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未吭声的秦剑灼插上话道:“秦某和师兄断定易扶桑拉着你们要去青岛,便就向东追赶而来!你们乘坐的马车在地上留下深深的车辙,我们就是顺着车辙追上来的!易扶桑也太愚蠢,他就没有想到青天白日,前面还有身怀绝技的镖师押镖,一马车七八个姑娘能让他劫走?一旦被追上来,还不撕破卵子淌黄水!”
高剑利哈哈大笑几声道:“这叫利令智昏,狗急跳墙!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只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王家琪听高剑利和秦剑灼说完,“呸”了一口道:“易扶桑这小子也太恶心,不过我们并没放过他,他的断腿就是小女子和佳雨妹妹给弄的!”
“你说什么?”高剑利惊得瞠目结舌:“易扶桑的断腿是你们两个弄断的!”
“是啊!”李佳雨得意洋洋道:“还在泰安火车站时,你们的车子走了好长时间这家伙还不见动静,家琪姐就问他为什么还不行动?猪头说怕吃前面车辆扬起的土雾得等一等!头一回我们相信他了,可是车子一起动就朝东驶;家琪姐姐觉得不对劲又问,猪头说这是走捷径,在前面会和你们相会;可他却把马车越赶越快!家琪姐姐知道这狗贼要诳我们就和我商量制服他;我们两人铆足劲儿趁他把马匹赶得四蹄扬风时,伸出四只脚奋力一蹬,将他蹬下车去了!”
王家琪见李佳雨说得津津乐道,啼笑几声接上话:“恶有恶报善有善报,我们把猪头蹬下车后马车并未停下来,而是硬铮铮从这家伙的右腿上轧过去,当时我和佳雨听见脆脆的‘嘎巴’声,知道车毂轮把他的腿轧断了,不知是高兴还是悲哀,全都流下泪水;可是大车还不停下来,我才抢上前去拽住马缰,马车这才慢慢停下来!高大哥、秦大哥,家琪也能做驭手啦!”
王家琪、李佳雨你一阵我一阵把事情的经过叙述完毕,高剑利和秦剑灼兴奋不已。
高剑利看了几眼王家琪和李佳雨道:“王妹妹和李妹妹可谓巾帼英雄,关键时出奇制胜;把主动权握在自己手中,真是可圈可点!”
说着,把手往前一挥道:“走,过去看看易扶桑狗贼!”
易扶桑躺在地上正接受骨子的包扎,他早看见高剑利和秦剑灼骑着大马赶过来;心想这一下完了,谎言很快就被揭穿,自己的死期马上就到。
易扶桑心中仿佛揣着一直兔子“嘣嘣嘣”乱跳,惊恐不安地不知如何才好;可他腹腔中流淌的是汉奸的血液,阴谋难能得逞时便就躺在地上装死。
因此,在高剑利、秦剑灼和王家琪等人向这边走来时,易扶桑干脆把眼睛紧紧闭上装起死来。
高剑利走到易扶桑身边,见那个叫骨子的小个子正给他包扎伤口,便就问了一声:“大夫,他的腿伤得怎么样?”
骨子手里正干着活儿,没有抬头便道:“小腿骨断啦先给止止血,接下来要尽快送到大医院接骨,要不这条腿恐怕就完啦!”
“报应!”高剑利说了一声蹲在地上去看,果然见易扶桑右腿血肉模糊;骨子用两根树棍把断了的地方夹起来然后用纱布缠绕着。
高剑利见骨子包扎得认真,便就问道:“大夫,你和这头猪熟识?”
骨子听高剑利这么来问,才把头抬起来看了他一眼,见高剑利身躯高大,站立一旁的秦剑灼同样身躯高大,便就怔怔说道:“我不认识他,是我们大当家的让我给他包扎止血的!”
“你们当家的?”高剑利听骨子这么来讲,便就接上话头问:“你们大当家他是谁?”
骨子振振精神道:“我们大当家的人称白衣侠士名叫王国伦,是莲花山寨的头领;我是他跟前的郎中许骨子!这个小子被大车轮子轧断腿,骨子奉当家的命令给他包扎伤口;小人和他素昧平生不认识的!”
高剑利“哦”了一声回过神来问道:“这么说谷子郎中是白衣侠士的属下?哪白衣侠士现在何处?”
骨子站起身子,把手往后指指道:“我家主人刚才还在这儿呢!哦,对了,他可能找个地儿方便去啦!”
高剑利见说便就哈哈笑道:“没想到白衣侠士还真在这里?真是可喜可贺!”
嘴里说着,便就向前走了两步四处观望。
高剑利在济南威远镖局做总镖师时,就听人说莱芜莲花山有个义侠是个读书人,有张良之才孔明之智;终年穿一身白衣效仿梁山泊好汉王伦,在那里聚集几百好汉杀富济贫仁义百姓。
高剑利很向往白衣侠士,没想到会在追踪失联姑娘的路上和白衣侠士相遇。
高剑利乐滋滋地寻思着,急切等待白衣侠士出现,一个白点便从山谷那边飘游过来。
白衣侠士王国伦果然找地儿方便去了,内急的时刻正是高剑利和秦剑灼骑马赶来的时节;顾不上和高剑利、秦剑灼搭讪,便找了个僻背地儿解决自己的问题。
白衣侠士痛痛快快解决完内急走出山谷,便见刚才站立过的地方多出两匹马,两个身躯高大的汉子一个正和大家说话,一个却向自己这边走来。
向白衣侠士走去的人正是高剑利,高剑利见白衣侠士从山谷中走出来离自己越来越近,便就远远地喝喊一声道:“来者莫非莲花山白衣侠士王国伦王头领!”
王国伦听高剑利这么来问,双手抱拳嘿嘿笑道:“小子正是莲花山王国伦请问大哥……”
高剑利打断王国伦的话道:“在下高剑利,济南威远镖局的总镖师!”
“啊哈哈,原来是高大哥,久仰久仰!”王国伦嘴里喊着,便就疾跑几步来到高剑利跟前紧紧将他一抱道:“原来是威震华北的高大哥,兄弟早就闻悉大哥的威名,没想到会在这里相见!”
两人拥抱一阵后分开来,王国伦眼巴巴看着高剑利问:“高大哥怎会来到莱芜莲花山?”
高剑利笑道:“还不是为了追踪这辆马车上的8个姑娘!”
高剑利一边说,一边将他们护送容诗棉上保定,易扶桑的第二辆马车载着8个姑娘没跟上来,他和师弟秦剑灼骑马顺着车辙追赶过来的事情讲述一番。
高剑利说完追赶8个姑娘的事情,便将秦剑灼喊过来和王国伦认识了道:“王头领,这是鄙人师弟秦剑灼,供职于泰安威远镖局!”
秦剑灼和王国伦客套几句,王国伦便就嘿嘿笑道:“真没想到能和二位哥哥在莲花山相遇!”
说着顿了一下振振有词道:“小子也是为马车上的姑娘而来的啊!”
“是吗?”高剑利惊诧不已地问:“王头领也为马车上姑娘而来!”
王国伦哈哈笑了几声,将手中的折叠扇子“哗啦”一声展开来,又“哗啦”一声折叠住,看着高剑利和秦剑灼道:”二位哥哥已经知道小子在莲花山占山为寇,落草为王;可并不知道兄弟我是东北人!”
高剑利听王国伦这么来说,怔怔地看着他问:“原来王兄弟是从敌占区过来的?”
王国伦点点头道:“是呀,小子家在奉天城;日本攻占奉天城时小子还是奉天大学的学生,手刃了3个日本军官被通缉;才逃进关内在山东、河北一带流浪!”
王国伦说着便就长叹一声,竟然哼起救亡歌曲《松花江上》:“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那里有森林煤矿,还有那满山遍野的大豆高梁。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那里有我的同胞,还有那衰老的爹娘。九一八,九一八,从那个悲惨的时候;九一八,九一八,
从那个悲惨的时候,脱离了我的家乡,抛弃那无尽的宝藏,流浪!流浪!整日价在关内,流浪!哪年,哪月,才能够回到我那可爱的故乡?哪年,哪月,才能够收回我那无尽的宝藏。爹娘啊,爹娘啊,什么时候,才能欢聚在一堂?”
王国伦把音律悲壮的《松花江上》哼唱一遍,已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一旁的高剑利、秦剑灼和姑娘们全都泪眼湿睛,王家琪和李佳雨已经哭得稀里哗啦!
王国伦见大家跟着他一起悲伤,便就定了定神,把手往空中一扬道:“那些日子里,小子就是唱着《松花江上》在关内流浪的;小子想尽快结束流浪的生活,心想好赖是个大学生,在关内找份职业不会是问题!可小子想得太天真,北平、天津这些地方小子去过;济南、青岛、石家庄、保定这些地方小子也去过;由于没拿到大学毕业证,又没熟人介绍,找个像样子的职业真是太难!好在小子从小跟爷爷习练铁扇功,凭着这点功夫才在一家镖局走镖!但小子的运气太坏,头一次镖便走败啦!镖银被劫,小子不敢回局子里去只能四处流浪!”
王国伦说到这里,便被高剑利一把抓住手臂道:“啊呀呀兄弟,哥哥才从苏州走镖回来,遭奸人暗算也走了一趟败镖,身上银钱被小偷偷光,流浪火车站连张回家的火车票也买不起;多亏一个姓于的乘警帮忙才上了火车来到这里,没成想兄弟和哥哥同样的遭遇!”
高剑利说着,便就指指王国伦手中那把扇子道:“兄弟这把扇子一定就是秘密武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