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李仙得等人会如此的执着于侵略台湾!
“父亲……说你……曾经……是个……将军呢!”
林义哲听到这里,明白她口中的船上有花旗子的白鬼,应该就是美国人!
熟悉中国近代史的他知道,十九世纪的美国,在通过战争和掠夺从印第安人和墨西哥人手中夺取了北美大陆之后,便开始向海外特别是太平洋攫取殖民地,其侵略魔掌也伸向了台湾!
美国侵略台湾的目的很明确,象打开日本国门的佩里便**裸的宣称,“占领台湾”可以作为进一步开拓中国大陆沿海地区的跳板和进行经济掠夺的据点。“该岛直接面对着中国的许多主要商业口岸,只要在该岛驻泊足够的海军,不但可以控制这些口岸,并且可以控制中国海面的东南入口。”此外还可以以此作为向亚洲掠夺财富的集散地,“可以建立对中国、日本、琉球、交趾支那、柬埔寨、暹罗、菲律宾以及一切位于附近海面的岛屿的交通线。”
因为台湾的物产资源富饶,是美国人进行侵略的理想之地,佩里曾经估计:“从台湾的土地之大和肥沃来说,它出产的农作物以及其它物品,除供岛上消费外,还可以大量的出口。”更重要的是,“该岛具有煤的丰富的供应量。”可以作为美国海军向亚洲活动和掠夺财富的远洋航运的燃料供应基地。正因为如此,自1847年起,美国便数次派遣军舰进入台湾调查煤矿分布和测量港口。对高山族居住地区丰饶的物产,也一直是垂涎欲滴!(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九章 来自鹿儿岛的“渔民”
《林文正公集:日记》:“……十一日,由牡丹社总目阿禄古父子陪同进山,南路卑南番目各自率族众由本社循山辟路,出至昆仑坳相迎,其附近番社各缴贡物,以示输诚,并交还所扣日本船民四人。十八日,复有昆仑坳及内社番目率二百许众来,请领开路器具,愿为前驱;分别赏赉讫。”
“……自牡丹社以降,台南番社,次第就抚。四月以后,中心仑、妈梨也、阿栽米息、大笼藕、谢阿阁、龟仔笼藕等社番目陆续向化者颇众。……北路亦有淡水绅士李清琳以桶后六社番民归化禀。次日,淡水绅士曾捷春呈淡水西潭底、下楼等社男女番民四百余人名籍来;余以鞭长莫及,饬归淡水厅受而遣之。”
“……有成广澳之番目首领、秀姑峦之通事来营乞抚。其中别有大吧笼社、吗哒唵社,皆附近强番;节经设法招抚,番目等各率耆老、丁壮由通事引至新城归化,各赏酒食而归。吴学亮又送到查抚水里、审鹿等三十九社名册,计归化番丁、番口凡一万二千六百八十三人。”
“……二十五日,往狮头社受阻遇袭,凶番昼伏于莽中狙击行人,夜则燎于山巅诱我出队。军民夫役零星行走者,往往为所伺杀。以致枫港、枋寮各处道路为之不通。余恐原先归附之琅峤各社受观望而有异心,遂率队前往进剿,以连珠枪及排枪击之,凶番不敌,被击死者七十三名,余众逃散。我勇丁死十二人,伤七人,守备杨秀举、千总周占魁受伤。是夜至外狮头社,各社番目皆来请降。……此次奉抚番之命,以狮头社之变。易抚为剿,实出于万不得已。其主谋助恶各社果能悔罪输诚,缚献渠魁,以彰国典,则仰体朝廷好生之德,宽其胁从。”
“初九日,枋山民人有杨文选者,带至内龟纹社番目野艾、外龟纹社番目布阿里烟;又有射不力社番目郎阿郎者,带至中纹社番目龟六仔、周武滥社番目文阿蛋及散番等百余人款营乞降。余与示约七条:曰遵薙发、曰编户口、曰交凶犯、曰禁仇杀、曰立总目、曰恳番地、曰设番塾;以牡丹社首阿禄古、龟纹社首野艾,向为诸社头领。拔充总社目统之,着照约遵行。所统番社如有杀人,即着总目交凶;如三年之内各社并无擅杀一人,即将总目从优给赏。其狮头社余孽,探悉窜伏何社;即由何社限交,不许藏匿。阿禄古野艾及各番等均愿遵约。随将竹坑社更名曰永平社、本武社更名曰永福社、草山社更名曰永安社、内外狮头社更名曰内外永化社;胁从各社,均许自新。惟狮头社罪大恶极,漏网者不许复业。所有内外永化社,即着总社目另招屯垦。以昭炯戒。于枋寮地方先建番塾一区,令各社均送番童十数人,学语言文字,以达其情;习拜跪礼让。以柔其气。各番闻之,无不俯首帖服……”
“……此次抚番,南北各社均告以日人时时侵扰,呈送日人刀械为证。盖日本自颁‘废刀令’及‘四民皆兵令’以来。士族武人失其祖业,生计困窘,其政府欲为转移之计。遂暗怂之出外海拓殖,近年来日本国内屡有‘征台’、‘征韩’之论,甚嚣尘上,又暗夺琉球,窥伺朝鲜,恐他日必为中国之大患……”
※※※※※※※※※※※※※※※※※※※※※
“大人,那四个日本人,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听了杨在元的建议,林义哲有些奇怪的抬起了头。
“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楚荣?”
“这四个人报上来的身份是渔民,可我看当中有两个,不太象是打渔的。”杨在元将一张表格呈给了林义哲,“大人请看,这是他们填的身份籍贯和履历。”
林义哲接过表格看了一眼,看到两个日本名字“井上彦之助”和“山田良平”的后面籍贯一栏当中填的是“鹿児岛県”几个字时,心中不由得一动。
“是这两个人吗?”林义哲指着这两个人的名字问道。
“大人怎么猜到的?”杨在元奇道。
“这个地方过来的人,只怕不一定是渔民,武士还差不多。”林义哲冷笑了一声,“走,我这就过去瞧瞧。”
杨在元带着林义哲来到关押四个日本人的木屋前,看到林义哲到来,两名持枪守在门前的抚标卫队赶紧推开了木门,“哗”的一声,将那张沉厚的竹帘拉开,林义哲低头迈步走了进去。
地下,那四位“贵宾”正蜷曲的斜躺着,听见竹帘被拉开的声音,他们全都不由自主的齐齐的痉挛了一下!
林义哲悠闲的走到那四个日本人之前,低头俯视着他们。
因为长时间被番民关押的关系,那四张面孔已憔悴枯黄得不像是他们原来的脸了,四张面孔上全染着污泥,血斑灰土,全浮着紫瘀,青乌,晦涩,每个人的头发俱是散乱的,上面沾着草屑沙泥。
他们个个两眼失神,光芒灰黯而沉翳,眼白上布满了条条红丝!这证明他们全是终宵未曾合眼,四个人的嘴唇皆因未进滴水而干裂了,衬着他们低微又虚弱的喘息声,一个个就活像离了水的鱼,又像一盏盏即将油竭芯枯,随时都可熄灭的灯。每一个人的脸上的表情都是生硬而木然的,因此。林义哲浮在脸上的那抹笑意也就显得生硬而木然了,他皮肉不动的笑了笑,说道:“几位受惊了。”颊上的笑容在他这句话中,就好像结冻了一样那么没有一点笑的涵意在内了,
一个日本人禁不住簌簌战抖了起来,而另外一人的惊骇比他则是有增无减,但剩下的两人还勉强可以自持,但是,满脸的绝望与悲恻,也足够写出他们心中的凄惶及惊惧了。
因为这些天,他们日日过的,都是担惊受怕的日子。
脸上根本没有任何可以显示出内心思维的表情,林义哲有如一尊石像般的僵木与冷摸,一种特异的青白神色在他的面孔上闪动,衬着他那铁石般的形态,几乎不敢令人相信他就是寻常时谈笑风生的林义哲了。
缓缓转过身去,林义哲的目光有如两柄利剪一样冷厉而锐的投向了一个蜷缩着的日本人,日本人失了魂似的一阵比一阵剧烈的哆嗦着,心胆俱裂的用汉语哀嚎道:“饶命……饶命……”
“你们都是做什么的?”林义哲问道。
不待林义哲身边的通事把他的问话翻译成日语,那个日本人便又发出凄厉而又骇怖的哭号:“大人……大人……求你饶了我……饶了我……我知罪了……求大人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我再也不敢了……我是身不由主……我是被他们逼迫的……”
“你会说官话?”林义哲一愣,厉声问道。
“回大人,我懂得贵国语言!”那个日本人忙不迭的回答道,“小人丸山泽,和这位平山一健是日本国小田县渔民……”
“既是渔民,到这里来做什么?”林义哲沉声道。
丸山转头看了一旁的另外两个日本人,似有畏惧之意,他想了想,刚要说话,另外一个日本人却突然爆起,动作快得匪夷所思,丸山的号叫甫始飘扬在屋内沉翳的空气里,便被这个日本掐住了喉咙。
这一刹那,丸山的表情是奇异的,迷惘的。他似乎不相信他眼前的遭遇,好像不觉得对方的指甲已陷进了他脖子的肌肤里;他仍在抖动着,全身却僵木不能颤动,一双眼可怕的大睁着,在歪曲的五官下,脸孔上的褶纹全扭陷成了一条不可描述的深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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