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送我回宫!
女子料不到这小小猎户竟是那个下台的皇帝,护送废帝归惊,这一路惊险自不必多说,女子一口回绝。
此时,猎户不慌不忙:“那……我就不救你。”长年与山中野兽争斗,他也有他的狡诈。
“啧,要不怎么说龙游浅滩,受了重伤,武林高手亦不过是猎户刀下的一只兔子。”白衣男子道。座下路过见到火光的行人,“哈哈哈”的一阵嬉笑。一个披着斗篷的男子拨了拨眼前的火堆,却没有笑。
“后来怎么样了呢?”人群中爬出一只小鬼,歪着梳着双髻的脑袋好奇地问。
“后来啊………………”白衣公子看了他一眼,复又望向沉沉的夜空,轻笑一声道,“前朝最后一任皇帝不就是废帝重立吗?”
伤重的女子终究还是答应了。她护送了这个猎户回京,却拒绝了这个猎户提出的种种高官厚禄。
“她不是上天派下来辅佐真命天君的吗?为何不答应?”
“因为……她不屑于废帝的人品,所以说,废帝是砸了自己的脚。”底下又是一阵笑声。
说来,或许真的是命中注定,女子返回的途中偶遇了现任天子的弟弟,也就是端王殿下,其后,天下大乱,周氏如有神助般连战连捷,以一介平民之姿自各路诸侯中一跃而出,最终君临天下。
“呵……居然有这种事……”众人议论纷纷,“这位公子,你编故事哄我们吧?”
白衣公子并不反驳,微侧过头,干净的脸静静地隐在烛火之后。待议论声止住后,方才续道:
“然而,楚氏祸乱天下,却是真的断于这个女子的手里,最后破了西楚王城的人,就是这个女子。”
缓缓飘来的阴云将圆月完全遮去,天边不见半点星辰。白衣公子的心情忽然好了起来,笑容绽开在嘴边:“她贯彻了自己的使命,平定了天下。”
“这个…………这个书生所言的人,听着是不是有点像咱们的鬼面将军啊!”有人听着,听着,听出了几分味道来。
“当然啦,当年破城的可不就是鬼面将军嘛!”
“但是,你道天下太平以后,皇室会容忍下这个天赐的武将吗??”扫了众人一眼,白衣公子正要开口。
猛然间,庙外刮起一阵阴风,屋内的烛火立时熄灭。风声呼啸不去,如厉鬼号哭,将破旧的庙门吹得“啪啪”作响。庙外,飞沙走石,天空暗黑仿佛泼墨,伸手不见五指。有什么声响自风中隐约传来,非锣非鼓,忘川之水的冰冷寒意自耳际直灌心底,突然降临的黑暗里,有什么裹挟着风绽开在眼前,红的,银刃方刺入肉体时所迸溅出的鲜红。直到贴上脸颊,才现,原来是锋锐的刀片,来自风里。
来不及惨叫,一庙的人,就只剩下说故事的白衣公子,和那个戴着斗篷的人。几个身穿黑衣的人从庙外鱼龙贯入,一个同样披着斗篷的人在黑衣人的身后缓缓地走了出来,满头青丝中一缕扎眼的白色丝静静的飘在风中。白衣公子好似浑然未觉一般,拿起放在一旁的酒壶,透明的酒液高高的被注入白衣公子手中执着的白玉杯里,庙里一时间只有这哗哗的倒酒声。
白衣公子,一仰头,杯酒入喉,是说不出的潇洒肆意。
“我原以为,你是不饮酒的,沈庄主。”
没错,这白衣公子正是饮烟山庄的庄主,沈云朝。抹去了嘴角沾染的酒渍,沈云朝回过头,看着这些人,晃了晃手中的酒壶,笑道:“王陌大人,睿王殿下,西北夜寒,可要饮酒一杯,去去寒气啊。”
好似全然看不见他们手里尚且泛着寒光,沾着鲜血的刀刃,看不见这一地无辜惨死的过客一般,沈云朝笑的云淡风轻。
“沈庄主客气了。”坐在那里的人,撩开了自己的兜帽,露出了一张略带风霜的脸,五官端正却泛着一股苦意,不是前来西北吊唁的睿王周鼎勋,还能是谁。
“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沈庄主,更没想到还能有幸听到沈庄主讲故事。”
沈云朝不提为什么本该明日才到的睿王周鼎勋会在这里的破庙里出现,睿王周鼎勋也不提为什么沈云朝会到这里来讲什么故事。
“好听吗?”沈云朝又饮了一杯酒。
“好听,但是也只能被当做故事来听,而且,只能在这里听。”
“哦。”沈云朝侧头看向睿王周鼎勋,深沉的眼睛衬着夜色,让睿王周鼎勋无端的感受到了一股逼迫的压抑。
“既然好听……,为什么只有这里能讲?我还想着,要到建康去,开一间茶楼,好好的说说呢。”
“那只怕,沈庄主这边一开,那边就被人查封了吧。”
王陌含笑着插了一句,沈云朝扫了王陌一眼,点点头。
“你说的也对,这件事儿,我不急于一时。”晃了晃手里的酒壶,沈云朝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点了点自己的脑门,笑道:“看看我这记性,我都忘了说了,小世子已经带着人去驿馆迎接你们了,如果见不到人的话…………,他的脾气可是不太好啊。”
等睿王一行人走了,听着呼呼地风声,漆黑的眼瞳中有什么一闪而逝,沈云朝摇了摇头,对着无际的黑暗,徐徐给故事补了一个结局:
“周帝无情,狠杀功臣。最终,天下大乱,子孙,手足相残……”
风势渐小,遮挡住明月的阴云终于散去,熄灭的烛火又开始摇曳,浓墨般的黑暗如同那阵突如其来的怪风一般莫名地淡去了,一切仿佛不曾生。
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沈云朝站起身,掸了掸衣摆上的尘土,渐渐消失在了破庙外。
“把人都埋了……”
第二十二章 谁愿以命相赌
“沈云朝呢!我找沈云朝!”
宁远翻遍了山庄却找不到沈云朝的半点踪迹,肖笑跑去和肖北和叙兄弟情,小七就是个闷葫芦,什么都不肯说。无奈,宁远最后找到了楚寒歌,严浩今日要去迎接建康来的人,楚寒歌不用教导他武功,正在房间里细细的擦刀。
“我不知道,我看你也是急疯了,什么时候他出门会跟我说了?”
宁远烦躁的摆了摆手,“好啦,好啦,我知道了。”说着就准备转身再去找。
“你找沈云朝无非就是为了听风的事,我劝你还是别去了。”
宁远听到这话,出去的脚步顿时一顿,他缓缓地转过身,皱眉道:“怎么,连你都觉得沈云朝那个混蛋没有做错!?”
“你要是愿意坐下来好好说话,我就告诉你。”
楚寒歌把刀收回鞘,眼皮都没抬,淡淡的指了指旁边的座位。宁远顿时气乐,眉毛一挑,几步就跨到了座位上坐着。
“我倒要看看你能说出点什么来!”
楚寒歌起身放刀,“你自己先倒杯茶喝吧。”
“我不喝!”
楚寒歌细细的放好刀,回到座位上做好,她瞥了一眼宁远,淡淡道:“我一直以为,你只是我们中间脾气最差的,没想道连脑子也是最差的。”
“………………”
宁远一时间有点没有反应过来,楚寒歌这是……骂他呢?等反应过来了,宁远便高声问道:“你凭什么这么说!”
“亏你还是个大夫,我问你,你难道就没有注意到云朝的身体似乎一夜之间变得特别好吗?”
“哼!”宁远冷哼一声,一脸的不以为然,张口就道:“这有什么!坏事做多了,狼心狗肺了,自然就…………”
宁远好像忽然反应过来楚寒歌话里的意思了,他讽刺的话好像被人掐断一般,戛然而止。他的双眸猛然颤抖了一下,连声音都有些发颤。
“你的意思是…………”
“你是云朝的大夫,你应该最清楚我的意思。”
“他是不是疯了!?他不要命了!”
宁远激动地都破了音,他像一只困兽一般烦躁的在屋子里转圈,“你怎么也不拦着他!他这么做无异于自杀啊!没了谢姨的内力镇压,他就离死不远了!毒素游走在四肢百骸,我他妈还怎么救他!”
“所以,沈听风的事情,你不用再找他了,他既不会给你解释,也不会回头。”
宁远停住团团乱转的脚步,一直以来觉得沈云朝不对劲的地方终于被滤清了,半天,他忽然笑了,只是眼中却含着泪。
“这个傻子…………”
看着宁远的神态,楚寒歌知道宁远已经原谅了沈云朝,垂下眼帘,楚寒歌又道:“所以,日后,如果他再做出什么……,你尽量去包容他吧,毕竟他身边的人已经不多了。”
“是啊。”捂了一下眼睛,宁远吸吸鼻子,问道:“你知道他的性格,又有的听风的前车之鉴,你不怕他也会伤害你吗?”
“所以我正打算离开。”
“离开?”宁远回身,这看起来可是不像楚寒歌的风格啊。
“我知道,他会赶我走。与其到时候上了感情,不如我先离开,到能帮到他的地方去。”楚寒歌的手默默地摸到了腰间的凤纹玉佩上,细细的摸索了一下。眼里的伤感慢慢的变成了坚定。“我和他之间,分开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便是数年的分离也没有淡化我和他的感情,重要的是,我虽然珍惜此刻的相守,但是如果这份相守最终会迎来离别,那我宁可选择用短暂的分离,来换取长久的相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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