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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花太监 (吝啬依然b)


几名汉子急着抓彩玉,还真没留意到庞海龙一行人,此刻已然瞧清楚了众人的打扮,一人圆帽,其余人尖帽,赭衣,系小绦,白皮靴,绣春刀。妈呀这不是东厂的活无常么?怎么早没看到呢?人人惊吓,哆嗦成一片。
“啪!”一声脆响,到底为首的反应快,用力扇了自己一巴掌,跪倒磕头:“这位大人,诸位大人,咱每兄弟眼里糊了鸡屎,扰了大人每的酒兴,大人每大人有大量……”
“滚滚滚!”那番子抬腿就是一脚,汉子肩膀吃痛,顺势后仰,连滚带爬的就冲出了草棚,其余手下见状,返身就跑,活像几只被狼撵的兔子。
“哈哈哈……”哄堂大笑声中,本来已经准保逃跑的彩玉哑没雀声的又坐回了原位,一双明亮的眸子骨碌碌乱转,不知打的什么主意。
彩玉不搭理陈默,陈默虽不死心,却也不好腆着脸继续招惹,只能跟包子置气,碗口大小的包子一憋气干了五个,这才打着饱嗝儿示意旁边仍旧狼吞虎咽的杂役给自己倒碗热茶,吸溜着喝完,趴好身子,斜着脑袋偷偷打量彩玉。
彩玉却在看冯保,发现陈默偷看,倏地低下了脑袋。
这丫头到底是什么身份呢?庞海龙说外边那几个人不是勾栏院的打手,番子见多识广,必定走不了眼。这就说明彩玉跟孙承宗撒慌了。素未平生,她为什么要对救命恩人撒慌呢?那些抓他的人,到底是什么人?
陈默越来越感觉彩玉浑身上下笼罩着一层迷雾,甚至涌起一丝冲动,想让庞海龙着人去问问那些汉子到底是什么人。不过这冲动不过一闪而逝,很快就被他强压了回去。
由于还要赶路,众番子并未像昨晚那样开怀痛饮,不过一刻钟(半小时),便停了酒。庞海龙打了个酒嗝儿,望向冯保与陈默:“两位公公吃好了么?吃好了咱每就上路罢!”
冯保点头起身,旁边喝茶的两名杂役忙也站了起来,每人再灌一口已温的茶水,将陈默抬了起来。
番子们当先出棚上马,老板敢怒不敢言,直到陈默经过时丢给他一块碎银,这才晴转多云,连连打躬作揖,心里许在诧异,陈默却根本无心猜测了。
出棚走了一截儿,陈默就感觉身后跟的有人,使劲支起身子扭头回看,发现居然是彩玉,不禁一怔,再看她的身后,那五名汉子牵马缀在远处,顿时明白了她的心思,招招手说道:“过来,放心,有咱家在,他们不敢怎么着你!”
彩玉脚步一顿,瞥了眼陈默旁边的二人抬小轿,迟疑一瞬,加快脚步赶了上来。
“昨晚你真没见到孙大哥么?”这是陈默最关心的问题。
“没有。”就在陈默等的都快不耐烦时,彩玉终于吐出俩字,语气淡淡的,让人有种被拒千里之外的感觉。
“那他会去哪里呢?”陈默自言自语。
“不知道,”彩玉居然很快回答,然后望了一眼陈默,又回头望了一眼身后跟着的几名汉子,眨了眨眼:“昨晚你说你每是去昭陵对吧?带上咱吧,放心,咱有钱,不给你找麻烦。”
“这……”陈默迟疑片刻,咬了咬牙问彩玉:“你真有钱?”
彩玉点了点头。
“好吧,看你那么怕他每,咱豁出去了,到了地方跟掌印说说,看在银子的份上,没准他会留下你。”
“好!”彩玉点了点头,闭上嘴巴专心赶路,再也不说一句话。
由于无人催促,众人路上行的甚是逍遥,在沙河又歇了一宿,直到第二天太阳落山,总算是赶到了昭陵。至于那些一路跟着的汉子,过了沙河之后就不知去向,彩玉却也没提离开的事情,一路跟了过来。
陈默理解她的心理,汉子是没了踪影,焉知不是躲了起来,待她落单再出现?而跟着自己一行人就安全的多,所以即使再不乐意,她也忍了下来——要乐意,也不会一路上装哑巴了。
昭陵埋葬着穆宗以及孝懿李皇后,将来,慈圣李太后,仁圣陈太后,也将埋葬于此。
其实昭陵当初是嘉靖为其父母建造的陵寝,后来不知如何改变了主意,丢下了一个烂摊子,等到穆宗登基,力求节俭的张居正便说服隆庆,将这里用作了他的墓地。
进入陵区之后,离着祾恩门尚有老远,路面就铺上了大理石地板,到了门前,更是有一块十分宽敞的空地,平平坦坦,马行其上,蹄声清脆。
祾恩门前有块石碑,竖于碑亭之下,碑上无字,不知是何缘故。
一名番子进门通禀,众人留在门口等待。其时天色已然黑透,四下里一片昏暗,松涛阵阵,偶然夜鸟啼鸣,呱呱之声传到耳边,油然而生一股阴森之意。
陈默只觉鼻端暗香淡淡,不似花香,略有些香甜,倒像是某些女人特有的体香,侧头打量,一个黑影紧紧靠着门板,不禁暗笑,臭丫头,你也有不淡定的时候啊。
门内远远有人提着灯笼赶了过来,昏黄的灯笼飘飘荡荡,很有种聊斋电视剧开场时的氛围,陈默感觉门板轻晃,猜着是定是彩玉吓的打哆嗦,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笑什么?”冯保早就下轿,闻声低喝了一句。陈默顿时噤声,盯着灯笼由远而近,渐渐看清了来人,除了先前进去通禀的番子以外,还有一人,青色贴里,白白胖胖的,满脸阴郁,离着众人尚有三丈多远时便已站定,哑着嗓子高声道:“冯保陈默何在?印公叫咱家带你每去见他!”

☆、第八章 欺人太甚

过了祾恩门又经过好大一片空地,才见到一座大殿静静的矗立在黑暗之中,陈默知道祾恩殿已到,马上就要见到那阴尚德,忍不住有些紧张,侧头打量彩玉,发现光线太暗,她脸上又黑一道灰一道的花瓜一般,根本瞧不出她的心思。
祾恩之名,乃是世宗嘉靖来天寿山朝陵所改,“祾”取祭而受福之意,“恩”取罔极之恩之意,寄托了世宗渴盼祭祀先祖,受其庇佑的愿望。自此,各陵主殿全部更名,包括世宗本人,以及穆宗的陵寝,主殿自然更不例外。
天寿山有守备太监一名,关防一颗,属于司礼监外差,敕论秉笔随堂之流,权势很重。其下各陵皆有掌印太监,辖佥书奉御等职,除每年清明回京奏添土木外,还进献陵区特产,松花,黄莲,茶,核桃,榛子,栗子等果物,比不得惜薪司内宫监御用监等衙门油水足,却又比直殿监那样的劳苦衙门强出百倍,无力升转者,临了混个各陵掌印,也算祖上烧了高香。
祾恩殿乃祭祀重地,自然不能住人,守陵者除在外边陵监住的军士以及低等宦官外,掌印并佥书奉御等人以东西配殿为居所,阴尚德忝为掌印,住在东配殿内。引路的奉御将冯保陈默庞海龙以及彩玉引入内间,冲宽敞大炕上一躬身:“回义父,孩儿把他每带过来了。”
“义父,您老人家怎么也来了?”庞海龙诧异问道,对象却非阴尚德,而是阴尚德旁边的于鹏飞。
于鹏飞冷哼一声:“瞧你办的好差,咱家前夜动身,昨日早晨便已到了,你倒好,竟然拖到今日……印公,他就是庞海龙,卑职的义子……混账东西,脑袋被驴踢了?还不过来参见?”
“小人参见印公,印公大人大量,切莫跟小人一般见识!”庞海龙噗通跪到阴尚德面前,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响头。
阴尚德尚未说话,于鹏飞已经开口:“滚起来吧,一边儿待着去!”
庞海龙威风不再,一缩脑袋,起身退到了后边。
阴尚德穿着一件红色斗牛服,盘腿儿坐在炕沿儿,胖乎乎的身子,白白净净的脸蛋儿远看讨喜,近了打量,会发现皮肤松弛下垂,满脸褶子,瞧着足有六七十岁的样子,只有一双三角眼,目光凌厉,凶光外泄,十分瘆人。
“冯公,半年多不见,怎么瘦啦?”阴尚德的嗓子又细又哑,望着冯保,阴阳怪气的说道:“也是,都年过花甲了,也该歇歇了。您放心,到了咱家这儿,咱家一定好好伺候您安度晚年!”
说话的时候,他满脸堆笑,却在说到“伺候”以及“安度晚年”时加重了语气。
此人很阴险,这是陈默最直观的感受。
冯保冷然一笑:“印公客气了,能和印公作伴,安度余生,是咱家的福气,不过瞧印公的面色不佳,可得好生荣养着,千万别抢先咱家去见先帝爷才好!”
“大胆冯保!”阴尚德笑意猛收,脸色铁青,重重一拍炕沿儿下了炕,行至冯保面前,眯眼盯着,咬牙说道:“你还以为你是司礼监掌印,东厂提督么?告诉你,现在你不过就是个破奉御,最好给咱家收敛着点,不然的话,让你提前见先帝爷比着碾死只蚂蚁也麻烦不了多少!”
冯保原本板着脸,突然一笑,伸手拍了拍阴尚德的肩膀,倒把阴尚德吓了一哆嗦:“印公莫怕,消消气,气大伤身么。怎么都是有岁数的人了,开个玩笑而已,至于气成这样?来日方长,想收拾咱家有的是工夫,今日天色不早了,还是早些歇着吧,如何?”
阴尚德还待再说,于鹏飞抢着开口:“冯公说的有理,行了一路,是该歇歇了,杨清,先带冯公下去休息,有什么事儿,咱每明日再说!”
杨清就是那个引路的奉御,闻言望了望阴尚德,见其并无表示,显然并不反对,便既上前一步,冲冯保一躬身,单手虚引:“请吧冯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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