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登高能当上医师,也算是做事果断的,他立知遇到了大麻烦,便赶紧派人找出差在外的周玉晋回来,可周玉晋偏偏耽搁了时间,等回来时,又不肯出力气,一点指望不上也就算了,还想往他头上扣黑锅,马登高岂有不怒之理。
满堂的医生,却谁也拿不出个方案来,马登高又气又急,大发脾气,呵斥周玉晋出馊主意,又医生们都是废物。
就在这时,大门外来了个官员,这官员虽也穿着浅绿sè的官服,但却是八品的官阶,乃是一名功曹。
这位功曹还没等进门,马登高便从椅子上跳了起来,陪着笑脸迎了上,道:“鲁大人,您怎么来了,可是刺史大人的病情又有反复?”
鲁功曹哼了声,道:“什么叫反复?治得好了,再恶化了才叫反复,你从没给刺史大人治好过,怎么能叫反复?不要往自己脸上贴金!”
马登高极是尴尬,可又不敢顶嘴,只好闭嘴,等着鲁功曹往下。
鲁功曹脸sè非常难看,他道:“是长史大人叫官来的,问你们什么时候能拿出治病方法来,刺史大人的病不能再拖了,如果再拖下,恐怕有不忍言之事发生了!”
听是长史叫鲁功曹来的,马登高只感口干舌躁,几乎有快窒息的前兆了!他女婿纪新也是冷汗直冒,不知所措。
鲁功曹道:“长史大人是什么脾气,你们也不是不知道,那可是眼里不揉半点儿沙子的人物,如你们再治不好病,他便会认为你们是有意怠慢了,那时有什么后果,你们猜也猜得出来!”
想到长史的狠辣段,马登高头皮发麻,他道:“卑职正在想办法,很快就能想出来了,很快,很快!”
鲁功曹又哼了一声,转身离。
马登高垂头丧气地好半晌,这才抬头道:“诸位,咱们瓜州的事,大家心中也都有数。刺史大人好相处,可长史却非如此,所以长史来我瓜州时间虽不长,又与刺史大人关系不和睦,但却处处占着上风,军政大权一把抓,如果刺史大人出了意外,朝廷派来位新刺史,万一也是个厉害人物,那长史大人便不会有什么上风可占了。那时,长史大人的满腔怒火定要有发泄之处才行,官是医所主事,想躲也躲不开,可诸位请想,我躲不开,难道你们就躲得开么?长史大人心狠辣,他要是发起火来,光靠我一个人,怕是顶不住的啊!”
纪新也道:“所以,刺史大人的病,各位还得集思广益,拿出个具体的方法来才行啊,不能光靠我岳父一个人啊!”着,他看了眼周玉晋。
周玉晋却面无表情,他早就打定主意,绝不帮马登高,只有马登高倒台了,他才有机会,可如果马登高不倒,那他这辈子,除非离开瓜州,否则都不会有机会了。
堂内鸦雀无声,只有众人粗粗的喘气声,过了好半天,都没有人话。马登高长叹一声,退后一步,慢慢地坐到了椅子上,叹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看来官,也只有认栽了!”
这时,有一个长着花白胡子的医生,小声道:“马大人,卑职倒是有个法子,但却是民间百姓所用的方法,这法子颇有些失体统,所以卑职刚才实不敢啊!”
马登高眼睛一亮,jīng神头儿稍稍恢复了些,道:“你且来听听,民间有些方子,虽难登大雅之堂,可却是有奇效的,这种时刻,咱们也不求四平八稳了,只要能治好刺史大人的病,也就成了。”
花白胡子的医生道:“刺史大人的病,卑职和马大人看法一致,也认为是厥yīn腹痛,需当要制肝安胃,那乌梅汤乃是对症良方,可用了此方之后,刺史大人却全无起sè,病情还严重了,这个情况……”
“你就快点那个方子吧,刺史大人的病没起sè,别人不知,官还不知么!”马登高不耐烦地道。
花白胡子医生脸上的肌肉抽了抽,道:“卑职是,在这种情况下,估计咱们都是看错了表症,刺史大人可能不是厥yīn腹痛,而是肚子里有了虫子,要不然他的腹部怎么会有大块,而那块又能不时地攻动呢?”
这个结论和刚才周玉晋胡的那个,倒是有几分相似,都是要按刺史大人肚子里有虫子来治。
满堂的医生同时微微点头,他们刚才看马登高和周玉晋闹不痛快,所以就算是认为周玉晋得对,他们也不敢吱声,现在有人当出头鸟儿了,自然也就都点头,表示赞同了。
马登高见医生们都点头了,他信心便也开始动摇,其实他信心来就不足,别人又都可能是虫子的事,他当然也就感觉,有可能是虫子的事吧!
这个时代,没有什么彩超,也没有各种仪器可以检查身体,只能凭着传统的望闻问切,而医生的经验是否丰富又在其中占了很大成份,所以如果遇到了疑难杂症,谁也不敢自己诊断的就对。
给当官的,尤其是大官看病更是如此,谁都不敢咬定一种治法,万一没治好,反而把病治得更重了,没人能吃罪得起。
马登高想了想,对白胡子医生道:“给刺史大人看病,需讲究四平八稳,宁可见效慢些,但总比没效果要强。官看你话吞吞吐吐,是不是你要的那民间偏方,药力太霸道啊?”
花白胡子医生呃了一声,脸上表情古怪,道:“药力倒是不霸道,事实上不用给刺史大人服药,只是治病时的方法,比较……比较那个啥!”
医生们一起看着花白胡子医生,都等着他那到底是个啥法子,周玉晋也皱起眉头来,心中暗想着,那到底是个啥法子呢?
花白胡子的医生道:“在卑职的家乡,如果有人肚子里有了蛔虫,又因身体虚弱,所以不敢吃药,各位都知道,打虫子的药多多少少都有点儿毒的,那么就只有一个方法了,那就是香喷喷地炒上一大锅的南瓜子……”
到这儿,医生们都不明白了,难不成是要病人吃那香喷喷的南瓜子?那不是更把蛔虫喂饱了么,南瓜子似乎没有打虫子的功效吧?
周玉晋忽然想起来了,他曾在一杂书上看过这个方法,可这个方法实在是太那个啥了,普通百姓用用还成,可当官的,却是没人肯用的。
花白胡子的医生道:“把那些炒得香喷喷的南瓜子,放在一块大布之上,大布左右摆两只高凳,然后让刺史大人下衣脱下,左右两脚分别踩在高凳上,高高悬空,股眼……不不,是贵臀尊门,对着那些香喷喷的南瓜子,此时刺史大人肚内的虫子闻到香气,便会忍耐不住,从那个,那个尊门之中爬出,吃南瓜子,但肚中之虫一旦落地就会惊觉,身子就会断裂,留在体内还没爬出的部份还会活着,继续让刺史大人难受,所以刺史大人一定要蹲得高些才成!”
花白胡子医生了一大通,总算才把方法清楚了,这可不能怪他刚才吞吞吐吐,实在是这个方法有点过于让刺史大人丢人现眼了,现眼二字,怕就是形容这种事的!
满堂众人目瞪口呆,连马登高都傻了,这到底是个什么方法,这也太过份了吧!
众人展开联想,把画面脑补了一下,想像中,刺史大人下半身啥也没穿,露着光滑溜溜的屁股,还蹲在高高的凳子上,而他的尊门对着的,是一大堆炒南瓜子……
我的个天爷呐,这方法不要管好不好使,可只要是让刺史大人这么个姿势一摆,就算是把他肚子里的虫子给弄出来了,那刺史大人也非疯了不可,官威尽失,重要的是这事知道的人太多,肯定保不住秘密,要是传扬出,非得让百姓笑掉大牙不可,刺史大人这官,还怎么当啊!
当官的人最注重面子的,可这方法也太难让人接受了,别让刺史这样的高官接受,就算是让马登高这样的九品小官接受,他也得偷偷摸摸的进行,万不能让外人知道的!
现在满堂都是外人,又都知道了这方法,刺史大人定然不会接受的。再,谁敢和刺史大人啊,这种让刺史大人露屁眼儿的事……
周玉晋看过不少的杂书,里面记载过一些稀奇古怪的所谓“秘法”,南瓜子这个就是其中一例,还有比如什么灌尿可以治头疼,吃用人血沾过的馒头可以治肺痨,甚至肚子上绑只活鸡,可以治肚子疼,什么古怪法子都有。
但这些法子大多数都是在极度落后,且封闭的地方,由神棍和神婆这样的人物来实施的,医生是不会用这种方法的,官家医所更是不可能用到。
马登高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道:“你,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方法啊,官怎么不知道,简直闻所未闻啊!”
花白胡子医生尴尬地道:“道听途,民间俗法,都是些下里巴人才会用的,马大人没听过,也不足为怪!”
周玉晋忽然道:“这个方法下官倒是在书上看到过,可时间隔得太久,实在想不起来是在哪书上看到过了!”
马登高猛地转头,道:“周大人,你真的看到过这个方法?兹事体大,可万万不能胡啊!”
周玉晋道:“下官当然知道此事重大,也不会胡。好吧,那就算我胡好了,千万不要用这个方法,我是反对的!”完,他把脸转到了一边,又默不作声了。
堂上又没人话了,马登高想了好半晌,实在拿不定主意,他转头问女婿纪新:“这事儿你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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