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国伦见高剑利这么说完,便就看着秦剑灼道:“秦大哥赶车是内行,这趟差事交给你非常合适;不过兄弟还要派10个小卒一路护送你们去杨阁庄!”
秦剑灼一怔,不禁瞠目结舌;高剑利更是惊诧不已地说:“王兄弟要派10个小卒护送?这成什么事情呐?”
王国伦呵呵笑道:“二位兄长不要惊奇,其实这件事兄弟早就谋划好了!让10个兄弟护送秦大哥和8个姑娘赶往杨阁庄与容小姐会合,然后赶往保定只是王某谋划的第一步;王某谋划的第二步就是在莱芜和青岛干完活儿,把山寨的全部人马拉到保定投身抗日,与胡子分道扬镳;做保家卫国的人民子弟兵!”
高剑利和秦剑灼听得糊里糊涂,不明白王国伦在说什么;高剑利耐不住性子急急问道:“王兄弟你这唱的哪一出呀?高某怎么越听越糊涂!”
王国伦嘿嘿嬉笑几声,定定神儿道:“二位兄长,兄弟在前面不是说过吗?山寨的兄弟听说卢沟桥事变,北平和天津相继失守;全都摩拳擦掌要求上前线杀鬼子!昨天兄弟又得倒情报说国民政府的军队正在高壁店狙击日寇,保定距离高碑店不远,我们到了保定便就意味着到了前线,让弟兄们杀杀鬼子出出心中的恶气!”
高剑利听王国伦这么一说,方才明白王国伦是要弃暗投明,不再占山为王做胡子,而是要把队伍拉到前线杀鬼子,成为一支抗日的军队,便就热泪盈眶地一把抓住王国伦的手摇晃着说:“王兄弟堪称乱世枭雄,尽管你比高某小几岁;可是为国为民保家卫国的志向使高某没齿难忘!”
这么说着,突然双脚并拢打个立正,向王国伦敬了一个礼说:“王兄弟,从今往后,高某就跟着你打鬼子,还望兄弟接纳!”
秦剑灼见高剑利一副军人姿态向王国伦行敬军礼,也就效仿而行向王国伦敬罢礼后道:“秦某和师兄一样,从今往后跟着王兄弟!”
王国伦见高剑利和秦剑灼做出同样的选择,便就哈哈大笑几声道:“普天之下皆兄弟,王国伦欢迎二位大哥加入抗日队伍……”
三人说了一阵话,王国伦便让山子赶回山寨再唤一些弟兄下来。
不多一会,几十个骑着马背着枪的剽悍后生便都从莲花山赶了过来。
王国伦挑选了10个身强力壮的汉子,让一个叫彪子的大猛个儿带队,护送秦剑灼和8个姑娘赶往杨阁庄。
彪子一声喝喊,10个人10匹马便就齐刷刷站在王国伦面前,王国伦简单讲了几话;10个汉子便都骑在马上,腰间插着大刀,手中拎着勃朗宁手枪,向停放在路旁的马车走去。
已经赶到马车跟前的秦剑灼这时候也让王家琪、李佳雨8个姑娘上了车。
10个汉子见姑娘们上了马车全都坐好了,便就向王国伦和高剑利拱手告别,策马向西一路驶去。
易扶桑大眼瞪小眼地看着秦剑灼赶着马车,在10个全副武装的胡子的保护下向西而去;知道他们赶往保定去了。
马车载着8姑娘重新踏上前往保定的路,这是预料之中的事;可易扶桑向王国伦提出的上正规医院,正骨疗伤的请求却不见答复;而展现易扶桑眼前的却是几十个骑马持枪腰别大砍刀的剽悍胡子,比此前的十几个人多了三四十个;易扶桑心中不觉又紧张起来。
易扶桑吧脑袋不停地在脖颈上转着圈子凝视眼前这些胡子,不知他们要干什么;却见王国伦大步流星向这边赶来,后面还跟前高剑利和山子。
易扶桑见王国伦步履匆匆,身上不禁泛起鸡皮疙瘩:他要干甚么?他是胡子,是杀人不眨眼的土匪;挥手为云覆手为雨,是不是变了卦要把我杀掉……
易扶桑这么想着时,两只眼睛里便就浸满泪水——如果他现在死了,那是多么遗憾和憋屈?
易扶桑是在父亲易喜高的授意下,才决定将8个姑娘送往青岛;可是半路上便出事了。
如果按法律术语讲,是不是就叫叫犯罪中止?一个犯罪中止的人难道还要去死吗?如果真要去死,那就冤枉死了!
因为易扶桑还有好多夙愿没实现,这样走了,怕连老戏上演的窦娥都不如吧!
易扶桑今年才18岁,听妈妈小山智利说,他还有个叫郑天寿的异性哥哥比自己大一岁;可易扶桑从来就没有见过郑天寿,当然易扶桑也没见过姥爷小山镇魂。
易扶桑是在泰安出生的,上学后曾经问过妈妈姥爷是干什么的,妈妈闭口不语,似乎还对姥爷耿耿于怀。
从妈妈嘴里问不出姥爷的下落,易扶桑又问爸爸,爸爸易喜高似乎对姥爷很崇敬,说姥爷在青岛做大官。
易扶桑只听说姥爷是个大官,可是多么大的官,他自己也不知道……
易扶桑正在漫无边际地遐想时,王国伦和高剑利还有山子已经走到他身边来了。
易扶桑打住无边无际地遐思,扬起懵懂的眼睛看着王国伦,王国伦怔怔问道:“易扶桑,刚才我们几个人在一起琢磨半天,觉得你这腿必须送到青岛进行诊治,要是不及时送往青岛,腿能不能保住那就不敢保证了!”
易扶桑听王国伦这么来讲,脸上顿时显露出惊喜的神色,双手抱拳打躬作揖道:“王大哥要是能将小可送往青岛,那您就是活菩萨了;小人知道青岛有大医院,一定能把伤腿治疗好!”
王国伦见易扶桑这么来说,看着他大半天没吭声,末了才问:“你这狗小子想得真不赖,可是你给拿个主意,我们上青岛是骑马、坐车、还是步行?”
易扶桑看着王国伦笑了笑说:“这要王大哥拿主意,小子狗屁不懂咋知道骑马、坐车、还是步行?再说小子的腿断了走不成路,坐马车当然最好!”
王国伦拍个响掌道:“狗小子说得好,可是你知道坐马车到青岛要多长时间?”
王国伦说着,便将前面算过的帐给易扶桑复述一遍:“我们这里是野狼谷,距离青岛的距离应该是420公里,要是骑马的话必须是健壮的马,每小时快跑40公里也得10个小时;但这样的快马跑100公里就得休息;要是不休息会把马跑死;这样以来骑马也得2天。坐马车和骑马的速度差不了多少,也得2天时间;如果两天的路途上颠簸不停,你恐怕到不了青岛就得拜拜!”
易扶桑听说坐马车、骑马匹都得两天时间,还有路途上的颠簸自己弄不好会没命,便就“哇哇哇”哭嚎起来,一边哭嚎一边央求王国伦道:“王大哥,您一定要想办法救兄弟呀!只要王大哥救了兄弟,就是再生父母!”
王国伦见易扶桑哭泣不止,便就吼喊一声“不许哭,我们不是在想办法吗?”
说着看向易扶桑道:“莱芜城的张生杰你可认识?”
易扶桑一怔,嘴里嘟嘟囔囔说着:“张生杰,王国伦说的是不是那个商会会长!”
“没错,就是他?”王国伦义正词严地说:“你认识不?”
“这……这个……”易扶桑又拽起牛皮筋来了。
王国伦在易扶桑后脑勺上扇了一巴掌道:“到底认不认识?告诉你,现在只有张生杰才能救你!”
易扶桑听说只有张生杰才能救他,便就怔怔地看着王国伦不说话。
王国伦知道这个狗小子年纪虽小,却是是狡猾多端的家伙,便就厉声呵斥道:“易扶桑,你这个狼不吃的狗东西,死到临头还想隐瞒什么是不是?告诉你,张生杰有一辆道奇牌小轿车,一小时可以行使80多公里,四五个钟头便可到达青岛;我才这么问你的!”
王国伦说着,看看天色已经彻底黑扎,便就说道:“现在是戌时,如果将张生杰的道奇牌小轿车弄到手,子时前后我们就可以到青岛;一到青岛就能把你送往医院,你的腿才能有救!”
易扶桑听王国伦这么说完,一股喜悦的暖流顿时席上心头,只见他左腿拖着右腿半跪地上说:“王大哥,你说的莱芜县商会会长张生杰小人早就认识,走,我带你找他去!”
王国伦见易扶桑终于说出心里话,便让山子叫来几个弟兄临时绑成一副担架把易扶桑抬了,两波子人轮换着;向莱芜县城而去。
在去莱芜县城的路上,王国伦对易扶桑道:“一会儿找见张生杰后,你就说上这里给福新面粉厂收购粮食,没料到马车惊了轧断一条腿,借他的道奇小轿车上青岛的大医院诊治!张生杰要是不借给,你就抬出你父亲易喜高和你姥爷小山镇魂!”
易扶桑见王国伦提到姥爷小山镇魂,便就紧问一声道:“王大哥,小人知道我爸爸给日本人做事,前不久到我这里来过,和他一起同行的就有这个莱芜商会会长张生杰;可是我姥爷不知是干么的,抬出他来人家张生杰会认?”
王国伦骑在马上看了易扶桑一眼问:“狗小子,知道你姥爷是干什么的吗?”
易扶桑道:“我问我妈妈她总不告诉,那一次问爸爸,爸爸也是神神叨叨,说我姥爷是做大官的,可又没说做的什么大官,只是我没见过姥爷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