再说任思齐,此时正在“鲨鱼号”上带着大伙儿学习操船之术。
在中国沿海季风一般都是南北方向,很少有突变的风向,中国的福船广船等船只采用的都是纵帆,只需要通过滑轮把风帆拉起降落就可,操作起来非常简单,一条船上只需要很少的操帆手。
西方的船帆就复杂的多,像这艘“鲨鱼号”,中间的桅杆上采用的是纵帆,但又不像福春号那样是一副巨大的纵帆,而是上下分为三幅纵帆,船帆都是用帆布制作而成的软帆。在前桅杆上挂的是一副斜着的三角帆,后桅杆上却是一副横帆。
就整个船帆来说,“鲨鱼号”要比福春号复杂的多,需要的操帆手也要多出几倍。在福春号,升帆降帆只需要五六个船员即可,而这艘“鲨鱼号”,至少要二三十名操帆手配合才能顺利升帆降帆。
当然这种复杂的船帆系统带来的好处也有许多,例如“福春号”只能在中国沿海近海行驶,无法适应远洋复杂多变的风向,而西方船只就不一样了,他们可以适应多变的风向环境,装载的货物也比中国福船要多的多。这也是明朝后期西方国家纷纷进入大航海时代,四处扩展海外领土,而中国海商却只能在近海活动的一个原因。
“你去拉住那个绳索,还有你,笨蛋,在桅杆上小心,混蛋,你别乱动!”原“鲨鱼号”大副奥利尔正在安东尼的翻译下,指挥着船员们练习操帆。现在“鲨鱼号”上的船员除了傅斌派来的几个“福春号”上原操帆手外,大都是吕宋回来的汉人,他们虽然大都是海边的渔民出身,但是在基本上没有在海船上工作过,一个个笨手笨脚的经常惹得奥利尔大发雷霆破口大骂,好在奥利尔不会汉话,安东尼在翻译的时候自动的把骂人的话过滤了去,大伙儿也听不懂他到底咆哮着什么。
“安东尼,他到底嚷嚷着什么?是不是在骂人?”陈生是个暴脾气,指着奥利尔问道。
“没有啦,他就是嫌弃你们笨手笨脚的。”安东尼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看了一眼同样在干活的任思齐一眼道。
“这升帆也太麻烦了,还得爬到桅杆上,要是掉下来可怎么办?”原“福春号”船员张弛抱怨着,其他来自“福春号”的操帆手也纷纷赞同,都说这荷兰船不好弄,麻烦。连原来“福春号”上复杂操帆的都这么说,从吕宋回来的这些“旱鸭子”就更不用说了,总之大伙的干劲不是很大。
“休息一下吧!”任思齐下了命令。
等大伙儿乱纷纷的坐着、或者是躺在甲板上休息的时候,任思齐说话了。
“大伙都知道这是一艘荷兰船,奥利尔是个荷兰人,也就是大伙说的红毛鬼。可是你们知道荷兰在哪里吗?”任思齐问道。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摇了摇头。
“大伙都知道印度吧,唐僧取经的地方。”
很多船员听过西游记的故事,对那个唐僧走了十万八千里的印度有印象,纷纷点头。
“这是大明,这是印度,从印度再往西是阿拉伯,也就是咱们说的波斯大食人呆的地方,再往西则是一块大陆叫欧罗巴,而荷兰人就在欧罗巴大陆的最西侧的大海边。”任思齐用手指蘸着水在甲板上画了一副简单的亚欧大陆地图。
“离咱们这么远啊?他们是怎么过来的呢?”晋玉飞年幼时上过几年私塾,肚子里有点墨水,自诩是一个读书人,最为好学。
“在荷兰的西边是一个大洋叫做大西洋,他们是从大西洋一直往南,绕过这片叫做非洲的大陆也就是昆仑奴呆的地方,当初咱大明三宝太监曾将带领船队到过那里。绕过非洲后,他们进入了印度洋,然后从马六甲海峡就来到了南洋。整个行程大概花了半年时间。”任思齐曾经和奥利尔交流过,得知了“鲨鱼号”从欧洲过来所走了路线及所用的时间。
“天啊,这么远,花了这么多长时间啊!”众人赞叹不已。
“大伙知道为什么荷兰人能越过数万里大洋来到这里,而咱们明人却只能在家门口打转吗?就是因为航海技术咱们不如人家,咱大明的福船虽然容易操作,但是没法远洋行驶,根本跑不了那么远。而人家荷兰船就不一样了升帆降帆是麻烦了一点,可这样速度快啊,能适应各种复杂的还海况,所以人家能来到咱们大明门口,欺负咱们。”
“好好学学人家的东西吧,总有一天咱们大明也能造出比他们还要好的船只,咱们也到他们家门口欺负欺负他们!”
听了任思齐的话,一股神圣感涌现在每个人心头,是啊人家红毛鬼能不远万里来到这里,为什么我们连操帆都学不会,咱们大明人岂能输给他们?
“秀才,岛上来船了。”就在任思齐讲的意犹未尽的时候,一条小船从岛屿划来。
第五十一章 合纵连横
“秀才,找个僻静地方说话。”司马南上了鲨鱼号,拉住任思齐道。
任思齐看司马南样子有些急迫,可能是有重要事情,便点点头,吩咐安东尼配合好奥利尔继续联系操帆,便把司马南带进一间船舱。
“要不要来点茶水,我在这荷兰船上竟然找到几包茶叶,竟是上好的龙井。”任思齐笑着对司马南道。
司马南摇摇头:“还是不喝了,我找你真的有事情。”
“司马兄请说,我洗耳恭听。”任思齐伸手请司马南坐在凳子上。
“秀才,这次你带着吕宋汉人立了大功,没有你们大伙现在说不定已经被荷兰人剿灭了。”司马南恭维道。
“司马兄说哪里话,咱们都是一家人啊,再说没有大家的配合也打不败荷兰人,功劳都是大家的。”任思齐谦逊道。
“秀才你的功劳就摆在那里,大伙儿都看在眼里,不需要谦让。我现在是为你抱不平,这次你立下了这么大功劳,可傅斌竟给你这么一点奖赏,实在是赏罚不均!”司马南道。
“给的也不少了,别人都是一百两百鹰洋,傅总管给了我五百枚。”任思齐淡淡道,一脸的平静。
“秀才你为人是这个,”司马南说着伸出了大拇指,“实话对你说吧,这次很多人对傅斌非常不满,大伙托我来和你商量商量。”
“这趟去吕宋大伙都赚了不少银子,可是死伤也多。可最大的好处都被傅斌落去了,要是舶主在的话还好说...”
“等等,”任思齐打断了司马南的话语,“舶主不还在吗!”
“现在是还活着,可是伤势一天比一天沉重,现在一天清醒不了两个时辰,恐怕坚持不了几天了。”司马南语气有些沉重,“舶主在一切都不说,可是要是舶主去世,这所有的好处都让傅斌落去,大伙有些不服。”
恐怕是你自己不服吧,任思齐看着司马南心中道。
“这次去吕宋,船上至少赚了二十万两银子,具体数字是多少秀才你比我清楚。这么多银子不能全让傅斌得去,这是大伙儿拼命才赚到的。”司马南眼中冒着光,一把拉住任思齐的手:“秀才只要你支持我坐上舶主之位,我答应这所有的银子咱们大伙平分!”
果然是财帛动人心啊,看着司马南热切的面容,任思齐暗道。
“可是傅斌是舶主的侄子,是这福春号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啊,这种事情我不能做。”任思齐拒绝道。这样的事情做了太坏名誉。
“你对他讲仁义,可傅斌对咱们讲义气吗?这次和荷兰人的战斗你和你手下的吕宋汉人出了大力,也死伤了好几个,可傅斌呢,每人赏了十枚银币,这不是打发叫花子吗?”司马南义愤填膺的煽动着。
“你手下有十多个吕宋人,我现在手下也有七八人,咱们两个加起来实力远远超过傅斌,怕他个球,”激动之下司马南口吐脏话道,“只要事情成了,除了分给手下兄弟之外,其他的银子咱们俩对分!”
“我不能答应你,但是我会保持中立,不介入你和傅斌之间的争斗。”任思齐想了一会儿,道:“不过若是你事成的话,必须答应把这艘'鲨鱼号’给我,另外舶主在吕宋时曾答应分给我三千两银子,这三千两银子是我该得的,其他我一两也不要。”
既要做****又要立牌坊,不愧是读书人出身,他.妈的心眼子就是多,司马南心里暗骂。不过任思齐答应中立也让他放心很多,只要任思齐不支持傅斌,凭自己的实力对付傅斌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还有一个人你应该考虑到,就是茅十八茅大哥。”任思齐提醒道。
“十八和我关系比傅斌要好,应该不会偏帮他吧。”司马南道。
“可傅斌是舶主的侄子,十八哥对舶主最忠心,所以我建议你即使动手也要等到舶主去世后。”任思齐提醒道。
“秀才你说得对。”司马南仔细考虑了一下,赞同了任思齐的意见。
这是一个野心很大的人,以后得小心提防,看着司马南兴高采烈而去的背影,任思齐对自己道。
任思齐回到甲板继续指挥着联系操帆,在奥利尔的不懈吼叫下,大伙儿的熟练程度越来越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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