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己的闺房,一身大红的嫁衣在丫鬟的服侍下穿上了,陈家小姐心中确满是酸楚,泪水沁透了手绢,更感凄凉。
就连身边服侍的丫鬟看的都心酸不已,谁家的小姐会嫁人的时候这么凄凉,没个亲人在身边,只有自己一个人伺候着,想着想着也不由跟着垂了几滴泪水,声音有些哽咽,安慰道,“小姐,姑爷那么得那位将军看重,你一会让姑爷劝劝将军,说不定就能放过老爷呢。”
摇着头,泪水流出的更猛烈了,由低声哽咽,成了痛哭流涕,“没用的,父亲犯下的事情太大了,数千人的差点被他卖为奴隶,往rì里又做了不少恶事,明天的审判怕是在劫难逃了。呜呜呜……”
婚礼是在后堂举行的,虽没有前堂宽敞,这个时候也只能这么做了,不然陈家小姐要是多想了,怕是就难解释了。
一身大红嫁衣的陈家小姐在丫鬟的搀扶下,步入满是红绸的大堂。本该拘禁中的陈进身正端坐在主位上,眼含热泪,神情激动。本来是他看不上陈从义,觉得他有些像革命党,又不能专心为陈家卖命,还可能打着陈家家财的主意,但是现在陈家落了难,依然愿意娶自己的女儿,可见是真情实意的,并不是如自己所想的那样,心里不由有些懊悔。现在看到自己的女儿有一个好的归属,总算有些安慰了。
“一拜天地”
在陈从义的牵引下,两人对着皇天厚土叩拜下去。对外界一无所知的陈家小姐,心酸到了极点,不知道外面喧闹的糟乱声中,哪一个会是处决自己父兄的侩子手。想到明天自己就再也没有父亲了,泪珠就不受控制的,隐没在红sè纱巾后面的眼睛里,一粒粒晶莹的泪珠顺势而下,只是在喧闹的唢呐声中,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就算是身边的新郎陈从义也没有发觉。
“二拜高堂”
听到这句韵意极足的唱和声,陈家小姐差点哭出声来,哪还有什么高堂,自己的父亲正在囚室里呢,或许现在正倾耳听着自己的婚礼喜乐呢!她的四个姨娘和三个兄长,站在陈进身的身边,饱含热泪,满心的祝福。就算是平时的关系如何差,但是将死之时,总会想起自己的亲人的好来。
“夫妻交拜”
陈家小姐心中一松,也许该是结束的时候了,自己终于可以歇一会了。
正在众人沉浸在喜庆之际,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都微微愣了片刻,陈家小姐更是眼睛一翻,晕了过去。逢此大乱,她本就心神激荡,jīng神恍惚,又一听到这声巨响,登时昏了过去。
陈从义正享受着婚姻带来的喜悦,只觉今天是人生中最美好的一天,却被这猛然出现的炮声吓了一跳。不过出身炮科士官生的他,与常人有些不同,打心底对大炮有种偏执的喜爱。一听这种炮声就知道是门野炮,而且炮声清脆,八成是门新炮。
正准备在心里评判一下这门火炮的参数,却感觉手中的红绸一紧,就发现自己的新娘倒在了地上,心头不由一急,抬头就想要喊医生,却见婚礼主持的暗示不要声张,虽不解其意,却也忍了下来。
陈进身也发觉了女儿的异样,想要起身,被婚礼主持示意不要乱动,人生阅历丰富的陈进身稍微一想就明白了,没有再动。
“送入洞房”
陈从义猛地醒悟过来,感激的对婚礼主持点点头,抱起新娘就向新房跑去,引得刚刚从炮声中回过神的众人一阵轰笑。只当他是急着入洞房了,并不知道新娘已经昏过去了,差点婚礼就举办不成了。只有陈进身一直关注着自己的女儿,知道她八成是出事了,只是希望女儿保住家中老幼的他,这个时候比谁都希望婚礼圆满,自然没有声张。
突然出现的炮声,不仅让陈从义的婚礼差点半路终结,还让城中本就惶恐的百姓们,更加惊恐不安。彻夜的枪声刚刚结束,现在又传来炮声,本来想要出门的居民,这下几乎没有人敢有走出家门的想法,就算是知道薄薄的一层木门挡不住如狼似虎的士兵,但是也不愿意离开家。唯一让他们庆幸的是,至今为止,没有人闯入自己的家里。
在街道上巡逻jǐng戒的四连,也就是一营的炮连,反应极为迅速,连长立即就派出了士兵去海边查看情况。
这可是他们的大炮的声音,由不得他们不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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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一章法国的威胁
陈家大堂
看着这个身高不过一米五的胖子,满脸的谄媚,浑身的奴像,孙复一点都看不出他那里像是一个奴隶贩子。
“你就是阮兴成?”
阮兴成一听孙复的声音,立马就跪在了地上,“海盗爷爷,小的是阮兴成,只要您放了小的,小的孝敬您一千两银子。”说着伸出一根手指,一副很肉疼的样子。心里还不住的安慰自己,“只要回到安南,就可以唆使总督发兵,全歼了这伙海盗,到时候银子就又回来了。”
安南的官方语言和文字都是汉语汉字,阮兴成会说汉语孙复并不奇怪,只是觉得口音有些怪异而已。
“呵呵”轻声笑了笑,孙复看着阮兴成,戏谑的说,“你凭什么认为我是海盗?”
阮兴成微微一愣,接着谄媚道,“像您这么英明神武,肯定是纵横大海的英雄,怎么可能是海盗呢,是小的说错了。”
孙复一愣,旋即笑了笑,“我说我不是海盗,也不是什么纵横大海的人物。算起来我还是大清的武官呢,可和那些没有国法的匪人不同。”
一听孙复是清国官员,阮兴成没了刚刚的奴像,站起身拍打了几下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土,高昂着头,傲慢的对着孙复说,“既然你是清国的官员,那就赶快把我放了,我可是法国驻安南总督茹尔内大人的仆人,如果我出来问题,茹尔内大人发怒,照会清国zhèngfǔ,清国太后和皇帝是不会放过你的。”
面对这么一个前倨后恭的小人,孙复很想笑,但是却怎么也笑不出。难看的脸sè可见他的心情是多么坏,一个弹丸小国的商人,仅仅是依靠了一个列强总督就可以如此的嚣张,完全无视了一个老大国家的威严,这让一个大中华主义者如何可以接受。
看着阮兴成无礼的打量着自己,孙复只觉心头怒火中烧,再难忍受这个恶心的安南人,朝着门外大喊一声,“张定国,把这个恶心的家伙拖出去,那些安南人也没必要活着了。”
转头又对着愣神的阮兴成轻声说,“我孙复可不是那些无能的满清官吏,他们怕法国人,我可不怕,早晚我都会让那个法国总督下去陪你的。”
听到眼前的这人是孙复,阮兴成有些愣神,孙复不是该在茂名嘛,怎么跑到琼州来了。
“少帅,刚刚瑞哥来报,船上还有四个女孩,是汉人,船员们说是这家伙的女奴。”指着阮兴成,张定国有些愤慨的说道。
“那四个女孩先安顿在陈家,对了,不是有个黎族姑娘住在这里嘛,这四个女孩送去和她在一起吧,她们更好交流沟通。”
嫌恶的看了阮兴成一眼,“把他拉出去,我不想在看到他。”
“是”
被张定国带人架起了拖到了门口,阮兴成这才醒悟过来,明白了眼前这人要杀自己,急忙大喊,“我是安南总督的仆人,我受到他的庇护,赶快放开我。”
虽然他倾尽了自己的全力挣扎,可是身体早已被酒sè挖空了,哪敌得过两个青年士兵的挟持。被拖出了十多米远后,见自己的威胁不顶用,没有人理会他的吼叫,急忙转换口气,大声乞求道,“孙爷爷,饶了我吧,对,我有秘密告诉你。”
“站住”孙复眼睛一亮,对秘密有些好奇,快步走到阮兴成面前,俯视着拖在地上的阮兴成,“如果你的秘密不能让我满意,你会被打成筛子的。”
被孙复yīn狠的声音吓得一抖,阮兴成急忙答道,“肯定会让你满意的,是关于您的。”
孙复眼珠一转,眉头微皱,有些疑惑,问道,“你认识我,怎么可能会关于我的?”
快速的点了点头,阮兴成说,“是我在茹尔内总督大人那里听到的,是关于您的,茂名的首富孙家的。”
“接着说”
“是,我在总督大人那里听到,说是法国商人传来消息,茂名孙家通过德国人的洋行购进了数百万两银子的货物,这事情引起了法国商人的不满。他们认为广东是法国的势力范围,这笔买卖应该法国人来做,希望通过总督给孙家施加压力,让你们以后只能通过法国的洋行购买货物,而不是德国人的洋行。而且总督也同意了这件事,准备向高州知府和两广总督施压,威胁你收回订单,交给法国人来做。”
说着偷偷的看了孙复一眼,却见他的脸sè已经极差,好像是惶恐不安的样子。心里不由暗喜,只有孙复觉得此事难办,说不定还要求自己呢,到时候自己该向他索要些什么呢,听说孙家资产过千万,也许自己可以要个一百万,这样总不多吧,毕竟自己也是需要压惊的嘛。
想着想着口水都顺着嘴角流出来了,毕竟自己全部身家也没有百万两银子啊,如果自己可以勒索到一百万两,那自己可能就是安南首富了。脑袋上的无数金星,让阮兴成欢喜不已,等待着孙复乞求自己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