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姑一直沉默不语的听着,也不插话,待到杨柯说完,她才问道:“你们去的那家酒楼叫什么名字?”
黑七插言道:“原来是叫什么柳家老店,现在换了名字,好像是行商会馆。”
红姑神色微微一变,话道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多谢姑娘搭救之恩,如果昨晚不是你们带路,这一路上我们和水匪还有的纠缠。”周处抱拳拱手称谢。
“谢倒不必了,昨天没有你们出手相助,我们也很难全身而退,你们且先在这里安心住下,将养几日,等到风声过后再说吧,水匪此刻肯定会沿着淮水两岸在搜捕我们。但这个地方十分隐秘,他们找不到的。”说完,红姑起身要走。
“姑娘且慢,我想打听一下,此处是什么地界?你们又是怎么和水匪结仇的?”杨柯突然插话问道。
红姑略一迟疑,秀眉微蹙:“这淮水两岸,东海郡内,和常家结仇的又何止我们。。。。。。”说完,再不开言,起身竟然扬长而去,只留下杨柯一众人等愣在当场。
第一三四章 人心莫测
“七爷,你看,四面全是围墙,周围还有不少监视我们的人,大门也被人守着了。”亲军头领对黑七低声道。
黑七伏在屋顶上,嘴里正叼着一个草根,拿眼睛不住的打量着四周,突然冒出来一个没头没尾的问题:“咱们认识这么久了,从来没见你向别人提自己的名字,你的手下都喊你统领,连侯爷也叫你统领,这是为什么?难道你没名字吗?”
亲军统领五大三粗的汉子,听到黑七的这个问题,竟然露出了一丝忸怩的神情,黑七眼光何等老辣,不由得好奇心大起,更加打破砂锅问到底:“不对,一定有问题,反正你不说也不要紧,我自己去问侯爷。”
亲军统领急忙拦阻说:“别、别,侯爷也不知道我的名字。”
黑七惊诧道:“拿到侯爷从来没问过你的名字吗?”
“侯爷问过我一次,看到我犹犹豫豫的,他就说,既然你不愿意说,一定有你的理由。自那以后,侯爷就再没问过我的名字了,也一直叫我统领。”
黑七笑道:“我可不像侯爷那样沉得住气,而且我这个人好奇心重,咱们哥俩同生共死这么久,算是患难兄弟了,如果有人问我,你的患难兄弟叫什么名字啊,我答不上来,那岂不是丢人丢大发了。”
亲军统领嗫嚅半晌,吞吞吐吐的说道:“七哥,我是很佩服你的,我的名字只告诉你一个人,你可不能笑我,更不能到处说去。”
“平日里看你也是个英雄豪杰的性子,怎么还有这种扭扭捏捏的时候,你说吧,我保证不告诉别人。”
“我姓刘,其实,我不愿意说自己的名字,是因为我在家里排行老四,一共哥四个,爹娘想要个女儿,一直到生了我,娘觉得生闺女没什么指望了,就给我取了个刘四娘的名字。。。。。”
黑七强忍着笑意:“你就不会自己改个名字啊?”
“这可不行,名字是爹娘给的,哪能随意更改。”刘四娘的脸涨得通红,很认真的说道。
黑七看了看逡巡在四周监视这个院子的人,突然转了话题:“老四啊,你看啊,你不愿意告诉别人你的名字,是因为你有苦衷,那个红姑不愿意告诉我们她的来历,一样是因为她有苦衷,侯爷是个很沉得住气得人,他心里像镜子似的,但面上却一点都看不出来,我就做不到,我现在心里百爪挠心,也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个什么路数,为什么咱们救了她们,还不信任我们,要将我们监视在这里。”
刘四娘点点头:“我也是,也不知道这些人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所以说啊,咱们只能提着十分的小心,万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好造作打算,防人之心不可无啊。”黑七说完,吐掉了嘴里的含着的草根:“老四,你在这里盯着,我先下去,咱们两个时辰轮一次班。”
“哎,我先守着。”刘四娘答应了一声。黑七矮着身子,塌下腰,顺着房檐溜了下来,一个纵身,看似臃肿的身材,落地的时候竟然悄无声息,矫健灵活。
黑七刚刚踏进房门,杨柯的声音响起:“老七,让统领下来吧,你也别去做暗哨了,既来之,则安之,这段日子你们奔波劳碌,十分辛苦,现在有人好吃好喝供着,什么事也不用干,正好咱们养养身体,乐得清闲,别辜负了别人的一番好意。”
黑七道:“侯爷不用担心我们,您的安危可不是小事,我们哥俩打熬惯了的,身子皮实,闲来无事,正好活动筋骨,您放心,累不着的。”
周处插话道:“七兄啊,你还是听公子的劝吧,何况这四面都是监视我们的人,你们就算埋伏在屋顶上,对别人来说还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于事无补,还显得我们戒心太重。”
杨柯知道跟随自己出行,黑七和刘四娘事无巨细,从来不敢掉以轻心,劝说不一定有什么效果,索性直言道:“咱们在明,人家在暗,还不如落得个坦坦荡荡。我估计,这个红姑对咱们没有恶意,只不过常三势力太大,她们不得不小心戒备。她们现在应该是在打探咱们的底细,我相信,用不了两天,她自然会登门。”
杨柯所料却是分毫不差,第二天的下午,红姑就派人登了门,请众人赴宴。众人跟随着带路的侍从出了院子门,四周的岗哨和暗桩已经撤得干干净净,很显然,所有的戒备和防卫都解除了。带路的侍从一身渔民打扮,粗布衣衫,赤着双脚,沿途不住的和人打着招呼。
那天弃舟登岸的时候天刚放亮,看不真着,这两天又大门不出,杨柯趁着现在的功夫,好好的打量着四周的环境。此处也是典型的村落民居的风格,错落有致的散布着星星点点的茅舍,阡陌纵横其间,偶有劳作的人正在田间挥汗如雨的侍弄着庄稼,完全是一片其乐融融的田园风光。唯一不搭的地方就是入口之处,建着高大的寨门,还有箭楼密布在寨墙之上,十数个壮汉逡巡其间,如同绿林盗匪的防御阵势一般,将这个进入村庄的要道把守得严严实实,真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杨柯不禁心里暗自揣测:“这到底是水匪的山寨啊,还是普通的民居村落啊?”
正在狐疑不定的时候,一行人已经来到了一处十分僻静的院落,篱笆做的墙,柴门半开,红姑正迎门而立,依然是一身红衣,满头乌丝上如寻常农妇一般包着一方青帕,额前的刘海随风摆动,弯弯的妙目翦水秋瞳一般看着杨柯,全没有之前的如临大敌般的戒备,而是笑盈盈的脱口问道:“你们认识闷葫芦吧?”
杨柯点点头,却不发问。红姑接着说道:“我就是闷葫芦要找的那个朋友,柳红姑,你们再看看,这位是谁?”
红姑话音未落,从她身后闪过一个人来,一声不吭,抢步上前,扑通就拜倒在杨柯面前,众人定睛一看,这人不是闷葫芦还能是谁。
第一三五章 劫后重逢
杨柯伸手拽起了闷葫芦笑道:“葫芦,你这是怎么了,行此大礼干嘛?”
杨柯虽然威权日盛,手下人对他也是越来越敬佩有加,但毕竟是穿越而来的现代人,杨柯还是不太喜欢这种动辄下跪磕头的一套礼仪,如非正式场合,他从来不让手下对自己行礼,总感觉把自己变得像泥菩萨一样。
闷葫芦一声不吭的站起身来,却低着头不说话,众人突然发现,一向沉默寡言,冷血冷面的闷葫芦眼中竟然泛着泪光,大家愣了片刻之后,才醒悟过来,他们是走陆路的,与杨柯消息隔绝,一定是听说了走水路的这一波人几乎要全军覆没在水寨之中的消息,可以想见他们当时的心情该是何等的焦急,乍一见面,绝处逢生,闷葫芦当然欣喜若狂,他的嘴笨,不知道说什么,但也可以想见,他对杨柯的一片赤胆忠心,而且经过了这么久的相处,彼此之间也有了很深得兄弟情谊了,所以才有此失态之举。江湖汉子从来都是流血不流泪的,为免闷葫芦尴尬,都不点破,就连一向喜欢打趣他的黑七也默然不语。
杨柯拍了拍闷葫芦的肩头安慰道:“不用担心了,这次责任在我,我不该一意孤行分兵的,还冒险走了水路,实在是太小看常三了,如果不是周大人精熟水性,大家伙拼死力战,还有这位姑娘相助,真就出师未捷身先死,以后我一定听大家伙的意见。”
这番话说完,让众人无不动容,自古以来位高权重者无不以树立自己的威权为第一要义,宁肯委过于人,甚至是让手下人背黑锅,也绝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误,但杨柯却一点也不避讳自己的错误,此次走水路确实是大意轻敌了,一直以来他都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料敌如神,未曾一败,不免有了小觑天下英雄的心思,这次差点在阴沟里翻船,但众人都不愿意做逆鳞指摘他的事,没想到杨柯公然坦陈自己的过错,这让大家对他更加佩服有加。
红姑插话道:“闷葫芦听说了你们在水寨遇袭的事了,一路之上拔掉了他们七八处暗哨,如果不是我的手下及时赶到,他差点就要带着那一二十个人去攻打水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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