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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阀风流 (水煮江山)



“咦……”

女子背抵帐壁,双拳举在胸前,犹呈防备之势,细长的眉弯作了月牙儿,歪着脑袋,一脸不解。

帐外,月光如水,遍铺烂洒。军营中,每逢转角之处,便设有一柱,柱上挂火把,将四下映得一片通明。往来巡示的白袍见了刘浓,尽皆避于一旁,垂首阖目。刘浓快步走向曲平之帐,帐前守候的两名白袍赶紧入内通禀。

曲平夜宿未卸甲,待见了刘浓,眉毛一挑,嘴角一裂,嗡声道:“夜已深,小郎君为何尚未安寝。”

刘浓皱眉道:“帐中女子,何来?”

曲平笑道:“此女便是那胡人贵女,小郎君夜赴祖将军邀约之后,不久,祖将军便遣人送来,将此女赠予小郎君。小郎君,可是有何不妥?”

刘浓剑眉皱得更紧,稍作沉吟,淡声道:“明日,拔营起程,回汝南。”

曲平奇道:“小郎君日前不是言,欲入雍丘……”转念一想,豹眼突瞪,惊道:“莫非……”

“非也!”

刘浓淡然道:“此一时,彼一时,洛阳之事已了,理当速归汝南。勿再多言,卯时拔营。”言罢,转身便走。

曲平追上来,沉声道:“小郎君,因大军驻扎于此,故而,城东守卫较松,莫若遣雷隼精锐拔却守卫,连夜出城,我等一旦入野,何人可挡?届时,火速回返汝南,请命建康……”目光冷寒,想了想,又道:“再致信郗公,联伐无道……”

刘浓道:“勿需如此,明日一早,我尚需前往祖镇西之帐,请辞!汝且早作筹备,亦好早早出城。”嘴角带笑,语音平稳,称呼却已变。

营中有瞭望台,乃三军主帅挥旗却阵之所,数十名青袍环围着高台,刘浓步履衔阶,一步步走到台上,随意落坐于正中,双手反撑于背后,抬头仰望苍穹。现下已是鸡鸣时辰,月色正浓,天上的星辰明灭闪烁,心海随着星光起伏,思来想去,眉心微酸,用手捏了捏,嘴角不由得染上一抹苦笑,渐尔疲惫袭来,索性就地躺下,微眯着眼。

“朴朴朴……”

便在此时,浅浅的脚步声传来,步子虽轻,但每一步皆一致,不用侧头,便知来者何人,定是荀娘子。

星夜寂寥,荀灌娘披着月光,按着剑走上高台,一眼便见刘浓躺在石板上,肆意的伸展着手脚,摆了个‘大’字,极其不雅。女将军秀眉一颦,耐着性子上前,伸脚踢了踢刘浓的脚。

刘浓让开些许,笑道:“仰观月落复日出,亦乃人生之美事。”

荀灌娘歪头看了他一眼,默然坐在他身旁,秀眉挑了几度,轻声道:“骆隆此人,可远而不可近,汝自行事,何需与其为谋?”

刘浓淡然一笑,以手枕头,看着皎洁钩月,怅然道:“天下之事,若谋必有所图,刘浓所图在何,荀娘子应知。”

“哼!”

荀灌娘细眉一皱,冷冷一哼,转眼却见他眉心凝川,面上神色亦如天上之月,不胜寂寥。女将军心思一转,双手环抱着膝,幽幽一叹:“乱世之下,豪杰并起。但凡英豪,为逞已心,杀伐果断,往而不滞。今夜,汝为何孤卧于此、作此神态,灌娘不知,亦不愿知。灌娘只知,汝而今已然归帐,不日将回汝南,而汝昔日之言,犹历于灌娘之耳。”

言罢,瞅了瞅刘浓,一眼却见自己的影子斜伸,将刘浓的脸笼入了阴隐里,秀眉一弯,双手反撑,尝试着,慢慢的躺了下来。

风,悠悠的吹,月,轻轻的荡。刘浓与荀灌娘肩并着肩,彼此心跳可闻,发丝飞缭,时而互缠。刘浓心中却并无异样,唯有恬静的安然,真想就着此月、此景,一睡不醒。

良久,良久,弯月悄隐,东天奄奄浮白。

“咯呜呜……”

雄鸡飞上了屋檐,朝着东方,放声长歌。如此三番,金日破眼,猛然逼出一道光茫,如晕荡散,驱逐着黑暗,破除着苍茫。

骆隆一步踏出祖逖军帐,抬着宽袖遮着眼睛,仰观红日初升,少倾,慢慢放袖,迎视着夺目之日,嘴角一歪,摇了摇头,快步离去。

……

“簌!”

刘浓蓦地睁开眼,霎那间,星湖璀璨、乱颤不休,继而,徐徐一收,凝聚眼中作一点,慢慢支起身,瞅了一眼身侧犹自沉睡的荀娘子,默然一笑,走到高台边,握拳对于胸前,迎着红日,缓括、缓括。

“格格……”

娇笑声轻传,匆匆一回头,只见荀娘子翻了个身,面向了自己,秀眉皱了起来,睫毛眨了几下,嘴角吧嗒两下,随后幽幽醒来,一眼看见刘浓,神情茫然,随即,眸子一聚,“唰”地坐起身,又眨了下眼,眉头紧皱,揉着脑袋,问:“几时了?”

刘浓笑道:“卯时!”言罢,快步下台。

荀娘子追到高台边,倚着旗柱,叫道:“速去速回,尚要回颖川,咱们有两千……”

“且待我归!”

刘浓回过头来,看着晓日下的荀娘子,浓浓一笑……

第两百九十五章策马荣归

红日临东,刘浓向祖逖请辞。

祖逖稍作沉吟,随即应允,并赠刘浓战马千匹,以谢护粮从战。

此战,祖逖斩获极丰,得良马近万。

刘浓便未予拒绝,又向祖逖辞谢帐中女子。此事,祖逖皱眉想了一想,未予同意,且顾左右而言它。日已过卯时,不可再行久滞,刘浓只得作罢,引军出城东,原路回返,直走虎牢,将由洛阳而入颖川,再归汝南。

数日后。

石勒遣信使入陈留,欲以良马千匹,置换一人。祖逖抿着颔纹,未作一言。信使细辩祖逖神色,将筹码加重一倍。祖逖冷笑,摸索着案上茶碗边缘,默然不语。

次日,信使再度拜见祖逖,复提此事,欲以良马五千匹换之。

祖逖冷冷一笑:“城中,并无此人,或已亡于乱战之中!”言罢,命人带信使前往城西,并唤过骆隆,细细一番交代。

信使入内,但见人去楼空,血渍斑斑,大惊失色,仓皇离去。

石勒闻知此事后,面色阴沉凝水,缚桃豹于柱,鞭声遥传四野。

是日,骆隆与祖逖登塔遥望邺城,笑道:“将军思谋久远,骆隆愧不及也!”

祖逖冷声道:“柔然人骁勇擅战,石勒若得,凉代二州定为其靖平,届时北地危矣!休言五千匹马,便是万马奔腾于眼前,岂可只顾其利也!再则,若欲讨马,祖逖当驱兵而前,探手取之……”一顿,又道:“此事,需缜密,想必刘……唉,瞻箦亦知,到此为止!”

“诺!”

……

刘浓至虎牢,携上虎噬卫直扑洛阳,未有片刻停留,翻过阳乾山进入颖川,许昌城尚寄存着几近两千匹马,需得一同带回汝南。

一入颖川,刘浓放慢了马速,任由飞雪自行奔跑。身后传来格格笑声,勿需回头,乃是那胡人女子,名唤郁久闾柔。不愧是马背上长大的女子,一旦骑上了马,便似插上了翅膀,忘却了身为俘虏,活像一只朱红蝴蝶,在马背上飘来冉去。她与孔蓁极是要好,二女语言不通,一路上,指手划脚,叽喳个不休。

“鹰,鹰……”

头顶一鹰俯冲掠过,而后疾速升空,盘旋不去,非是自训鹞鹰。郁久闾柔抬头见了此鹰,细眉一挑,嘴角一歪,再次奔向刘浓,用手指了指他,又指向自己的胸口,嘟嚷道:“你,闾柔,箭!”

而此,已是她第三次要箭,想射此鹰。刘浓踏入颖川,心情渐好,半眯着眼睛凝视她,见她眸子澄亮,不避不让,不似有诡,又抬头看了看鹰,飞得虽不高,但却盘得疾,若欲引弓拔射,谈何容易。当即,淡然一笑,命曲平给她一张弓。

曲平嘴角带笑,从马腹左侧拿起一张三石角弓,掂了掂,递给她。

“阿伊咕哩……”

闾柔见曲平听不懂,随即大摇其头,晃得额上降珠流苏脆响不绝。

曲平再拿出一张二石弓,闾柔顿时怒了,细长的眉拧成了川字,撇着嘴巴,看向刘浓,继而,摊开了雪白的手掌。

她想要那柄华丽的小弓,刘浓试过那弓,个头虽小,张力却强,亦不知乃何物铸就。稍稍一想,将挂在马腹的弓与箭取下来,轻轻抛给她。

闾柔小手一扬,接住弓与箭,绷了绷弓弦,听着那嗡嗡的声音,嘴角一弯,喜笑颜开,而后,歪着脑袋瞅了一眼天上疾疾盘旋的鹰,扣箭于弦,未予瞄准,拉至圆满,骤放。

“嗖!”

“鹰!朴簌簌……”

离弦之箭快若奔雷,撕风裂云,正中天上之鹰。便见那鹰一声悲啼,奋力振翅欲逃离此地,奈何胸腹已被中穿,越飞越低,俄而,头上脚下,猛然坠地。

“哦伊,哦伊……”

“驾!”

闾柔眸子透亮,挥着小弓,欢快的叫着,随即,一夹马腹,朝着树林奔去,少倾,去而复返,手中捉箭,箭上插鹰,提着马缰,绕着刘浓打转,欢叫:“哦伊呀戈,闾柔!哦伊呀戈,闾柔……”继而,伸出一根手指,指向刘浓:“你!”重重的伏了伏首,又指向自己:“哦伊呀戈,闾柔!”

“哦伊呀戈……”

刘浓剑眉紧皱,虽然听不懂,但知她必然是在自夸,且希望自己承认她的武勇。眯了眯眼,懒得理她,纵马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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