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上,每辆火龙车只需要一个人便可操作,置火龙丸,拉套杆,定木轮,绞摇把,点捻子,插摇把,可一气呵成,但这火器刚刚制造出来,其威力究竟如何,还不得而知,东方木匠和三旺,便一起上阵来操作了……
三旺在前,东方木匠在后,三旺管火龙车,东方木匠管震地轮。s。好看在线>东方木匠单手握一颗火龙丸,用嘴朝捻子上吹了口气,交于三旺说,“好,置丸——”三旺将火龙丸放于凹坑之中,左手扶着火龙丸,右手开始拉动套杆,使得长板逐渐后仰……
东方木匠见角度已好,便又喊,“左进,反拨,压,定木轮——”三旺蹲下身子,两手皆伸进火龙车底部,摸住四个木轮,左进,反拨一下,朝下一压,将火龙车扎死在原地了。为稳妥起见,三旺又朝火龙车蹬了一脚,火龙车果然纹丝不动……
因为震地轮上的摇把是双向的,左右皆有,而东方木匠只有一只手臂,三旺便过来帮忙,两人一起匀速绞动摇把……陈叫山见状,便走到了火龙车前,掏出了打火机,预备着点火龙丸的捻子……
“好,人立右后,右手点捻……”东方木匠一声喊,陈叫山便略略下蹲,处身于火龙车右后方,伸出右臂,用打火机将火龙丸的捻子点着了……
“哧哧……”火龙丸的捻子冒着细小的火星,不断缩短……
“预备——插把,放绳——”东方木匠和三旺,几乎同时将摇把朝震地轮内中一插,只听千股绳“嗡”地一弹,火龙丸“呼”地飞射而出,一下砸在山洞极深处,“咚”地一声巨响,火光一片,岩石碎裂,弹药飞炸……
瘫婆听见山洞里传来的巨响,尽管看不见,但也料想火龙车威力不凡,笑着鼓起掌来,众人一高兴,也随着纷纷鼓掌……
东方木匠只有一只手臂,自然无法鼓掌,只是笑着单拳相握,横于胸前,与众人一起庆贺……
掌声渐渐落下时,东方木匠的眉头却忽地皱了起来,便将手臂背在身后,一步一步,朝火龙丸爆炸的地方走去,走到了,蹲下身子,查看一番,而后,又一步一步走了回来,嘴里喃喃着,并打开装火龙丸的木箱,逐个查看火龙丸……
陈叫山和姚秉儒不知道东方木匠何故如此,便也跟过来,站在东方木匠身边,陈叫山问,“东方老伯,有啥问题吗?”
东方木匠站起身来,手里捏着一颗火龙丸说,“火龙丸和震地轮都没有问题……可是,这个火龙丸的捻子,还得再重新弄弄……”说着,转头便问姚秉儒,“姚团长,吊桥那一带河面有多宽?”姚秉儒皱着眉头,想了想说,“这个……河面多宽,还真不知道,但我记得吊桥是三丈三……”为了确认,姚秉儒将罗明宽叫过来,问,“明宽,你记得吊桥有多长么?”罗明宽说,“大哥,没错,是三丈三,当时是鸡肠关的肖木匠给弄的,我还把那狗日的给灌醉了呢……”
东方木匠抖着空袖管,低头想了想说——火龙丸的捻子过短,不待发射,便自行爆炸,会伤着自己兄弟,或者,还没有飞到河对岸,就在河中爆炸了;火龙丸的捻子过长,操纵摇把时,人心便焦躁不堪,发射出去后,兴许到了河对岸,还不爆炸,对方若用水防,火龙丸便被熄灭,威力就发挥不出来了……
于是,东方木匠将手中的一颗火龙丸,反复地看,闭目思索,而后对三旺说,“拿刀来,再去一寸二……”三旺便拿了刀,将火龙丸的捻子,又切去了一截……
经过再一次试火,东方木匠坚定地说,“嗯,所有火龙丸的捻子重新弄一遍,都在两寸二长,长的切,短的拔了重接……”
一直弄到天擦黑,所有火龙丸的捻子都弄好了,全部皆为两寸二……
陈叫山看见天已黑,便要兄弟们将火龙车推到洞外,进行一人一车的操作练习,一时间,山梁上火光飞溅,爆炸声不断……
陈叫山检查了一遍火龙丸,问操作火龙车的兄弟们,“都熟了没?到了虚水河边,可别腿打闪闪,弄哑火了……”兄弟们笑着皆说没有问题……
东方木匠又交代说,水虬船分成两批,离吊桥近的八艘,是为佯装渡河的,卯榫咬合住,搭成浮桥状,每艘水虬船上,再配以两个草人,用以掩护;下游的八艘水虬船,则单独开缆,要疾速过河,缆绳尽管放长,向下游多漂一些也没关系……
陈叫山派人将事先定好的泥瓦岭二十多个乡亲,约到了山洞里,与孟老汉、东方木匠、姚秉儒坐下来,将行动计划,又细细推演了一遍……
而后,陈叫山站起身来,对众人喊,“现在离丑时还早,大家分成四组,两两交换着放哨睡觉,待丑时一到,我们立刻下山,攻打太极湾,直取混天王……”
第一百二十二章下山
陈叫山在山洞里点了一炷香,是为计时,也为祭奠。s。好看在线>
灰白的香灰,不断延长,弯曲,跌落……
直直的香线,徐徐上飘,摇摆,抖闪……
兄弟们大多都睡着了……
瘫婆兴许闻见了香的气息,鼻翼动了动,尽管看不见,仍来回转头,似在搜寻着什么,两手撑着床板,“儒儿,叫山,是你们吗?”
陈叫山和姚秉儒都挪到了瘫婆身边,几乎同时问,“娘,咋啦?”
瘫婆便将两手抬起,陈叫山和姚秉儒,一左一右地握了。
陈叫山低声说,“娘,你咋不睡?”
瘫婆笑笑,“啥时候都能睡,现在倒睡不着……”姚秉儒拍拍娘的手背,“娘,你放心睡……到了丑时,我们去打太极湾,我留兄弟在这儿陪着你,你嫑怕……太极湾打下了,我接你过去住!”
姚秉儒叹了口气,语气中充满无尽感慨,“娘,以后就和以前不一样了……”
东方木匠其实也没睡着,便也挪了过来,对姚秉儒说,“姚团长,你领着兄弟们,放心去打太极湾,我留在这儿陪着你娘……静候你们的捷报佳音!”
满仓的呼噜声像在喝汤一般,二虎的呼噜声像吹口哨,鹏飞的呼噜声像被人卡住了脖子,罗明宽的咕噜声像是牙疼着倒吸凉气,民团一位兄弟的呼噜声像扯着锯子,泥瓦岭的二十多个乡亲,没有床板睡,就在山洞最里头的干草上打瞌睡……瘫婆便叹息着,“这些日子,可把娃们累惨了!咱都别说话了,让他们好好睡……”
陈叫山拍拍姚秉儒,两人便摸索着出了山洞,坐在山洞外,看满天的星星……
陈叫山嘴里叼着一个鸡爪子,鸡爪子早都没肉了,干得像截枯柴,陈叫山仍是一下下地咬着,仰望天上的星星,目光中充满希冀,牙根一动一带,太阳穴鼓动着,星光贴在其上,像蒙着一片锡纸……
陈叫山将鸡爪子拿在了手上,转头看姚秉儒,见姚秉儒也在仰头看着满天的星星,便问,“兄弟,在想啥?”姚秉儒嘴角一弯,淡淡一笑,舌头在嘴巴里转了转,说,“没想啥……陈兄,你呢?”
陈叫山用鸡爪子朝太极湾方向指了指,“打下太极湾,兄弟,你便来当太极湾的当家人……”姚秉儒将视线从星空转到了陈叫山眼睛上,笑笑,“将来的事儿,不去细想,先打下来再说……”说着,从地上揪了一截草,咬在嘴角,“对了陈兄,那天夜里去耳虚关,那位道长给你占卜吉凶,说了些啥?”
陈叫山将鸡爪子冲姚秉儒扬一扬,“就说了这个……”
“啥意思?”
“道长说了,姚秉儒那后生不错,以后他便是太极湾的当家人,如此一来,太极湾的老百姓,天天都有鸡爪子吃哩……”
姚秉儒一拳捅在了陈叫山肚子上,陈叫山捂着肚子,一下躺倒,笑得身体抖个不停……
两人笑了一阵,姚秉儒正色道,“我若真当了太极湾的当家人,我先把那山上坡上的罂粟花,全给铲平了,全种上鲜花……迎春花,旱莲花,串串红,美人蕉,刺玫花,腊梅花,一年四季,啥花都有,把我娘接过去住,不用摘花,躺床上,一开窗户,就能闻到满屋子花香了……”
陈叫山点着头,将手搭在姚秉儒后背上,使劲捏了两捏……
陈叫山回头朝洞子里看去,见那那炷香的火点子,已经很低很低了,两手一撑,站了起来,拍拍屁股上的露水,便朝洞子里走去,“兄弟们,兄弟们,起来了,准备出发……”
取湫队的兄弟起来后,便去马车上翻找铁器家伙,叮铃咣铛的一阵响,几匹马听见这响动,“突突”地打着响鼻,都不再嚼草草了,蹄子一下下地叩击洞里的碎石子……鹏天走过去,用手指梳梳头马的鬃毛,“伙计,你们激动个啥么?咱不是赶路呀,是打仗哩……咋了,洞子里把你们憋坏了?没事儿,回头我牵你们去太极湾,让你们撒开蹄子可劲儿地跑……”
三旺站在火龙丸的木箱子前,双手合十,双眼闭着,嘴里嘀嘀咕咕着什么……东方木匠走过来,将空袖管搭在三旺肩膀上,“三旺,想啥呢?”三旺赶紧转过身,脑袋摆得像拨浪鼓,“没想啥,没想啥……”
七庆从身上摸出了一块钢洋,放到嘴边一吹,靠近耳朵,听了听声,而后将钢洋握在手心,手掌空着,摇了摇,朝上一抛,钢洋在空中翻了几翻,落在了地上,七庆赶紧趴下,脑袋凑上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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