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轰然间叫好连连,登莱水师、登州兵马全部出动,那可是足足有几万大军,找出一帮马贼来还不容易,看来这朱大帅真是被激怒了,自从他来到登州,除了当时那场莫名其妙的四卫哗变,何时见过他动用过如此的雷霆手段。
朱平安将手向下一压,“还有,诸位都是走遍天下的商贾,为除恶务尽,本官也需要诸位的帮助,衙门毕竟人手有限,还请诸位散播消息出去,但凡有这伙劫匪的消息,送到咱们登州都司军情处的,经查属实的,本官将奖赏纹银一千两!“
话音刚落,周围已然是有人吆喝起来,“大帅放心,剿灭这伙天杀的马贼,乃是为我等商贾造福,岂能收下衙门的银子。我等这就散布消息出去,发动山东境内的同道,无论是黑是白,一有消息,立刻通知衙门便是!”
朱平安一笑,再次拱拱手,“那便有劳诸位了,不过本官既然已经开了口,这赏银还是不能少的!”
说话间,洪胖子疾驰而至,胖脸红扑扑的,到得朱平安面前翻身下马,将一叠账册奉到朱平安的面前,大声说道:“回禀大帅,祺祥号购买保险行的文册俱都在此,请您过目!”
朱平安没有接过来,反而是问道:“都核实清楚了吗?”
“回大帅,清清楚楚,三月二十九当天,祺祥号至贸易区保险行购买此次江南贸易的保险,条款中约定,凡货物在登莱境内受到损失的,除地震、大水、雷电等天灾之外,我保险行都应按照条款规定予以赔付!文册上,保险行和祺祥号的印章、签押俱全!”
朱平安笑着拍拍手,“那就没什么说的了,恰好今日众人都在,就当着大家伙的面进行赔付吧!”
“是!”
洪胖子毫不拖泥带水,冲着不远处一挥手,众人这才发现,外边又来了两辆骡车,车上总共摆了五个木箱。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时,亲兵们已经清理出一条道路,骡车来到祺祥号的门前。祺祥号的老东家似乎是猜到了什么,连连摆手,急的直跳脚。
朱平安却说道:“老人家,不必着急,保险行也是做生意,契约上条款写的清清楚楚,该谁负的责任便要成承担起来,生意无非是诚信二字,离开这两个字,生意岂能做的长久?”
朱平安的一番话,顿时让周围的众人寂静下来,一个个若有所思。
木箱被搬下来,整整齐齐的摆在祺祥号的大门前,洪胖子将一张合约递到老东家的面前,“保险行对祺祥号投保事宜进行赔付,按照两千两纹银的标准,共计应当赔付贵号纹银一万八千八百六十五两纹银,这木箱中的银子已经清点,请老先生派人点收吧!“
老东家看着洪胖子,又抬头看看朱平安,脸色忽然间潮红起来,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得用尽全身的力气跺跺脚,“罪过啊罪过!大人高义,小老儿感激不尽,还点收什么,来人,将银子装车,立刻送到咱们贸易区的钱庄给存起来!”
第六十六章郑刘勾结
祺祥商号得到保险行的赔偿,一时间在登州引起了轩然大波,原本不被人重视的保险行顿时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不可否认,此举对挽回登州都司衙门和贸易区的威信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也使得躁动不安的人心渐渐稳定下来。
在人前始终保持着从容淡定模样的朱平安,回到自己的府邸之后,却换了一副面孔。自从去岁来到登州,虽然期间风波不断,但总算是一帆风顺,登州恢复了生机不说,贸易区更是令朱平安的财源有了保证。但如今发生的事情确实要动摇朱平安的主政之基。又怎么会不让他心烦意乱。
海上的事情可以确定是郑家做的小动作,纵观如今的海疆,敢于向登州动手的也只有郑家。关于郑家的报复,也早在朱平安的预料之中,这倒也不是什么不能解决的问题,退一万步来讲,郑家现如今毕竟也是朝廷的人,就算他们撕破了脸皮,以海盗的手段来对付朱平安,登州方面也就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反倒是现在频频出现的这股所谓的马贼,倒成了朱平安的心腹之患。他们这般肆无忌惮的袭击登州的商贾,杀人劫货,更是隐藏在暗处,朱平安便有种空有一身力气却无处可以发泄的感觉。
训练有素、残忍嗜血,这便是这些马贼的特征,在朱平安看来,这些人更像是大明的精锐士卒,普通的马贼是万万做不到这一点的。可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呢?
在这山东地面上。朱平安头一个想到的便是刘泽清。刚到登州时,刘泽清便蠢蠢欲动,打算利用四卫给朱平安一个下马威,不过却被朱平安给狠狠咬了一口,就连心腹蔡连升也死在了莱州。如今,会不会是他在暗处突施冷箭呢?
可湖广剿匪战事正酣,杨嗣昌猛攻不止,张献忠已经隐隐有了要退往四川的架势,而且并没有收到什么消息说刘泽清返回山东,在这个节骨眼上。他能有心思来组织这一切吗?
军情处已经像一台加足了马力的机器开始全力运转起来。当务之急就是找到这股来无踪去无影的马贼,只有先解决了他们,这才不会影响到贸易区的正常运作。
到了晚间,还没有任何的消息传来。下人过来请了好几次。说是已经将晚饭准备好。但朱平安却是没有任何的胃口,还是自己一个人留在书房内,绞尽脑汁的思考着对策。
不知不觉间。一双滑腻的双手轻轻揉捏起朱平安额头两边的太阳穴来,扭头一看,却是自己的妻子木语菱。
成婚已经半年,木语菱已经改作妇人的发髻,整个人平添了一股成熟的韵味来。平心而论,木语菱的容貌并算不得什么倾国倾城的绝世美人,但就是她浑身散发出的一种恬淡、温暖、宽和的气息,却是让朱平安深深体会到了一种归属的感觉,似乎只要一看到她,整个人便是被家庭的幸福感觉紧紧包围着一般,整个身心都因此而变得放松了许多。
“还在为马贼的事情烦心?”木语菱很清楚自己的丈夫是在为什么烦恼。
朱平安惬意的闭上了眼睛,舒服的靠在椅子上,脑袋则紧贴着木语菱的身体,一天的疲乏顿时消散不少,轻轻点点头。
“你呀,这是当局者迷。”木语菱一笑。
朱平安睁开眼睛,“这话如何说?”
“看这马贼的手段,应该确是行伍出身,而且必定不是普通士卒,据妾身看来,倒像是主将的亲卫。能对山东地形如此熟悉,消息又这样准确的,除了山东总兵府,还能有何人?”
朱平安猛然挺直了身体,“你是说这些人的确是刘泽清的部下?”
木语菱忍不住笑起来,“难不成还有别的督抚的亲兵深入山东,来这地面上劫掠商贾,冒着得罪你和登州市舶司的风险,就为了那些财货不成?”
木语菱的一句话便如醍醐灌顶一般,瞬间使得朱平安的思路清晰起来。对啊!能和自己称得上切骨之恨的,除了刘泽清还能有哪个?去年,蔡连升被自己暗杀,四卫的兵变无疾而终,刘泽清安插在登州的官员被一扫而光,他能眼睁睁的看着登州就这样独立于山东之外,看着贸易区蒸蒸日上,而无动于衷吗?可笑自己一直还在小心的应对着他随时可能会来的报复,竟然没想到他居然悄无声息的就开始了行动。
半年之前,也就是成婚的前夕,周延儒派人从京城来送贺礼,来人也转达了周延儒的一句话,“一山不容二虎,我心属的山东总兵便是你!”
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刘泽清作为杨嗣昌一手提拔起来的大将,如今势力已成,周延儒就算想要拿掉他,没有崇祯皇帝的支持也是枉然,更可况现在这中情形,崇祯是巴不得看着杨嗣昌和周延儒互相制衡,来进一步将权力握在自己的手中的。所以,在山东,周延儒可以依靠并利用,只能是朱平安。
“现在,唯有一点咱们需要小心应对!”说到这儿的时候,木语菱的眼中也闪过一丝忧色,“那便是,如今海上也不太平,咱们须得小心,郑家和刘泽清联手!”
朱平安深以为然,随即便是有些意外。一直以来,木语菱都是以小鸟依人的模样示人,自己却是没有发现她在判断这些事情的时候也是具有如许的敏锐的洞察力。
看着朱平安好奇的眼神,木语菱羞赧的一笑,“还不是父亲,自己不好意思直接和你说,反倒是要通过我的嘴巴来告诉你!”
朱平安恍然大悟,心中油然升起一股暖意来。木严梓虽是醉心于经史子集,但毕竟在朝中多年。于这些事情看得是格外的透彻。不过想一想自家那位岳父大人的脾气,朱平安却是不禁莞尔。
伸手将妻子揽入怀中,心中的焦躁和烦闷也随之烟消云散。可接下来怀中的木语菱如同蚊子哼哼一般的话语却让朱平安险些跳了起来。
“今日,父亲将我唤去,让我将这番话转告与你,接着便问到一件事情。问咱们成婚已经半年了,为何,为何……!”木语菱的声音越来越低,整个身子都如同小猫一般拱进朱平安的怀中,“为何。迟迟没有喜讯!”
一错愕之下。朱平安抱着木语菱顿时站了起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岳父大人教训的极是。咱们这就努力耕耘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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