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事之秋,藩镇无法制衡,就这点兵力,我们能做什么?”
“就是因为这样我们才要做,哪怕是为了百姓的平安,为了稳定天下我们也要做,不做于心何安?大丈夫存世就是为了天下平安,现在不行,但将来强大起来,那时就是兄长挺身而出的时候,难道兄长就这样看着局势败坏下去?”“粮饷现在不是有了吗?何苦做这样的事情?”左睿轻轻摇了摇头。
“粮饷无忧,可是朝中那些人做的够吗?天灾**,他们在做什么?这天下局势败坏成这样是因为什么?兄长若不赶紧强大起来,早晚会被人吞没,我不希望看到那一天。”
这些,左睿当然知道,他闭上了眼睛。
陈墨继续:“兄长其实不是站队,只是忠于大唐,不强以后怎么办?现在只是和一些人交好罢了,兄长不需要什么,也不要对付谁,兄长只管静观其变慢慢强大自己就好。”
左睿可不想做脚踩两只船的人:“左右逢源不厚道啊!那与和那些藩镇有什么区别?”
“兄长不做藩镇别人一样会做,我们做最忠于大唐的藩镇有何不可?时不待我,兄长如果不尽快强起来,以后恐怕再也没有机会了。”
左睿陷入了沉思,陈墨的话有道理,但左睿一时迈不过那道坎。
“不强大,出路在哪?难道兄长看不出,除了少数军队,禁军的凝聚力越来也差,朝廷还不是在依靠藩镇,击败黄巢匪乱还不是依靠藩镇的力量。兄长不做就没有出路,不是田观军不好,是他没有办法让国家强起来,兄长三思。”
左睿仰起头:“我的军队人数太少,恐怕短时瞬间强不起来,一支强军不但需要人数,也需要系统的训练和战场的厮杀,太难了!”
“我们这不是已经在起步了吗?作战的经验可以累积,兄长现在需要的是兵甲充足,为了朝廷,兄长必须要做点什么,男子汉大丈夫生于世间岂能默默无闻。”思虑很久后,陈墨的劝说有了效果,左睿低声道:“这件事有几个人知道?”
“没几个人知道,就是两位太医令和杜郎中,兄长不必担心,这几人信得过,兄长也不用亲自和他们往来。”
左睿叹了一声,他的心理防线松动了,他也想强起来,更无法漠视现在的局势,也无法抛开陈墨这个兄弟加妹夫:“田观军和张大将军对我父子不错,我不会做对不起他们的事情,二弟不要逼迫我做违心之事。”
陈墨继续道:“我们需要的是强大,不强大我们哪有机会?这不是对付田观军和张将军,是为了国家强起来,兄长知道应该如何做。”
左睿轻轻点头:“这样做总归是不太好,二弟这是逼我......记得谨慎些,这件事由你和管虎出面,衣甲表面都是管虎购买而来,就这样吧!”
这已经不是利益的问题,是亲情牌带来了左睿的心理松动,而这一步走出去,左睿完全是为了陈墨,亲情有时候和国家的利益同样重要。左睿如果放弃这种合作将对他很不利,他和陈墨这个盟友加妹夫之间将产生隔阂,反正暂时不需要做什么,时局不稳,走一步看一步,所以左睿没别的选择,他不能放弃陈墨。脚踩两只船不是他的专利,许多将领和藩镇都在这样做,多一个左睿少一个左睿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左睿的心理防线比较坚定一些而已。
左睿的妥协无疑是一个好的开端,他不需要背叛田令孜,和文官交好也不是什么坏事,多重的选择更利于生存和强大,将来,谁又知道局面会发展成什么样?搞定了左睿,规矩的向左盱夫妇告辞,陈墨一行离开子午堡回到子午村。
陈墨的终身大事有了着落,陈泉老两口这几天很兴奋,当陈墨一进门六娘就开始唠叨纳采的事情。难得回家陪一陪父母,无奈的陈墨只能洗耳恭听。
晚饭时间就要到了,一众年轻人提着各种食物跑到了陈墨的家中,也算是给陈墨解了围。
明日一早还要赶回长安,今天不能尽情的饮酒,饭后,一群人和陈墨立刻赶往了制弓作坊。
到作坊看看都要在晚上,陈墨终于知道自己已经成了忙人,而且忙得不可开交。
紫衫这种木材,材料较大,加上致密的特性,干燥的很慢,也导致新弓刚刚开始制作,作坊中只制作出几十几张长弓。不得不说,紫衫如其名,这种材料带着漂亮的赤褐色,外观古朴而沉稳,纹理材质无二可挑剔,整张弓还未经过精修就已经漂亮的让人爱不释手。
李贵就是一个话唠,没事总要找点事:“还没有经过桐油侵泡,侵泡几天,木材吃透桐油后会更漂亮,大郎不如在长安卖几张弓,我们就发财了!”
陈墨没理会李贵的玩笑,他在李三斤的帮助下给手中漂亮的紫杉弓上好弓弦,随后慢慢用力。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满脸通红,这张弓算是被陈墨勉强拉开了。感觉着紫衫弓的韧性明显要比柘木强上一些,估计射程和威力同样如此,陈墨满意的点头。
陈墨松开弓弦,李贵立刻又道:“大郎退步了,这可是给普通弓手定做的弓,看来大郎这段时间都在养尊处优!”
这段时间的确是这样,以学业为主,陈墨不以为耻的笑着道:“差不多吧!上课、迎来送往的琐事太多,看来是要练一练了,不练就荒废了!”
“那就带几张这种紫衫弓去长安,比制式的弓强多了,我要换一换弓,一定要重新定做!”李三斤抓过一张弓在手中欣赏着起来,这弓太让人喜欢了。
陈墨立刻阻止了李三斤:“谁也不准带出去,想拿长弓就留下不用去长安了,想定做也要以后,都换弓多浪费,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李三斤很失望,但不敢违背陈墨的意愿,他恋恋不舍的抚摸着漂亮的紫衫弓:“这弓多好?我一定要一把,以后定做的时候我还要排在第一个。”
“行,大家都有份,等军中配备的差不多再换不迟,用柘木弓练习其实一样,等等吧!”
谁都很向往,可也知道这紫衫弓恐怕比柘木弓还要昂贵,木材属于左睿,没有陈墨或者左睿的命令随便给自己定做紫杉弓并不合适,众人只能忍了。
058考课
短暂的假期结束了,十来匹快马一早就到了长安城外。
把陈墨送到皇城前,看着他过了横街,众人转身而去,陈墨的心情不错,尤其是看到门前值守的一名禁军军官。
郭平微笑着,他承认陈墨这个医生诊治患者很粗暴,但也不得不承认陈墨的医术极其精湛。十来天时间过去,郭平的右臂除了稍稍有些不适,已经可以在皇城守职了。
双方心照不宣的笑着,陈墨在门洞前走了一个过场,随后四平八稳的进入皇城。
“大郎,等等我。”就在陈墨进入太常寺后就要到太医署的时候,身后传来李戊熟悉的声音。
李戊等不及了,跑过来立刻拉住陈墨:“我学的也是疡医,大郎可要照顾我一下,这割皮解肌...对了,叫手术,这词好啊!可要教给我!”
“那是当然,以后我做手术就喊上你,就像上次和廉生兄一样从助手做起,这样学的快!”陈墨笑着,李戊这小伙子为人豪爽,很有做小弟的潜质,家里条件不错,收为小弟很值。
李戊很兴奋,这医术学到手以后还了得,他忙不迭的让陈墨做出保证:“那就一言为定,不许反悔!”
“行了,都是兄弟,不教你教谁?给我说说马永存和白广生的事情,有什么新的发现没有?”陈墨看看附近每没人,立刻问起了李戊。
李戊凑近了陈墨:“还真有发现,大郎你猜我在哪里发现了他们?”
“快说,免的被人听到。”
李戊嘿嘿一笑:“昨天中午在我家的酒楼,我在暗处发现他们在我家的酒楼吃酒。一共是五个人,白广生、马永存都在,另一个不太熟,好像是一甲疾医班的,叫汤瑞;还有两个大郎熟悉,就是你一甲疡医班的同窗朱钜亭和项冀两人。”
事情已经很明确,就是这几个人,以白广生为首算计了陈墨一把。
“我们定要想办法报复他们一下,大郎能忍,我可咽不下这口气!”李戊气盛,他不甘心。陈墨拍了拍李戊的肩膀:“有机会再说,我们没证据,以后吧!”
李戊不服气:“就凭他们也能写出那样的文稿?有那样的配方?只有大郎才有这样的大才,他们算什么?几个小人!”
“既然做这样的事本来就是小人,这不用你说,我们等机会,走了!”
李戊依旧气鼓鼓的:“看将来我怎么收拾他们,宦官的人又怎么样?不一样的是人,定要给他们点颜色!”
“别说了,防止被人听到,我们去上课,心中有数就好,这件事以后再说。”
悻悻的摇头,李戊其实也知道宦官不好惹,只是年轻人比较热血,不服气而已。一个商人子弟惹到大宦官后果很严重,陈墨可不想害了李戊,拉着他继续小声的叮嘱起来......
太医署这次的课程不是再对学生们放任自留,一个崭新的课程被安排下来。
按照往年的习惯,太医学生们要在太医博士和助教、医师等人的带领下进入民间巡疗,这叫做考课。这种考课不是严格意义上的考试,而是一种考核实践能力水平的专门课程。太医学生不但要求有较高的基础理论知识,而为了给学生增加经验,这种临床实践一样的考课必不可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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