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燧无奈地让开了道路,陈文强走过之后,他又快步追上,说道:“属下尽快整顿收服这一标新军,便赶往武昌协助大人。”
陈文强停下脚步。回头笑道:“记住,十个小时后便可以张明旗帜,不必再偷偷摸摸了。”
“明白了,大人。”何燧用力点了点头,敬礼,目送着陈文强登上火车。
……………
广州光复!广州光复!
经过半夜的扰攘。当又一个早晨来临的时候,人们都已经完全接受了这个现实,各家报馆加印的号外在人们手中争抢。军政府张贴的布告被人们围着大声的朗读。热血沸腾的青年则纷纷拥到广州革命军司令部即原来的水师提督府门前的招兵处,报名参军。
但城门继续封闭,城头的旗帜也没有换,电报局被控制着,消息只在城内传播,却很难泄漏到外面。即便传到了城外,各地电报局也尽为巡警和武装警察控制。靠人或马送信儿,根本就来不及。
街上巡逻的革命军的士兵、军官被人群围拢着,打听着革命军司令到底是什么样的了不得的人物。这些士兵脸上泛着骄傲的红光,胸脯挺得高高的,在街上巡逻的军姿更是越发的标准挺拔。就连昨晚行动的巡警也是一脸的自豪,向认识的同乡们吹嘘自己早就已经革命军的同志,如何里应外合,英勇战斗。一举光复了广州。
而宋复华等由崖州坐船赶来的广州军政府的高官,则忙碌着各自的工作。既要全盘接收广州的民事工作。还要维护市面稳定,更要安抚民心,在军政府即原总督署门前进进出出,实在是忙得四脚朝天。一份份布告被刻板油印,迅速张贴至全城。免除清廷的大部苛捐杂税;警告商人们不得妄提物价,扰乱市场;规劝藏匿的清兵尽速缴枪自首。军政府既往不咎……
有些胆大的小吃摊主已经听从了军政府宣传人员的建议,割下了自己的辫子,大声吆喝着,“辫子换云吞。”“辫子换包子。”诸如此类,花样繁多。摊子旁边摆着个大筐。乱七入糟地装着发辫,这些辫子最后由军政府人员点数付钱,摊主可得到两倍或三倍的赚头,为这,他们也干得分外卖力。
革命,在多年的宣传之下,确实已经很深入人心了,连水师提督李准的儿子都支持革命,中断学业毅然回国,由此可见一斑。
然而,处于社会最底层的人们,却并不在乎谁得天下,谁当皇帝,长久的封建压迫已经使他们麻木而怯懦,除非得到关系切身的实惠,那颗冰冻的心才能有少许融化。
而这些,广州军政府正在做,虽然步子很小,但却让人能够感觉得到。如狼似虎的胥吏、衙差不见了,军爷变得和气了,买东西也一分不少了……
革命军司令部门前的招兵处人声嘈杂,人头攒动,一个个青年张着嘴,我要报名我要报名的喊声混成了一片,弄得招兵处的几个军官满头大汗。
大门口突然大步走出了一个年轻的军官,带着几个士兵皱着眉头来到近前,严肃的目光扫视着人群,待到嘈杂声稍小,他大声说道:“大家都是有志革命的热血青年,就更应该有遵守纪律的自觉!请大家排好队,保持肃静,表现出一个未来革命军人的素质来。再有乱拥乱挤,大声喧哗的,那这第一关他就不合格,革命军不会收这样的人。”
“大家排好队,按次序来,不要大声喧哗,表现出自己的素质。”几个士兵吆喝着维持秩序,时间不长,人们都变得规矩了许多,嘈杂声也小了下来。
广州火车站,人潮拥挤,却秩序良好。在军官的口令声中,部队按编制一连一连地登上火车,然后在汽笛鸣响中轰然北进。
机车、车皮,这都是提前准备好的,整个铁路在这一夜一天的时间里都由革命军支配使用。每三个小时便是一列火车驶出,装载着士兵,向前线挺进。
……………
光复广州,只是计划中的第一步,只有连续性的行动才能让清廷顾此失彼,才能激起全国性的反应。
正如一个形象的比喻:清朝是棵大树,还是三百多年的老树,要想拔这棵又大又老的树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专用猛力去拔,是很难把树根拔出来的,过分去扭,树又一定会断折。只有一个方法,就是左右摇撼不已,先使树根的泥土松动,然后,不必用大力就可以一拔而起。所以,拔大树,不但要有力气,还要懂如何去拔。
武昌胭脂巷,一所不起眼的房子内,一群复兴会干部正在热烈地商讨着起义方案,而其中的主脑赫然是已潜来武昌多时的黄兴。
“起义就在今晚,绝不变更。”黄兴斩钉截铁地说道:“广州首义消息刚刚由密电传达,清廷还来不及加强戒备,但是拖得愈久,形势便会越不利于我们。”
“我同意。”蒋翊武率先表态,“革命,就不能瞻前顾后,迟疑不决,广州光复已经给我们做出了榜样。”
振武学社社长为杨王鹏沉吟了一下,开口说道:“那就开始吧,广州在一夜间光复已经说明清廷的力量并不象我们想象般强大,革命的号角已经吹响,我们就当不畏牺牲,为革命的大火再添一把柴。”
“是啊,清廷貌似强大,却已是腐朽不堪。”黄x笑着给众人打气,“我现在还要保密,因为有一位至关重要的人物将在这次武昌起义中发挥关键的作用。等到起义爆发,你们就会知道他是谁了。”
孙武点了点头,扫视众人,说道:“起义成败的关键便是在楚望台军械库,只要拿下军械库,则大事成功了一半。来,咱们将联络攻打楚望台的事情确定一下,行动开始便引领军队直接前往攻打,成功的希望极大啊!”
历史上的武昌起义全靠各营士兵各自为战,一夜之间,起义军竟把总督瑞澂、统制张彪赶走,占领武昌,创造了革命史上的奇迹。世人皆称偶然,但偶然背后却又有其必然性。
湖北新军在张之洞的要求下,所招士兵必须识字,后且命题考试,衡文以定去取。当时有一批思想进步的爱国青年志士如张难先、李六如、蒋翊武、刘静庵、江炳灵等先后加入复兴会,为了便于联结兵士,运动革命,都投身行伍,在新军中散布革命种子,他们成为组织各种名目的革命团体的中坚人物。
在这样的环境下,湖北新军不同于北洋军,革命潜力甚大,遇到机会成熟,便会轰然爆发。
……………(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九章武昌
纸里包不住火,消息也保秘不了多长时间。
当陈文强赶到武昌时,离广州光复已经过去了将近一天一夜,即便电报局都被控制,也保不准在广州的列强使领馆发出有关的情报。所以,他要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底定湘鄂,并力争能兵出武胜关,占据有利的形势。
如同在长沙的翻版,驻武昌的第二十一混成协的几个主要军官木然坐在桌前,陈文强倒是给了他们不一样的待遇。
黎元洪脸色变幻,低着头一声不吭,没有丝毫的心理准备,陈文强就来了个突然袭击。革命,对他来说是个遥远的东西,但就这么推到了他面前,那可是危险万分,要掉脑袋的活计呀!
“广州已于昨夜光复,黎兄也知道我的势力,整个广东可说是唾手可得。”陈文强缓缓说道:“吴禄贞率一万人马正坐火车赶来武昌,数个小时后便能抵达。蔡锷已经支持于我,扼守衡阳,切断北洋第五镇和湖北第八镇的退路。姜明经也投身革命,正在长沙整顿部伍,很快便要北上武昌。”
黎元洪叹了口气,也不抬头,闷闷地说道:“北洋第五镇和湖北第八镇全靠你供应武器弹药,退路一断,粮饷一绝,也就不足为虑了。可北洋军还有五镇精锐,朝廷还有水师,只要兵舰顺流直下,届时又何以自处?”
“北洋军是忠于朝廷,还是唯袁宫保马首是瞻?”陈文强淡淡一笑,说道:“要让黎兄放心,我也不加隐瞒。我与袁宫保有电报联系,随时可以沟通,若是没有后着。我也不会豁出身家。实话对诸位说吧,南北合议,共同推翻清廷,这已经达成了共识,北洋军即便来攻,也不过是虚应故事。配合袁宫保出山而已。”
停顿了一下,见黎元洪等人惊愕地抬头互相目视,陈文强继续说道:“至于水师,萨镇冰正率海圻、海容二舰在新加坡、荷属东印度、越南等地抚慰侨胞,副手汤乡茗何人也,湖北宪政派首脑、咨议局议长汤化龙之弟。我与汤化龙的关系,诸位想必也都知道。再者,汤化龙已被授任湖北革命军政府民政长,他正由我派人接来武昌。这样一来。革命还有什么阻碍呢?”
革党、立宪派,还有想借势出山的袁世凯,这样的反清大合唱——黎元洪等人陷入了沉思。
“黎兄于军中党人向来宽容,革党对此是深为感激的。”陈文强继续说道:“包括诸位在内,只要易帜反正,皆不失为革命功臣。此番发动,非有十足把握,我也不会如此积极。更不会拉上诸位搏个更光明的前程。满人有几何,又是什么德性。诸位都心中清楚。我们都是汉人,同属炎黄子孙,值此改天换地之时,又何苦为满人卖命,又能忍心同胞自相残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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