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惨叫,秦木的右手放在刀柄上,阻着酒井,脸色万分难堪。
“不要以为插入一把刀,你就算赢了,你们这些侵略者把我们想得太简单了。”秦木喘着气说道。
“看来你还真有骨气,你是我碰到过的支那人中,最厉害的。”酒井以胜利者的姿态说着,“我们最敬佩你这样的勇士,比那些伪军强多了。你放心,死后我们会按照英雄的礼节来给你厚葬的。”
“我还不需要你们肮脏的礼节来厚葬,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没什么值得留恋的。”秦木的声音虚弱,手还在紧握着刀柄之上,抵抗一直没有停止。
酒井瞪下那只到现在还在作着抵抗的手,不敢相信,现在还有那么大的力量。他冷笑着:“你叫什么名字?我会记住你的名字。”
在受伤情况下,酒井的话就像是在俩个陌生朋友之间的相遇,没了战场上那股杀意,酒井在对秦木作着最后的告别。
“我不活在这个年代,我在另外的世界里有一个称呼,他们都叫我--狙神!”
那一刻,酒井放大了双眼,他的中文学得还算可以,听明白了狙神的含义。
“狙神?另外的世界?”酒井放声大笑,“想不到你到死还挺有风趣的。”
“不,我说的是实话。”
“以你的水平,我认可你是狙神,不过是八路的狙神,终究比不上我们大日本帝国的士兵。到时我会占领你们太行山地区,将你狙神的名字刻上你的墓碑上。”
“你死后想葬在哪里?”秦木突然谈起。
酒井有点小吃惊,面对这样的话题,他淡淡一笑:“我是不会死的。”
“万一呢,你想葬在哪里。”秦木转头看下四周,“现在下着暴雨,附近山丘保不齐有野狼野狗,横尸于地难免会肉体不保。”
“还是先担心你这个狙神吧。”酒井不屑道。
秦木将头埋了下去,低着头对酒井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两个一起死吧!”
话语一出,酒井顿时震惊,一股不安的感觉从后背冒起。
还没待他明白过来,秦木一腿踢过来,打在他的膝盖肘位置,酒井一下跪了下去。
只听得“啊”的一声暴发性的叫声,秦木猛然从右肋硬生生拨出刀,血飞溅而出,顺势带着刀滑过跪在地面的酒井。
那一刻,酒井终于知道秦木说得最后那一句话的言外之意:他以这样的方式与他同归于尽。
酒井抓着流血的喉咙,慢慢向后倒去,他抽搐起来,眼睛看着秦木在他的身边晃晃悠悠,跪倒在地面,也是几欲要死去,不过是时间问题。
最后酒井短暂抽搐后也没了呼吸,秦木吃力地跪在地上,血流不止。
“我说了要和你一起死的,就算死了也要带上你。”秦木豁然一笑,他还是消灭了敌人。
现在的秦木已经飘然一身,他休息了片刻,从地上艰难站起,虽然刀深入右肋,好在不是致命部位,才使得他能给予敌人最后一击。
从地上捡起酒井的狙击步枪,样式与他的九九式步枪并不相同,大致看下,秦木背在身上,他一步一晃地踩在地上,靠着旁边的树木而行。
他现在就想着在死前,尽可能多走一段路,离开这片该死的林子,把狙击枪交给团部,或许他倒在路边,能够被八路发现,也算是临死前最后一点贡献。
渐渐地,身体越来越虚弱,左臂的刺痛和右肋的伤疼对秦木已没了知觉,麻木的程度越高,秦木愈发知道所剩的时间不多。
眼皮也变得沉重下来,方向感已经成为前进的一大难题,晕炫不堪的脑袋给他造成阻碍,一个不小心,身体便会栽倒下去。
最后,连周围的暴雨声也明显弱了不小,秦木抬头看下四周,雨点依然很大,他竟只听到细微的雨声。
而后一丝雨声也不再入耳,眼睛发蒙起来,东西变成多重影子,秦木路也分辨不清,他的右手还在紧握着最后的武器,那是他最后能贡献的东西。
走到一处积水处,身体还是撑不住走出林子,秦木很自然地倒了下去,砸在地面,人栽倒在积水处。
他似乎看到田姑娘的身影,轻微的笑容浮现在他的脸上,没能杀死井藤,也杀了日军重要的一名狙击手,田姑娘也没有白死。
迷蒙中,他感到地面在颤动-----
第一二零章:白面书生
“快看,醒了!”
“真是醒了,手指还动了。”
“快去把团长和医生叫来。”
屋内的人群骚动起来,你一言我一语,不到几秒的功夫,屋里屋外围满了人。
军医在士兵洪亮的呼喊中,背起药箱,像是赶往浴血的战场奔去一般。
团长也火急火燎丢下烟,张立明和周子云一个比一个快,就往小屋赶去。
满院子里也挤着士兵,团长见着,吼道:“都给我让我,你们这是给病人添堵,全都院子外呆着。”
走进屋内,人员已被驱散开来,只剩下医生和屋里的主人及躺在床上的秦木。
医生把了下脉搏,诊听下心跳,轻轻起身。掀开被子,裸着上身的躯体缠满绷带。
取出药水,将左臂上的伤口清理干净,再重新换上药,同时检查了右肋的恢复情况,比想象的要好一点。
“怎么样,秦木伤情好点没?”周子云拉起起身的医生问道。
“秦木身体很好,年轻气盛,精力十足,身体比一般人强。受了那么严重的伤,还是活了下来,恢复得也很不错。前几日的危险期已过了,烧也退,剩下应该没什么大碍。”
“那就好,那就好。”周子云笑着,拿出根烟情不自禁要抽起来。
“老周,你抽烟,别影响病人啊。”张立明提醒了一下。
索幸又把烟放回腰里,有点愧疚说道:“看我一高兴,把这事都忘了。”
模糊地听得四周尽是讲话的人声,还有不少熟悉的声音,头晕脑涨,身体上的虚弱和烧退去后的不清醒,秦木终于微睁开眼皮,第一看到的是屋梁。
他把头扭了过去,两名团长箭步迎上去问道:“秦木,你醒了,别乱动,你有伤在身。”
“快快快,李大婶,那鸡汤炖得怎样,呈上来给我们的大英雄喝碗热汤。”
李大婶扯着大嗓门,也蛮是欣喜跑到院内,一口锅里正在炖着鸡肉,她娴熟地捏块白布,端起鸡汤往屋里来。
“我还以为自己死定了。”秦木唇色已经略显淡红,气色也比送来时好了不少。
“呸、呸,什么狗。。屁话,你的命可比小鬼子硬多,你干掉了那个狙击手,大功一件,我们向军区嘉奖你了。”
“那我昏迷了多久?”
“就六天而已,好歹养好了伤,看来村民们送来的鸡还是管用,补好了你的身体。一天一只鸡,每天都喂你喝点鸡汤,不容易呀。”
秦木突然想起那天让严三先行撤退,不知现在情况如何。
“严三有安全回到团部吗?”
“那小子呀,就是他半路不放心你,骑马回去,正巧把你救了回来,也真是要感谢他。”
看下四周,不见严三的人影,秦木问起:“人跑哪去了?”
“他今天一早便外出,带领几个士兵去打野味,说是等你醒来,每天都能吃上补身体。”张立明指向院子外的小栅栏说道:“院子里的小栅栏,关着些野鸡,野兔之类的,足足有十几只。”
正说着间,又一人从院子外走来,士兵见道敬礼示意。
“团长,我听说秦木已经醒来了,特来看下。”
眼神一扫,眼前这个人在秦木看来陌生不已,营长连长排长级别的人都见过,唯独面前的人他没有半点熟悉的印象,也不曾在哪里见过面。
周子云介绍起来:“秦木啊,这是军区特意派给我们的指导员,协助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男子打声招呼:“你好,我叫赵救国,北平大学毕业的,刚从军区调派过来,希望我们能合作愉快。”
秦木回以敬意:“赵指导员,原来是大学生,难得难得,很高兴能与你合作。您的名字也很独特--救国!”
赵指导员伸出白如面而纤细的手指,推了推一副挂着鼻梁上的眼镜,言行举止透露出满满的书生气息。
他用一种独有的话语节奏说道:“我的本名并非如此,只是现在国难当头,日军侵略多年,每个有良知的国人都应该为解放自由,抵抗侵略而奋斗。正所谓,匹夫兴亡,人人有责。我也是一个有良知的人,所以我改名为救国,就是为了实现自己救国的抱负。”
屋外的士兵小声嘀咕着:“你看新来的指导员说话跟念书一样,什么自由,什么救国,什么抱负,我们都不整这些玩意,怪文绉绉的,我也没听懂什么。搞政治宣传什么的,我觉得行,打仗嘛,估计不好说。”
稍作咳咳两声,秦木没想到北平大学生还真有点墨水,一嘴的话讲个没完。
“赵指导员真的很有觉悟,能有如此的爱国之心,我们都应该像你学习。”
“不敢当,作为一个合格的八路军战士,要实现救国,首先要遵守部队的纪律。”
还没等赵指导员说完,周子云赶紧说道:“赵指导员,你看秦木伤情初醒,我们先不要打扰他,有事以后慢慢说,现在我们让他休息休息吧。”
赵指导员显然有话没有说完,被周子云拉扯着到屋外。
“团长,我话还没说完,秦木不是醒了嘛,该说的话我还是要说的。”赵救国依然不依不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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