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瑞龙觉得秦鸿贤说的并没有疑点,他最后又看着秦鸿贤的鞋子,道:“秦秀才,你穿多大的鞋码?宽多少?长多少?”
秦鸿贤利索的说道:“小生的鞋宽是?哦,最宽处两寸三分多,窄的地方是一寸九分半。”
宋瑞龙听后摇了摇头,心中知道那个凶手并非秦鸿贤,因为秦鸿贤的脚印是第二个闯进去的人留下的,这和现场的情况是吻合的。
宋瑞龙问完这些问题以后,对秦鸿贤说道:“最近一段时间,你不得出平安县,倘若有急事需要外出,一定要向本县请示,否则,本县就认定你为畏罪潜逃。”
秦鸿贤磕头道:“谢宋大人对小生的信任,小生一定会待在家中,等待着大人问话。”
苏仙容和宋瑞龙走出秦鸿贤的家时,苏仙容有些不解的问:“宋大哥,为什么不把秦鸿贤抓起来?他说的话还有很多疑点。”
宋瑞龙笑笑道:“你指的是哪一点?”
苏仙容道:“比如秦鸿贤说的,他爬墙的目的是想看看赵艳萍家究竟有没有招贼?可是他为什么还摸到了赵艳萍的卧室里?你想一下,这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按理说秦鸿贤应该比谁都懂,可是他却并没有遵从礼法。这秦鸿贤既然是打探一下自己的婶婶家有没有招贼的,他就应该在门外先敲门,把情况说清楚,得到赵艳萍的同意以后,他再走进赵艳萍的卧室。可我们听秦鸿贤的陈述,他是蹑手蹑脚的走进了赵艳萍的卧室,宋大哥,你觉得这合情合理吗?”
宋瑞龙缓缓道:“这当然不合理,他们之间只怕并不是简单的婶侄关系。走!我们回去,再审秦鸿贤。”
秦鸿贤刚喘完气,正想到床上去休息一下,突然就听到门外的敲门声了,他匆匆赶到门口把门打开,看到是宋瑞龙和苏仙容又回来了,就好像是见到了最可怕的事情一般,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道:“宋大人,你们怎么?”
“我们怎么又回来了?是不是?”宋瑞龙瞪着秦鸿贤严肃的问道。
秦鸿贤把他们二人让到上屋,各自坐稳之后,苏仙容看着秦鸿贤,道:“秦秀才,请你老实交代,你和赵艳萍是什么关系?”
秦鸿贤哭丧着脸,道:“此话怎讲?小生不是说过,小生的婶婶就是赵艳萍吗?”
宋瑞龙摇摇头道:“不对,你和你婶婶的关系只怕已经超越了普通的男女关系,说实话。”
秦鸿贤的眼睛闪动着道:“大人为何说小生和小生的婶婶已经超越了男女关系?”
宋瑞龙笑笑道:“你自以为自己很聪明,是不是?通过本县第一次和你的谈话,本县从你的话语中得出一个结论,你和你的婶婶有奸情。”
宋瑞龙说的毫不客气,此话一出,吓得秦鸿贤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宋瑞龙严肃的说道:“秦秀才,你是饱读圣贤书之人,本县想你应该明白一个最起码的男女交往的礼仪。首先,你三更半夜,爬墙进到你的婶婶家,这就不合常理,常理是,你应该从正门,敲门进去。其次,你爬到你婶婶家之后,第一你不应该叫婶婶,而是应该叫叔叔,这叫尊卑有序。你直接叫婶婶,说明你早就知道你叔叔早已不在屋内。第三,到你嫂子的上房也应该先敲门。因为那是夜里,万一你的婶婶在屋内衣服都没有穿戴整齐,被你看到了怎么办?这些你都没有想,那就说明,在你的心中,你的婶婶其实和你的妻子差不多。种种迹象表明,你昨天晚上根本就不是问招贼的事情的,这‘招贼’之说是后来你根据已经发生的事情加上去的,你的真正目的就是与你的婶婶私会,本县说的对吧?”
秦鸿贤再一次颤抖着跪在了宋瑞龙的面前,道:“小生有罪,小生知罪了,望大人赎罪。”
宋瑞龙生气的说:“把你们之间的关系说出来,本县要听实话,你若再想带着侥幸心理蒙混过关,本县就罚你杖责三十。”
秦鸿贤道:“小生不敢说谎,也并非刻意隐瞒小生和婶婶之间的关系,只是觉得此时与案情无关,因此没有细说。”
宋瑞龙缓缓道:“那好,现在本县觉得你的话对抓获凶手十分的有用,就请秦秀才好好的说说你和赵艳萍之间的关系。”
秦鸿贤咽了一口口水道:“是这样的,宋大人。小生的老婆丁佳怡自从嫁给小生之后,总是和那些俊俏的男子眉来眼去,特别是对面珠宝铺的陈浩天,经常给我家老婆抛媚眼,我家老婆也是个不争气的东西,也和那个陈浩天胡闹,据邻居反应小生的头上已经戴上了绿帽子。小生多次想抓住陈浩天和小生的老婆通奸的证据,可都不成功。小生的痛苦,无人诉说,和那样一个不知书不达理的女人生活在一起,实在是生不如死。小生偶尔在悦祥客栈喝闷酒的时候,遇到了小生的婶婶赵艳萍。她是一个对诗词歌赋都很精通的女人,我们那一次聊的很开心,她还帮我开导,让小生想开一些。那一夜,我们在悦祥客栈**度一宿,那种感觉是我这辈子都忘不了的,从此,我就和婶婶一直保持着那种关系,直到昨夜。”
第一百三十五章绸缎庄再现命案
苏仙容引导他道:“你还是说说昨夜的事情吧。”
秦鸿贤停顿一下,回过神来道:“是,小生昨夜的确是和婶婶约好的,是四更相会,小生去的时候,也确实怀疑过婶婶家进贼了,可从来没有想过婶婶会被人杀死。小生知道婶婶死了,一定会牵连到小生的头上的,到时候,小生的功名丢掉事小,说不定还会因此而丢了小命,因此,小生就想匆忙逃走,来个死无对证。”
苏仙容看着秦鸿贤道:“你应该相信宋大人,他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但是他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秦鸿贤跪在宋瑞龙的面前,低头道:“小生惭愧。”
宋瑞龙和苏仙容再次走出秦鸿贤家的大门后,顺着火云巷往安定路走去。刚走出路口,就听到一个妇女在一家绸缎庄前大喊:“快来人呀!杀人了!”
宋瑞龙听着那种凄惨的声音就急忙赶到那名妇女的面前,只见那名妇女瘫坐在大路上,嘴角直抽搐,一只手指着大路旁边的一个绸缎庄,张着嘴喊着:“来人呀!有人死了。”
大街上有很多人都围了过来,可就是没有人敢进到那间绸缎庄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宋瑞龙看着那名胖乎乎的妇女,道:“这位大姐,发生什么事了?”
那名胖乎乎的妇女右手还是指着那家绸缎庄,声音很低沉的说道:“死人,血…血…”
宋瑞龙看着那间绸缎庄,几个大步就走进了绸缎庄里边,在绸缎庄的后边,他看到了一间十分狭小的屋子,屋子里边有一张床,床上的被子被人翻开着,地上趴着一个人,看身材衣服倒像是一名女人,只是那名女人的头已经从脖子上消失了。
屋里散发着一股十分难闻的血腥味,从地面上的血迹凝固的时间看,人已经死去有六个时辰了,宋瑞龙看完情况以后,从绸缎庄内走出来,看到苏仙容后,他很冷静的说:“容容,立刻回去把仵作请来,让师爷带着衙役赶到这里来。”宋瑞龙叹息着,“又一条人命。”
苏仙容在门口已经闻到了那股难闻的血腥味了,她知道肯定是出了人命案,所以宋瑞龙让她到县衙去找仵作时,她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宋瑞龙把围观的人群疏散开,走到那名胖乎乎的妇女身边,把她拉起来,道:“大姐,你不用怕,在下是平安县县令,有什么情况,你给本县先说说。”
那名妇女冲宋瑞龙一看,觉得他是一个非常胆大的人,她顿时感觉自己的胆子也大了,使劲一用力,站稳了脚跟,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宋瑞龙道:“您真的是平安县的县令宋瑞龙吗?”
宋瑞龙把自己手中的扇子打开,让“明镜高悬”的一面对着那名妇女,道:“大姐,你看清楚了,这把扇子上写的可是‘明镜高悬’,倘若本县不是县令,也不敢这么大胆在扇子上写这四个字。”
那名妇女看着那四个字,其实和看桌子椅子差不多,她看了许久,摇摇头,道:“民妇不识字。”
宋瑞龙苦笑着把扇子合起来,掏出一块铜牌,给四周的百姓看看,道:“本县刚刚下的告示,县令和公差办案,不一定在公堂之上,他们会拿着铜牌随时到各家查访情况,如果有人见到这样的铜牌,就要积极的配合公差办案,大伙还知道这个规矩吧?”
众百姓一听都很激动,其中有一个十分大胆的年轻人说道:“这条规矩好像是在几天前贴出去的。我们老百姓都在奇怪,这个县太爷和之前的不一样,特别是在审案子上,以前的县老爷,只要怀疑谁是凶手,立刻把那个人抓到公堂,稍有不慎,就会挨板子,可这位县老爷办案是走访民间,就和微服私访差不多,大家都说这要是在家里和公差大人谈话,很多实话都敢说。可要在公堂上,都吓得不会说话了。原来这铜牌是这样的。”
那名百姓又盯着铜牌看了一阵,突然他肯定的说:“没错,这位就是我们的县老爷,大伙都给我们有这样开明的县老爷跪下,感谢他为我们平安县的百姓所做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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