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难受的还有济南府尹李延华李大人,早在朱常洛将那女子拉起的时候,他的一张脸已变得难看之极,这些都没逃得掉周恒的眼,心情瞬间变得好极,起身陪笑道:“小王爷金章玉质,也只有这样才貌俱佳的佳人才配得上,如此星辰如此夜,怎叫佳人立中宵,小王爷当为佳人三杯为贺。”
这话一说完,顿时响起一片应喝声。但也有一些官员心中作呕,暗道见过无耻的就没见过这样无耻的,这马屁拍的实在有些太过。
李延华在心中更是破口大骂,暗恨老狐狸居然敢在自已伤口上撒盐,顾忌睿王和众官在场,纵使平日不将周恒放在眼里,这种场合下也不敢太过放肆,心下定了主意,等会回府就修书一封送到京城,有你的吃苦头的时候!
“周大人风雅,本王自叹不如。只是觉得这女子一舞动神,殊是难得。”转过头对那女子道,“你叫什么名字,跳得是什么舞?”
“贱妾姓苏名映雪,这舞的名字叫汩罗舞,舞技荒疏不敢当王爷夸赞。”依旧轻纱罩面,不见庐山真容,声音却是朱落玉盘般的好听,旁人也还罢了,李延华头一个色授魂与,不得立马将她拿到怀里,扯下她的罩面,剥光她的衣衫,恣意轻薄一番。
“好名字,果然如雪如玉,亚赛璧人。”朱常洛眉眼含笑,觉得这苏映雪越来越有意思,舞名汩罗不说,手上还写上救冤二字,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她这是有冤屈在身呢。
可这在座济济一堂高官,可以说是济南府甚至山东一地大小官员齐聚一堂,却谁也不选,单跑自已眼前一番做作,明显的是冲自已而来。朱常洛忽然想起王皇后走时送给自已的一句话:人心胜过毒药,不得不防却又防不胜防。
“月上中天,宴残酒冷,多谢周大人和诸位大人款待,只是这一路车马劳顿却是乏得狠,等来日小王准备薄酒,再和大人们一醉方归可好?”
睿王都这么说了,这些官员都是知情识趣的,当下由周恒带着,一齐站起身躬身一礼:“是下官等失礼了,即如此便散了筵席,睿王爷早些安顿休息。”
看着站在朱常洛身边的苏映雪,李延华叹了口气,勉强堆起一脸笑容,“睿王爷身份尊贵,身边不可无人服侍,苏姑娘温柔婉栾,下官做主便由她来侍奉王爷左右,不知意下如何?”
这顺水人情送得李延华心如刀割,说完这句话后一双眼死盯着朱常洛的嘴,巴不得那嘴说出一句不要的话来,自已绝对连客套话都不讲,拉着苏映雪就跑!可惜理想永远是美好的,可是结果一般是你不想要的。
朱常洛一脸微笑,眼神深遂,“苏姑娘舞艺绝伦,本王很是喜欢,即然李大人肯割爱,却之不恭。”说罢携起苏映雪的手和叶赫一同起身离去,惟留李大人对月吐血,一地肝碎。
他这一番做作能瞒得了别人,却瞒不过叶赫,情知朱常洛此举必有深意,走时李延华死爹一样的表情看在叶赫的眼中,好笑到不行。
“济南府是睿王封地所在,你虽是朝廷钦封四品府尹,说起来也在他的治下,若是因为一个女子,惹到他不痛快,就算沈阁老亲来,只怕你也得吃亏。”到底和他在一块为官多年,知道这个家伙是个色中饿鬼,别说苏映雪这种绝色,平常在大街上看见个头脸略微齐整些就走不动道,周恒忍不住开口半是嘲讽半是警醒。
李延华失魂落魄,也没了和他一争长短的心思,随意拱了下手,“大人说的是,下官受教了。”看得出他心不在焉,根本没将自已的话放在心上,周恒重重的哼了一声,一甩袖子扬长而去。
“大人慢走,下官不送了!”笑容凝固在嘴角,李延华一肚子邪火终于发了出来,抬起一脚将眼前桌子踢翻,杯盘砸了一地,“水仙不开花,装什么大瓣蒜!没有老子的姐夫,你能当上这个巡府么,现下跑李某跟前抖威风,瞎了你的眼。”
一行回到遐园之后,见孙承宗和熊廷弼一身便服,正坐书房内候他,一见他和叶赫进来,二人站起笑道:“听说一场接风宴,殿下抱得美人归,实在可喜可贺。”
消息走得要不要太快?朱常洛对这消息传播神速惊讶不已,呵呵一笑,“你们来的正好,咱们的人可都安置好了?”
这大半夜的孙承宗和熊廷弼就是为这事来的,收了脸上戏谑,正色道:“这边给选了几块地方,都是大营重地,可咱们带着多的是拖家带口的流民,男女混杂,暂且住人倒也是可以,不过不是长久之计,所以来向殿下来讨个主意。”
依这一路上孙承宗对朱常洛的理解,肯将三护卫换成这一万多流民,垦荒屯田这个可以有,可在孙承宗看来,这些流民更有一番大用处。不过在他开口之前,他想先听听朱常洛的想法。
这不能怪孙承宗不肯剖心以对,毕竟他所图太大,甚至可以说是犯了忌讳!虽然认定朱常洛是自已今生追随的明主,但这事如果皇帝不急,光太监急是没用的,孙承宗是聪明人,也是稳重人,在没有看到朱常洛底牌前,他不会贸然将心底的想法和盘托出。
月光如水,夜风微凉,朱常洛缓步站起,围着这个陌生的书房踱了一圈,遐园果然与众不同,触目所及无不精雅美观,这间书房布置书香墨气,比自已的永和宫可是强的多了。
看了叶赫一眼,叶赫点了点头,捷如狸猫快如飞鸿般的掠身而起,孙、熊二人只觉眼前一花,二人对视一眼心底都颇为讶异,早知叶赫武功精深,没想到居然如此身手矫捷。
一会儿叶赫已经再度现身,对着朱常洛点了点头。这一刻间,他已这将这书房里外周围看了个遍,确定了没有什么眼线机关之类的东西。示意四人坐下,神色肃穆,“在座四人,叶赫是我的兄长,飞白是我的朋友,您是我的老师,今日常洛便向你们交个底,咱们以后方便行事。”
这是要摊底牌了吧?叶赫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心情各异。孙承宗暗暗点头,早说他绝不是池中之物,自已在他手下必会有一番作为。一声朋友听得熊廷弼心里热乎乎的,所谓士为知已者死,说什么都是多余。唯有叶赫,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可是坐在椅子上的身子不知何时悄悄正了起来。
第八十六章选择
杨朱是先秦有名的哲学家,他有一天走到一个三岔路口的时候,突然放声痛哭起来。有人大惑不解地问他为什么痛哭,杨朱回答说:“我不知道该走哪条路!”那人不以为然,结果杨朱鄙夷地看了看他,满脸忧愁地说:“你哪里知道,人生到处都是这样的三岔路口啊!
这个杨朱临路而泣的故事告诉所有人,选择人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当然这个事情对朱常洛来说不算什么,因为他已经站在历史巨人的肩上看得又高又远。可是对于叶赫、对于熊廷弼,还有孙承宗来说,朱常洛给他们出的选择题实在称得上很难。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书房秘议了什么只有当事人知道,小福子只知道他打着呵欠朦胧着睡眼守在书房门口整整一夜,直到天光大亮时紧闭了一夜的门才打开了。首先出来的是熊廷弼,瞪着一对红红的眼珠子活似一阵风一样就冲了出去。
随后出来的是孙承宗,这位老成持重的孙老师依旧步履沉着,可是小福子却惊讶的发现,孙老师走了几步后,居然差点撞上了拐角处的柱子。
小福子最看好的叶赫少爷果然没让他失望,可是他拉着自家殿下的手,坚定不移的说了一句话,“不管做什么只管去做,就是刀山火海,我也能护得你周全。”
小福子忽然就不蛋定了,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殿下、少爷,你们想闹那样啊……
日子过得飞快,睿王来济就藩已经一个月。在巡抚周恒和府尹李延华看来,这个小王爷做事太奇怪,每天不是带着叶赫或是孙承宗东走走西逛逛无所事事,而他从京城带来的蔚为壮观的‘三护卫’,依旧住在临时军营驻地。
一切都在正常中透着诡异……周巡抚日夜提心吊胆,自从历下亭一宴后,对于这个睿王爷他没有一毫一点的小视之心,想自已小心谨慎了一辈子,只要再混上两年就可以回乡荣养,周大人在心底暗暗给自已打气,只要再撑两年就可以!坚持,坚持就是胜利!
府尹大人李延华则不然,这一个月来天天魂不守舍,心心念念都是那个月下精灵一样的苏映雪,因为这个缘故他连周恒都懒得理了,天天派人盯着遐园,他把注意力全放在苏映雪身上,却没发现的是朱常洛身边已经少了一个人。
不但是他,就连一直提着一万分小心的周恒都没发现,毕竟在朱常洛身边的几个人中,熊廷弼即不象叶赫那么英风锐意,也不如孙承宗一般老成持重,可是熊廷弼上那去了呢?
今天朱常洛在书房中拿了一本风物志看得入神,叶赫无聊的拿出望月不停的擦拭,而孙承宗则一直在流民安置大营中理事,他为人端正理事公平,流民人多难免摩擦生事,有孙承宗在自然相安无事。
正式进入伏天的济南越发象下了火,小福子打外头跑进来,圆圆的脸上全上汗,“禀王爷,熊大人回来了!”
“快请!”朱常洛眼睛一亮,放下手中书卷,没等他站起身来,熊廷弼一身风尘仆仆的打外头进来,二话不说,先拿起桌上的茶壶仰头灌了一气。出去大半个月,除了衣服和牙是白的,整个人比以前黑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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