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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阀风流 (水煮江山)



刘浓恐小谢安面上挂不住,蹲下身来,牵着他的两只手,正色道:“安石,君子以何为大?”

小谢安鼻子红红的,嘟嚷道:“以无大为大。”

刘浓极喜小谢安,稍稍加力捏了捏他的手,笑道:“然也,无大为大,何需在意别人之眼,何需在意一时有失。若问心无愧,便是千万人相阻,亦往!若心存暗疚,当改之,亦可增益已所强。”说着,便牵着他走向庄内,又朝着谢奕歉然一笑。

谢奕见小谢安未受伤,自然不会把些许小事放心上,却对曲静娈极是好奇,不时的回头看向小静娈,想问刘浓个究竟,却见刘浓有意不提,也只得作罢。

走着,走着,小谢安突然飞快的溜了身后一眼,而后抬头看向刘浓,正色道:“美鹤,日后你前往北豫州了,谢安还可来华亭吗?”

刘浓心中一奇,继而笑道:“哦,可是贪食此间鲈鱼?”

“非,然也,然也,鲈鱼鲜美,谢安喜食,别地再无如此好鱼。”小谢安刚一摇头,忽然回过神来,猛力的点头,而后眼巴巴的看着阿兄。

谢奕想了一想,笑道:“此事不难,每年夏秋踏游之时,顺道而来便可。”

“谢过,阿兄。谢过,美鹤。”

小谢安大喜,朝着谢奕一揖,又对着刘浓一揖,而后眼睛一转,硬梆梆的转向身后,朝着那仰头撅嘴的曲静娈一揖:“谢过,谢过……”

“曲静娈!”小静娈飞快的扬了扬手中的小刀片。

“哈哈……”

“格格……”

刘浓与谢奕大笑,嫣醉莞尔。

夜色如水,洒落一地婉约。

值此浓夜,谢奕十七,刘浓十六,小静娈八岁,小谢安五岁……

……

后续两日,陆陆续续的宾客来到华亭刘氏。

娄县祖氏、祖彦来了,带来祖盛捎给刘浓的礼物,刘浓揭开一看,嘴角默然而裂,陶侃兵锋横扫广、交二州,祖盛以文学掾身份参军,初任都伯,经得半载历练,屡立战功,现下已被陶侃升为百人将,更令人惊奇的是,祖盛竟是陶侃为数不多的骑军将令。而祖盛带来的礼物也极是怪异,乃是一截马尾,据祖盛信上所言,此马尾乃是匪首温浩之马,其人被他一刀斩于马下。

刘浓把马尾递给碎湖,命其好生保管,心中暗笑:以茂荫的本事,怕是一刀有假,多半乃两刀、三刀……

余杭丁氏来了,丁晦与丁青矜亲至,所携之礼极厚,足足装了五辆牛车。丁青矜依然一身男装,看见刘浓也只是淡然一揖。

丁晦向刘浓打听谢奕等人,刘浓并未相瞒以实相告,丁晦看了一眼女儿,颤抖着眉毛满脸的不可思议,一路上,他还在担心刘浓因北上之事而声名受损,如今却不得不感叹:华亭刘氏已若高山,危然而难撼矣。

桥氏来人了,仅有一人,乃是晴焉,而桥游思却未至,刘浓摸了摸鼻子,一阵怅然。巧思一见晴焉便喜,拉着晴焉便往里走,晴焉走到一半回过头,匆匆奔向刘浓,万福道:“刘郎君,我家娘子有言:因事繁忙,故而不能前来,多有失礼之处,望君莫怪。”

“唉……”

刘浓一声长叹。

纪瞻遣人来了,由建康而至,礼物乃是一块牌匾,上书八字:其美其华,独享江左。

刘浓命人将牌匾挂在大厅上方,王羲之挑了挑卧蚕眉,打趣道:“瞻箦,为何我书之案,君置之于野墙,而纪尚书之牌匾,君却挂之明堂也?”

刘浓道:“逸少,你我比心便可,而纪尚书乃刘浓尊长,尊长也,当敬而为上!”

陈郡殷氏来人了,殷浩未至,礼物却不菲,乃是一只翡翠鹤;东海也有人来,而来人竟是东海一痴,王述依旧眼肿如桃,以袖遮面,遥遥一揖,揖完便走。

刘浓朝着王述的背影,缓缓还礼。

王羲之眉头一紧,冷声道:“我识得此人,目中无人。”

刘浓心中一奇,面上却依旧淡然,慢声道:“逸少,且以心眼观之,或将开朗。”暗中却道:史书记载,王羲之与王述不和,看来果真如此。

“刘郎君,小人奉我家娘子之命,有一言相赠……”

“嗯……”

刘浓徐徐回过头,只见面前有一人躬身行礼,人来人往太多,也不知来者是谁,却不得不揖道:“敢问,汝乃何家……”

那人未抬头,嗡声道:“我家小娘子言,望刘郎君及冠而成礼,习礼而知仪,知仪不负诺。若,若是再行负诺,当,当食言而自肥,其肥,当如是……”

言罢,那人硬着头皮直起身,讪然面对刘浓,用双手虚虚的画了个大大的圈圈。而后,伸出一根手指头,对着那虚无的圆圈一戳。

来福瞅了瞅小郎君,浓眉直抖,拼命忍住笑。

“唉!”

刘浓愣了半晌,终是一声长叹,无它,定是袁女正无疑。

“咚!”

便在此时,一声钟响,时辰已至。

扬州大中正陆晔,阔步走入大厅,而他将为刘浓主持冠礼。

公元320年,正月十三,刘浓及冠。

第两百一十九章故人亡矣

江南至江北,渡口众多,十之八九为大将军掌控。

欲入北豫州上蔡县,最佳途径莫过于庐江乌纱渡,但刘浓却并未走庐江古渡,即便他身具朝庭征僻文书,以及车骑将军、太子府通关牒文,也不愿与王敦有任何交集。况且,虽然他是由朝庭征僻至北豫州份属朝请之身,但既入北豫州,理当至淮南拜见祖逖。

曲平带着一百五十匹马先行,乘萧氏商船而入北,若无萧氏之助,这些马想要到达上蔡实属天方夜谭,怕是尚未渡过大江,便被江中大将军的游舟给截了。

刘浓、来福、北宫、唐利潇、郭璞领着五百余人与辎重粮草,后发一日。

此番入北非同踏游,由淮南至上蔡足有千里,刘浓草草估计至少也需一个月时间,而此尚是一路顺遂。故而,虽然仅有五百余人,粮草辎重车辆却绵延近有里许。

回头望了望那一眼看不到头的粮草车辆,刘浓忍不住的感叹,千里奔赴任职,怕是古来今来第一人了。而他之所以能将华亭部曲尽数带上,则多赖纪瞻与司马绍,若非俩人一力斡旋,刘隗那厮定不会松口。

萧然本欲再借三艘商船,却被刘浓宛拒,马匹需借萧氏之名入北,兵甲则无需借名,王敦还没那么疯狂,区区五百余人也不在他眼中。况且刘浓早有准备,年前便致信袁耽,从丹阳借了袁氏兵船,将乘兵船而渡。千里行军非易事,谋定而后动……

白袍徐如林,阵列枫林渡。

前来送饯者极众,漫林遍野都是簇拥的吴人,在吴人的心中,华亭美鹤当属吴人士族,而美鹤此番入北则等同伐北。

有人捋着胡须,叹道:“北怆无能也,竟使美鹤啼北……”

有人立马接口道:“然也,美鹤乃我吴人士族,而今却挺甲往北,羞死那群北怆……”

“宁不愧煞乎……”

巨大的兵船静静的卧于渡口,五百白袍、青袍鱼贯而入,刘浓辞别陆纳等人,踏上了往北之途。

“美鹤,且回望吴土也!!!”突然,一声大吼在岸上响起。

吴土,经此一别,不知几时再归。

风潇潇兮,柳絮残。

刘浓未着宽袍,浑身乌墨甲,肩披白袍,按着楚殇,站在船头展眼四望。但见岸上的人群自发走出柳丛,紧临着吴水,男子作揖,女子扬手。

江水悠悠往东流,早春之风吹得刘浓半眯着眼,环视岸上良久,而后,按着剑,单膝跪地,朝着岸上阖首。身后,来福、北宫、唐利潇、郭璞,四人拱卫跪首。

“酒!”

陆纳一挥手,健随抬出坛坛美酒,分列于渡口。

打破酒坛,美酒倾泄入江。

酒融于水,刘浓按剑而起,朝着江岸用力一拱手,朗声道:“刘浓戎甲在身,不便行礼,尚请见谅!吴人之土养育刘浓之身,吴人之水灌涤刘浓之魂。而今刘浓离土往北,非为它故,皆在北地亦属华夏之土。”说着,目视绵荡江水,放声道:“愿此江水,覆灭北地狼烟!”言罢,再不多言,转身欲入舟室。

“美鹤,何不留琴于吴土也?”

“美鹤,愿闻琴尔。”

声声娇呼催促不休,刘浓摇了摇头,大步跨入舟室。

陆纳高声道:“美鹤之琴,早归乡闾。且待他日,定当再鸣于吴土吴水。”

“原是如此,美鹤既已留琴,且闻我吴人之音。”一顿,那声音唱道:“操吴戈兮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

娇声漫唱,乃是吴语。

随即,整个岸上响起铺天盖地的吴语:“带长剑兮挟秦弓,首身离兮心不惩。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

吴语软浓,但万众合唱之下,却由然而生一种苍凉。

此苍凉,古朴而雄壮,带着百死而不旋踵的绝决。在此绝决的歌声中,巨大的兵船起锚,载着五百江东儿郎,驶出了枫林渡。

途经瓜州渡,兵船未停,再经广陵渡,仍未停。这时,有两艘战船至广陵军港奔出,拦截问询,来福出示征僻文书与通关牒文,战船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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