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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阀风流 (水煮江山)



司马绍淡然一笑,当即邀三人入内,一边走一边与三人谈笑,提也不提原本应到而未到的王允之等人。刘浓三人落后两步,司马绍但有所问,大多都是殷浩与桓温在答。

可会见到宋祎?

刘浓迈着步伐,目不斜视,眼角余光却不时的打量着身周景色。太子府不大,内外仅有七进,司马绍带着三人直步走入中庭,放眼看去,只见庭中遍铺簇新苇席,矮案错摆四方,案上置着美酒佳肴,侍女们持着酒壶、掌扇等物,低眉敛目。

庭角,四名女子跪坐于树下,四人面前分别置着一案,案上摆着长琴、箜篌、琵琶,以及颈细肩圆,中空,十三弦的弦缶。

刘浓见其中并无绿衣与青玉笛,转走目光,再把矮案一眼掠过,不多不少,正好十八张,心中暗暗一叹:看来,司马绍早有准备,奈何事与愿违。

司马绍走到主案后落座,挥手命侍女上酒、乐姬起乐,仿若毫不在意面前稀稀拉拉的景象。酒乃淡酒,并非竹叶青,曲音轻缓,似絮辗转。司马绍询问三人意从何职,殷浩意欲返家中继续修书蓄义,司马绍稍作沉吟,对其好生勉励一翻,又劝殷浩切莫隐于田间。

当问到桓温时,桓温忍不住看了刘浓一眼,揖道:“愿先闻刘舍人之意!”

司马绍眉头一皱,转首问刘浓:“不知刘郎君之意,在何?”心中却暗叹:华亭美鹤美名远扬,乃魂清神秀之人,怕是也将与殷大郎一般,醉卧青丛,放声作咏也……

刘浓正色道:“回禀太子殿下,昔年,刘浓曾于新亭作言,而今,志犹不改!”

桓温扫了扫袍摆,淡淡一笑:“愿闻刘舍人之志!”

刘浓看也不看他一眼,对着司马绍一揖,沉声道:“刘浓不才,身修诗书明理义,倾家而蓄武曲,不在别因,但在大江以北!”

“啪、啪啪……”三声击掌声响起。

桓温拍着双手,嘴角犹挂淡然笑容:“刘舍人奇志也,雄志也,若是如此,何不习祖豫州乎?”

刘浓道:“祖豫州,英豪也,刘浓难望其背!”

桓温奇道:“既是如此,为何意又在北?”

恰于此时,庭中曲声停顿,一时静澜、落絮可闻。司马绍目光如炯,注目刘浓,而殷浩则眯着眼睛看桓温,桓温面色不改,笑颜依旧。

“唉……”

刘浓摇了摇头,一声长叹,朝着司马绍一揖,对着殷浩一揖,而后朗声道:“夏虫不足语冰,螟蛉不知春秋!君不闻,幼鹄若欲展翅,必将锻羽而伏巢乎。”

“妙哉!”

司马绍与殷浩齐声大赞……

第两百零二章暗手渐合

直至告辞时,宋祎芳踪也未现。

司马绍颇具贤者风范,将三人送至门口方归,刘浓站在水阶下,回望渐渐闭上的朱红大门,蓦然间,竟好似看见一截绿纱荡漾,陡现即逝。

剑眉微皱,稍稍闭了下眼,转身大步而走。

回转东门口,桓温径自离去,殷浩邀请刘浓一同去殷府小酌续雅,刘浓尚要去大司徒府呈牒,只得婉言相拒,二人约好再见时日,便在巷子口作别。

来福在巷外等侯半日,见小郎君归来,赶紧迎上前,手里提着食盒。

刘浓一见食盒,肚子便是一阵咕咕响,这才发觉刚才酒是喝了不少,但吃食却一口也未入腹。当即便入车,揭开食盒,慢品细嚼。

“嘎吱,嘎吱……”

深秋临冬的季节,车轱辘辗过满地梧桐叶,一阵风卷来,一半在天上飘扬,一半在地上打着旋儿辗转。伸手出窗,将一片落叶抓个正着,摊开一看,叶色枯黄,脉络纵横,宛若人掌。

“刘郎君,刘舍人,且稍待……”牛车急急行来,辕上的车夫一边扬鞭,一边呼喊。

来福制住车,刘浓剑眉瞬皱瞬放。

“小郎君,信!”

刘浓接过信一看,字迹苍劲,上书:刘舍人亲启。微微一笑,并未急着折阅,将信揣入怀中。

建康宫坐正中,大司徒府在城东,牛车横穿半个建康城抵达大司徒府。大司徒府并非王导府,乃是三公之首的大司徒行政之府。四扇朱门朝南开,白玉狮虎踞左右,十六名甲士挺立在门前,门口车水马龙,来往之人络绎不绝,尽是朱紫之辈。

刘浓上前递上名帖,稍后便有一名司徒府属官迎出来,看了看刘浓,淡然道:“且随我来!”

一入大司徒府,内外之景又不同,府外行人纷纷攘攘,此间却井然有序,凉亭错落于三道廊角,中有不少高冠玉带者,品茶者的品茶、行棋的行棋,尽皆低声细语,数十人共处于此,竟丝毫也不觉喧闹。而此地尚属外间,放眼环视,但见府呈三面,各有一道幽径直入内间。

“刘舍人,且在此稍侯!”

属官将刘浓领到一所凉亭中便三晃两晃不知去向,刘浓泰然处之,在外间品了半个时辰茶,那名属官姗姗再现,带着刘浓走入里间。

太子舍人乃太子属官非同朝请,是以先得在大司徒府呈牒,而后由吏部记档,接待刘浓的自然并非王导,而是其掾属。

待呈牒后,刘浓便自行离去,见天时尚早,命来福前往纪瞻府。

纪瞻站在高高的书架下,听完刘浓所述觐见司马睿与司马绍的过程,捋着长须半晌无语,而后与刘浓说起吏部任职一事,现今刘浓已是太子舍人,纪瞻便再次劝刘浓在吴郡佐近寻觅一县,想必六七年间便可有所成就,奈何刘浓意态坚决,纪瞻亦只得作罢。

从纪府出来,刘浓又去了谢府,谢奕已回晋陵,谢裒亦将回山阴,临走之时,谢裒对刘浓细细一阵勉励,嘱咐他切不可逐末而失本。

离开谢府,青牛绕城而走,落日洒在背后,洒下一地烂黄。

当行至竹林清溪口时,刘浓跳下车,背负着手,沿溪步行而回。步履踩在落叶上,软软的,浅浅作响。

晚风拂着冠带,微凉。绢绢细水缓流,无声。

掏出怀中书信,撕开封口,匆匆一阅,嘴角淡然一裂,将信对折作三,塞回信封,复揣入怀。

将将行至小桥畔,一眼便见院门口侯着一群人,革绯、绿萝、唐利潇、青衣与白袍,尚有小婢洛羽与鲜卑若洛。

轻步走上青石小桥,歪着头看了一眼水中倒映,一身乌衣,英气逼人。

下桥,快步走向等待已久的众人。

“小郎君,婢子做了酱伴鱼腥草……”

“嗯,甚好!”

“小郎君,洛羽也做了……”

“甚好,今日!”

踏入院中,朝着身周众人微微一笑。

是夜,小小的别墅院中其乐融融,绿萝与洛羽张罗大半天做了满满几桌子菜,圆圆的矮案摆在院中,白袍与青衣对座,小郎君与花萝婢共席。

弯月如钩,四野一片水白,廊上静悄悄。

刘浓只着袜子,一只提着一只木屐,静静的走过月光长廊,沿着楼梯而下,轻轻打开门,对着门外清新的空气深深呼吸一口。

来到小桥畔,找到昔年之所,掏出怀中丝巾,细细的铺展开来,慢慢的坐下来,斜斜的躺下,以手枕着头,仰望夜空。

星光耀眼,美郎君的目光亦同。

一晃七载,七载前有一名葛衫幼童曾在此溪畔细细绸缪,而如今,昔日种下的种籽,正在慢慢的破土而出。

太子舍人已得,徐县不远也。

徐县极好,离江南极近,紧傍大江深水口,王敦鞭长莫及。最为关键的是,明年徐州北部将乱,徐县朝北可进,面南可退,趁势积蓄两年,得政誉,整军备,待时而入。

首次若制不得王敦,便需绽露头角,待司马睿亡后,届时或起……

待王敦亡后,入北,至洛阳……

想着想着,身心越来越轻,身子一翻,斜斜以单肘撑头,沉沉睡去。

“小郎君,小郎君,醒醒……”

亦不知过得多久,暖香阵阵袭来,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绿萝正跪在面前。

妖娆的美婢见小郎君并未急着起来,咬着嘴唇,跪坐到丝席中,抬起小郎君的头,轻轻的放在自己的腿上,缓缓的揉着小郎君头上两侧穴位。

“呼……”

脖子上又软又弹,刘浓缓缓吐出一口气,而此情此景,恰若昨昔。

慢慢的,闭上了眼。

静月无声而流,绿萝看着近在咫尺的小郎君,那眉、那唇,那早已烙于心间的每一寸。

“扑嗵,扑嗵……”

谁的心跳,这般快?

她问了问自己,眨了眨眼睛,左右悄悄的瞅了瞅,再把小郎君仔细的一阵辩,确定小郎君已然睡得酣沉,是的,那呼吸是又平又稳。

不怕,就一下。

就一下……

越来越低,愈来愈近,脸好烫,就一下!

一下、下……

绿萝闭上了眼睛,软软的,吻上小郎君的唇。

嗯……

刘浓剑眉一凝,而后寸寸放开,呼吸继续平稳……

……

夜,弯月挂角。

矮案上的酒杯东倒西歪,刘隗与刁协各据一半苇席,对月而谈。

左长吏刁协吐着酒气,比划着手指:“吾观此星月,忽思陛下。去岁,陛下令我著典章,耗时三月典章得成,然,王公闻之,阅而不喜,言,典而非章,故多行篡改。”言至此处,歪歪斜斜的爬起来,指着勾月,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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