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瑞龙沉着脸,道:“我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死者是倒在丁记绸缎庄里屋的,那个房间非常的小,也没有窗户,只是白天用来做临时休息的地方。死者晚上应该很少在那里休息,昨天晚上可能是她和她的丈夫吵完架以后,赌气睡在了屋内。”
苏仙容点下头道:“现在我也觉得那名女尸就是丁佳怡,根据我们查验的结果,我们知道绸缎庄的大门的开着的,锁也没有被破坏,这就说明这凶手是敲门进去的。丁佳怡开门之后,发现那个人意图不轨,所以就死命的反抗,当那名男子把随身携带的利器拿出来之后,丁佳怡还是没有屈服,凶手在无奈之下,用刀把丁佳怡的脑袋给割了下来。”
宋瑞龙点头道:“你分析的也有道理。可是要割断一个人的脑袋,有三个条件,第一,那个人的力气一定要大。第二,那个人手中的凶器也要十分的锋利。第三,那个人须得是一位胆子非常大的人,他以前可能杀过人。就算没有杀过人,他也应该杀过猪牛之类的大动物。这三个条件,一个都不能少。如果那个人的力气不够大,他根本就本可能把死者的人头,一刀砍下。如果他的凶器不够快,他也不可能把人头干脆利索的砍掉。至少他还要再补一刀。还有,假如那个人的胆子非常的小,他也不可能把死者的人头从案发现场给提走。”
苏仙容不住的点头道:“宋大哥分析的确很有道理,可是还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想不通。”
宋瑞龙看了一眼苏仙容道:“你是不是想问一下那个人头被提走的时候,地上怎么就没有一点血迹?”
苏仙容道:“正是。一颗人头上肯定有很多的鲜血,凶手不可能等着鲜血流干净了,或者不流的时候再走,他一定是当时就提着人头离开的。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路上应该也有人头滴下来的血迹。可是结果是,我们找遍了这丁记绸缎庄门前所有的地方,都没有找到一滴鲜血。”
宋瑞龙突然像雕像一般,眼睛盯着丁记绸缎庄的铺子不动,他仔细的思索之后,道:“我们忽略了一个地方。”
苏仙容惊讶的问道:“宋大哥指的是哪一个地方?”
宋瑞龙回过神,低头看着地面,道:“人头不可能不滴血。这条大街上之所以没有留下凶手逃命时从人头上流下的血迹,那是因为昨天晚上下了一场小雨。那场雨虽然很小,可是足以把地上的鲜血侵蚀的没有迹象,再加上,早上有很多小贩,天不亮就到这里来做生意了,他们的脚印会把地上的血迹摩擦干净的,因此我们到现在才来找足迹和血迹,的确是晚了很多。还有,死者的人头肯定被凶手处理过,倘若我没有猜错的话,凶手一定会用绸缎庄里面的布匹来包括人头。这样人头流出的血就更加的少了。”
苏仙容道:“倘若真是这样的话,那就是说凶手杀人的时间是在那场雨之前,所以凶手在逃走时才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宋瑞龙点头道:“看来是这样的,只是,我还想不明白,凶手为什么要把死者的人头提走?”
苏仙容想想道:“会不会是凶手太恨丁佳怡了,所以在把丁佳怡杀死之后就把人头给提走了?”
宋瑞龙说着话已经走到了封条前边,道:“目前还不好说,我们还是先进绸缎庄看看吧。”
宋瑞龙把两张封条撕下一边,一推门,门就开了。
宋瑞龙和苏仙容直接走到那些放绸缎的桌子前,拿起一条最上边的花布布匹,二人撑着,仔细一看,宋瑞龙发现在布匹的中间有一朵红色的梅花好像有些不同,那颜色比别的地方要暗一些。
苏仙容仔细一看,和宋瑞龙的眼神在空中一对,苏仙容道:“是血迹。这说明凶手曾经的确将死者的人头放在这些绸缎上过,而且用的布不止一张,最少有五张。没有五张的话,那些鲜血一定会渗透布料,最后留下的血迹就不会这么的少了。”
宋瑞龙沉思道:“五张布匹不是个小数目,能够把这五张布匹背走的人也一定是一位高头大汉。不过这五张布匹也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处理掉的,因此,我们要派人去专门打听一下,看看这平安县城中或者城外有没有大量的带着鲜血的布匹,只要找到了那些布匹,只怕人头也可以找到,找到了人头我们的案子才会有新的进展。”
苏仙容道:“宋大哥,不要气馁,相信我们一定可以把真凶抓住的。”
宋瑞龙和苏仙容从丁记绸缎庄走出来以后,又把封条给贴上,天色已经不早了。
西边的太阳快落山了,宋瑞龙道:“容容,我们还是先回县衙吧,这时候,秦鸿贤应该在停尸房辨认尸体,一旦确定了死者的身份,我们破案的方向就准确了很多。”
平定路上有很多商铺,打铁的,卖衣服的,卖瓷器的,卖珠宝等等,可以说非常的多。
第一百三十八章她最后说了什么话?
苏仙容和宋瑞龙走到一家肉铺前的时候,她看到一个五十多岁,身材高大的男子正在给一位客人切肉,苏仙容想起了张美仙的一句话,她惊喜的对宋瑞龙说道:“宋大哥,你还记不记得张姨说那条破布上好像有猪油的味道?”
宋瑞龙点头道:“当时我娘好像说不是。怎么你觉得这猪油有问题吗?”
苏仙容看着那名正在给客人割肉的男子,道:“你仔细的观察那名屠夫的手?”
宋瑞龙看时只见那名屠夫把肉给客人割好以后,把钱往自己胸口的一个布袋子里一塞,双手根本就不洗,就把满手的猪油擦在了腰间的衣服上。
宋瑞龙惊喜的说:“你的意思是,凶手很可能是个屠夫?”
苏仙容点头道:“正是,你看那个屠夫,他的身材够高大威猛,整天杀猪的,一定有力气,而且杀猪讲究的是一刀毙命,所以他的胆子也够大。他手中如果拿的是一把杀猪刀的话,我相信他一刀绝对可以把一个人的脑袋给砍下来。还有,他完全有能力背起五张甚至十张布匹走出丁记绸缎庄。”
宋瑞龙笑笑道:“容容,你的判断的确有道理,合情合理,可是我们要的是证据,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那个屠夫就是杀人凶手。”
苏仙容叹息道:“给你说笑呢,我们现在还不能确定死者的身份,所以这杀人的动机还不清楚。你要是说他为了女人吧,可万一那个女人是一个丑八怪呢?你要说是为了财,可是为什么死者铺子里的银子凶手却没有拿走呢?还有,我好像记得死者手上戴着一枚玫瑰红的玉扳指,那枚玉扳指应该也值几两银子,可是凶手竟然视而不见,可见抢劫杀人的动机是完全可以排除的。”
宋瑞龙看着满天的星斗道:“走吧,容容,我看我们这一天也够累的,中午你也没怎么吃饭,我们还是赶紧回家吃个晚饭吧,等吃完饭了,我们再审案子。”
苏仙容跟在宋瑞龙的身后,道:“可是宋大哥,那赵艳萍的案子也不能不管呀?”
宋瑞龙道:“当然要管,这两个案子很可能会有交叉点,到时候,两个案子就可以合为一个案子。走吧,还是先回去看看情况,然后我们再决定如何去做。”
宋瑞龙和苏仙容回到县衙以后,刚走到停尸房前的院子里,就看到秦鸿贤哭的像个泪人一般跟在张美仙和柳天雄的身后,嘴里还说着:“柳师爷,小生求你们要尽快把杀害我娘子的凶手给找出来。”
张美仙安慰他一句,道:“放心吧,秦秀才,你家娘子死的的确很惨,那头是被凶手一刀砍下的,我验尸验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遇到人头被人砍掉的。你说你们夫妻两个都得罪谁了,那个人怎么会和你们有如此大的仇恨?”
秦鸿贤痛苦的说:“小生,小生平时为人还算和气,天天苦读圣贤书,倒是没有和什么人有什么过节,只是,只是小生的妻子为人不是很温良,她的眼中除了钱,什么都不是东西,她一直认为自己的生意比小生考取状元都重要,还劝小生不要读书了,也不要考什么状元了,跟着她卖布就行。这不是舍大而取小吗?”
秦鸿贤一直低着头在诉说着心中的苦恼,也不知道宋瑞龙和苏仙容他们正在对面看着他呢,苏仙容突然问秦鸿贤一个问题,道:“秦秀才,那个女人的人头已经被割下来了,你怎么知道她就是你的妻子呢?”
秦鸿贤抬起头,把眼泪擦干净,看着苏仙容,又啜泣两声道:“哦,小生凭借两点,知道那名女子就是小生的妻子。”
秦鸿贤停顿一下,看样子十分的痛苦,他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一些之后,继续说道:“首先,小生根据那尸体上的玫瑰色玉扳指断定,扳指是小生的娘子的,也是在小生和丁佳怡成亲那天,小生亲自为她戴上的,这一点没错。还有一点,小生在尸体的胸口找到了一块‘心’形胎记,那块胎记是小生的娘子最喜爱的,她总是说自己身上的那块胎记会给她带来好运,她可以把自己的绸缎生意做到整个平安县的每一条街都开有丁记绸缎庄的分店。因此小生记得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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