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着慷慨激昂道:“救人要紧,不要管我;关主任放心,天寿能坚持跑到保定城里!”
两人正在说话,却听后面传来喝喊声:“站住站住!”
关锦璘回头去看,只见一个**军官边跑边喊追着马车而来。
**军官头上包着厚厚一层厚厚的纱布,流淌脸上的血迹已经结痂;可他腰里却插着一把大砍刀,手中还拎着两把短枪,一把是大肚盒子,一把是勃朗宁。
**军官见关锦璘赶着马车急速奔跑,便就举起手中的勃朗宁手枪朝空中开了一枪更加严厉地喝喊道:“站住!站住!快站住!”
关锦璘被这突如其来的喝喊弄懵懂了,瘦猴儿也是面面相觑。
两人正在发懵,却见**军官飞也似地奔到马车前面,两手展开来做个阻拦的动作说:“怎么还不站住?再不站住老子就开枪啦!”
关锦璘见**军官破死亡命,只好“吁”了一声勒住马头
枣红马站立下来,关锦璘从车辕上跳到地上站定,看着**军官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阻拦我的马车!”
**军官不回答关锦璘的话,快步走到马车跟前看了一阵,便就兴奋不已地喝喊起来:“大哥,兄弟终于找见您啦!阿弥陀佛,可喜可贺!”
**军官说着,便向关锦璘深深鞠了一躬道:“感谢大哥救了我大哥!可大哥你要把我大哥弄哪儿去?”
关锦璘被**军官问得张目结舌,**军官又道:“大哥你不要惊慌,马车上躺的人是我大哥凃镇山,我是他的结义兄弟荆天明!”
荆天明这么说着,便就更加详细的介绍道:“我大哥凃镇山是陆军第38军第17师第101团2营少校营长;在下是5连上尉连长!”
荆天明这么一说,关锦璘似乎明白过来振振说道:“原来你是荆连长,抱歉抱歉!”
瘦猴儿听关锦璘这么来说,便就上前盯看着荆天明道:“**大哥,这位是国民政府农产调整委员会技术专员,棉业处关主任!”
荆天明听说关锦璘是中央要员,慌忙双足并拢打个立正,敬了一个军礼庄严说道:“原来是中央长官,鄙人有眼不识金镶玉,还望长官见谅!”
关锦璘见荆天明当起真来,便就呵呵一笑道:“好咧好咧,我们不能耽误时间,立即把涂营长送往保定!”
这么说着看看荆天明道:“得委屈一下荆老弟,马车不能承载更多的人,荆老弟只能和天寿小兄弟跟在后面奔跑!”
荆天明扬手笑道:“只要把我大哥救活,荆某就是跑死个球也没乱言……”
话没说完,便见后面跟上来几匹战马,荆天明兴奋不已地说:“是鬼子骑兵的马,我们在赶往保定的路上杀死不少鬼子骑兵;鬼子一死战马就成了无娘的孩子满世界乱跑,看见我们的枣红马就跟上来了!”
瘦猴子见说,便就笑得山响:“啊哈哈,真是托了关主任的洪福,我们正需要马的时候,便有马匹主动跟来;**哥哥,我俩先弄它两匹骑一骑!”
瘦猴儿说着,便就向一匹跟上来的黑马冲将过去。
瘦猴儿尽管只有十五六岁年纪,可是做驭手已经好几年,对各种烈马、劣马的脾气都很了解。
只见他跑到黑马跟前身子一跃,便就飞身上马。
黑马是一匹骏马,见瘦猴儿非常陌生,便就奔跳着试图将他摔下背来;瘦猴儿却用双臂紧紧搂住黑骏马的脖子,双手牢牢抓住马脖子上的鬃毛,身子贴在马肚子上由着黑骏马奔跑。
黑骏马奔跑了一阵子似乎累了,便就不再拒绝瘦猴儿。
瘦猴儿见黑骏马服软了,便就驱赶着它追上关锦璘和枣红马。
就在瘦猴儿驯服黑骏马的同时,荆天明也将一匹黄骠马驯服;关锦璘在瘦猴儿和荆天明驯马时并没停下枣红马的步伐;这时候见瘦猴儿和荆天明每人骑了一匹马追赶上来,便就哈哈大笑道:“我们走了狗屎运,要风得风;呼雨雨来,怕是上辈子烧了老瓮粗的高香吧……”
正文 第004章 赶往保定
荆天明听关锦璘这么来讲便就笑得山响,道:“关主任,天寿小兄弟刚才不是说了吗,我们托了您的洪福;才这样的要风得风呼雨来雨!”
关锦璘不屑地一笑说:“咋能说托我的洪福?我又不是活佛神仙,能有那么大的能耐!”说着马鞭在空中甩了一个响,枣红马便就知趣地加快速度。
时辰已至午后,太阳像火球悬在空中暴晒;偶尔间,从远处传来一阵爆炒的枪声,给本就燥热的气氛又增添了烦闷。
枣红马拖着车辆在凹凸不平的黄土小道上颠簸着行进着,“哐啷哐啷”的响声不停地传出;响声带动着马车颠簸得剧烈时,关锦璘赶紧勒住马头放缓速度;按一按横躺车厢里的凃镇山;生怕他二次受到伤害。
荆天明和瘦猴儿两人骑着马,一左一右跑在关锦璘身边;三人三马一辆车,在华北平原一望无际的青纱帐中奔驶,一幅生动紧张的友爱画面立即勾勒出来。
荆天明见关锦璘仿佛母亲护婴一样呵护着凃镇山,便就双目浸泪道:“关主任,您是中央长官,还是留过洋的大才子;和我大哥涂镇山素面平生;咋像呵护亲兄弟一样对待?小兵荆天明不知如何感激才好!”
关锦璘扬声大笑:“普天之下皆兄弟荆老弟难道不晓?涂营长镇山兄弟是为打日本负的伤,换上另一个人也会这样呵护的!”
关锦璘这么说着,便就向荆天明看了一眼道:“荆兄弟,关某还没问你详细经过,涂营长怎么回到这个地方,还负了这么重的伤?而你又如何找到我们的!”
荆天明见关锦璘这么来问,不禁打个愣怔,回过神来长叹一声道:“说起这事话就长啦,小人得啰嗦半天啊!”
关锦璘笑道:“话长更好嘛,啰嗦不打紧;没见距保定还有一段路程吗?我们就边走边聊边啰嗦吧!”
荆天明见说,便就讲述了他们和鬼子接上火后,凃镇山负伤的前后经过。
荆天明这支部队为国民政府陆军第38军,军长是孙蔚如将军。
卢沟桥事变后,孙蔚如向蒋介石请战并向国民政府和陕西民众盟誓:“余将以血肉之躯报效国家,舍身家性命以拒日寇,誓与日寇血战到底!但闻黄河水长啸,不求马革裹尸还……”
蒋介石批准了孙蔚如的请战要求,将孙蔚如为军长的38军扩编为38军团,孙蔚如任军团长;下辖38军(军长赵寿山)和96军(军长李兴中);17师、177师番号保留,师长分别由耿子介、陈硕儒担任。
凃镇山在部队扩编中容升为教导营营长,凃镇山的拜把子兄弟荆天明做了五连连长。
教导营是清一色的积石原子弟,部队开拔中条山后得知华北前线吃紧,凃镇山便向孙蔚如请缨,愿率教导营赶赴前线支援友军给日寇迎头一击。
孙蔚如准允了凃镇山的请缨,组成一支600人的御敌先锋队开赴抗日前线,和友邻部队一起欲在华北筑起一道钢铁长城阻击日寇向中原地带深入。
荆天明是五连连长,和凃镇山又是拜把子兄弟,两人一道赶往前线。
然而当凃镇山的教导营600将士赶赴前线后,北京、天津已经失守,日军像疯狗一样向涿州推进;涿州很快失守。
前线指挥部为了狙击日寇继续南下,决定在高碑店围歼敌人;凃镇山的教导营作为第二梯队守护在高碑店的拒马河大桥上。
此时此刻,涂镇山正趴在河岸上一挺轻机枪跟前,眼睛注视着蝗虫一样向大桥进攻的日军;五连连长荆天明急急慌慌跑过来报告情况:“大哥不好,担任第一梯队守护拒马河的万福麟部53军全线溃败;日军第十四师团渡过拒马河向大桥围逼过来,我们用腹背遇敌啦!”
涂镇山一怔,脸上顿时显出庄重的神色;只见他站起身子把脚在地上恨恨跺了几下厉声喝骂道:“奶奶个熊,万大头纯粹一个饭桶!”
说着登上一块大石振臂高呼道:“弟兄们,我们38军17师101团教导营的男儿长途跋涉来到前线,就是要和倭寇决一死战;现在腹背受敌,为国献身的时刻到啦!”
战士们见凃镇山这么喝喊,便就纷纷举枪示意,异口同声喝喊道:“男儿有志出乡关,报效国家哪肯还?马革裹尸家常事,人生处处有青山!”
涂镇山听战士们这么吼喊,不禁双目浸泪,他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没让泪水流出来,而是挥动双手振振说道:“两军相遇勇者胜,全营将士迅速展开;长枪短枪、大刀、手榴弹一起上,狠狠敲打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日本!”
倭寇从前后两面对教导营阵地发起攻击;先是用大炮轰击;接着是小钢炮开路,三八大盖枪密集射击,强大的火力很快将凃镇山的教导营压在一道土崖底下。
38军不是蒋介石的嫡系部队,装备十分恶劣;凃镇山的教导营除过几挺轻机枪,以及军官手中的大肚盒子和勃朗宁手枪外,大部分战士的武器全是汉阳造;这样的装备在日军坦克、大炮、小钢炮、重机枪的狂轰下,一开始便处于劣势;但凃镇山和将士们顽强坚守,不让敌人前进一步。从早晨到午后,双方展开了几十次肉搏,但强大日军就是没有突破教导营的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