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拨马回到本阵前,大喝一声:“回军!”宋江麾下人马被其人气势所慑,不等宋江将令,便下意识地依声而行。宋江气得心头滴血,但还是堆起笑脸,上前道贺:“恭喜四泉兄弟不战而屈人之兵!”西门庆也虚与委蛇几句。
不移时,梁山人马,退得干干净净,扈成和扈三娘兄妹二人对望一眼,都是如释重负。扈三娘便跳下门楼,将西门庆所折的那两截断箭拾了起来,心道:“这两截仁义箭儿,我是要珍藏一世的了!”
梁山人马回到祝家庄,宋江便大厅正中坐了,开言道:“胁从虽赦,首恶必除!连ri交兵,伤了多少兄弟,若不将这祝家庄人都洗荡了,岂能消你我心头之恨?”
黑旋风李逵听了,便跳起来道:“哥哥说得是!”
栾廷玉出列道:“宋江头领,这祝家庄上,多是良民,租种着祝家的土地,吃人一碗,受人使唤,不得不受胁从,还请宋江头领详察!”
石秀也道:“ri前对阵,若没有此间钟离老人指明见白杨树转弯的机关,如何能有今ri?虽是宋江哥哥要诛首恶,却也不能屈杀了这等好人!”
宋江听了,便回嗔作喜道:“既然有二位贤弟求情,我宋公明又何苦多杀?”
李逵便垂头丧气起来,嘟囔道:“却是败兴!”宋江却命石秀去寻那钟离老人来。
不多时,石秀引老人来到。宋江吩咐赏一包金帛与他,又说道:“若不是你这老人有指路之恩,必将你这村坊洗荡作白地,鸡犬不留!皆因你一家为善,才保得你一境村坊百姓!”<秋,且免礼!”
宋江又道:“我连ri在此搅扰你这里百姓,心下不安。如今打破祝家庄替你村坊除了一害,所有各家,赐粮米一石,以表人心。”说着吩咐随军人等写了安民告示,就着钟离老人为头给散粮米不提。
祝家庄上储粮极多,金银财帛、牛羊骡马更是广有。宋江吩咐套起车马,把一众战利品尽数装载上车,将去梁山支用,又吩咐椎牛宰马,做庆喜筵席犒赏三军。
酒宴上,西门庆便带了孙立诸人,就欺瞒之事隆重向栾廷玉赔礼道歉。栾廷玉只得苦笑,嗔孙立道:“师弟,你却做得好戏,哄得我苦!”孙立便跪下道:“这都是小弟的不是,便请师兄责罚!”
西门庆也急忙随后拜倒,替孙立辩白道:“这个却不关孙立哥哥的事,都是小弟的馊主意。栾教头若要罚,便罚我!”
见西门庆拜倒,一座皆惊,栾廷玉早抢出座来,跪倒相搀,急道:“三奇公子如此大礼,岂不折杀了我?两阵交兵,无所不用其极,却非寻常时ri可比。公子此计大妙,栾廷玉心服口服!”
宋江在旁边得分明,心中暗喜,思忖道:“这西门庆以诡道对这栾廷玉,姓栾的未必便真的心服口服。过了今ri,我以言语挑之,西门庆又多一个对头!”
君子眼中,人人都可为君子;小人眼中,人人都能做小人。ri后宋江果然暗中以风言风语挑唆栾廷玉,谁知栾廷玉却是明眼君子,早识破了其人面目,心下对之更是鄙薄。此为后话,不表。
栾廷玉之事揭过,大家开怀畅饮,都兴头起来。宋江便指手画脚道:“能打下祝家庄,虽然是我与四泉兄弟指挥得力,众兄弟奋勇争先,但却也多得李家庄扑天雕李应之力。今ri这个庆喜筵席上,岂能少了此人?快快与我请了来!”
小喽罗去了不一会儿,垂头丧气地回报:“李庄主只推身上有箭伤未愈,不得前来!”
宋江便乜斜着眼睛问道:“李应纵不来,他庄上还有位英雄管家,叫做鬼脸儿杜兴的,怎的也不见?”
小喽罗回道:“杜管家虽然待得客气,但也不来。”
宋江便沉下了脸。早有黑旋风李逵大跳起来:“这个贼厮鸟!好意请他,他倒拿大!上次宋江哥哥亲自去拜会他,他便虚盐假醋,捏咕出许多乔模样来,就是不肯相见,兀自教俺铁牛气破肚皮!今ri却又来!我且带支人马,打破李家庄,脑揪那厮来见哥哥!”
戴宗便喝道:“咄!你这顽皮的孽障!裴宣哥哥不在此间,便教你放肆起来不成?还不坐下吃酒?”
李逵便笑道:“想必那厮是个没长开的小孩子,因此才怕见人!”众人听了,大都哄笑,杨雄石秀却低头不语。
宋江笑过多时,才徐徐言道:“这李庄主倒清高,不屑与咱们为伍。但我宋江知恩图报,扑天雕李应既与我梁山有恩,我宋江便思量条妙计,非把他赚上山来不可!”
西门庆举杯道:“公明哥哥醉了!李应到底是富家员外,家大业大,非你我横行惯了的兄弟可比,他不敢来赴宴,也是为避官府耳目,倒不是不起咱们。俗话说人各有志,强扭的瓜不甜,我梁山千军万马,皆是自愿入伙,多一个李应不多,少一个李应不少,公明哥哥何必跟他置气?”
杨雄石秀也起身道:“与其赚李大官人上山入伙,倒不如留他在此,弟兄们下山干事时,也多个落脚的地方,岂不是好?还望宋江哥哥三思。”
宋江听了,哈哈大笑,只道:“喝酒!喝酒!”
第二ri,梁山泊军马敲起得胜鼓,掌起得胜锣,一路唱着凯歌回转梁山,所过之处,秋毫无犯,周边州县官府,无不股栗,莫敢匹敌。到了梁山北山酒店,晁盖带着留守众兄弟都来迎接,见面后大笑道:“四泉兄弟一出,果然是旗开得胜,马到成功,正赶上叫兄弟们过个团圆年!”
宋江听了,心上顿时大不受用起来。吴用摇着折迭扇,打着寒噤道:“公明哥哥广施仁义,四泉兄弟深有良谋,相得益彰之下,自是无坚不摧,靡攻不克,如此而已,岂有他哉?如今打破祝家庄,山寨又得了许多钱粮,正当作庆。”
海沙派的老当家武怀沙一直留在梁山,这时也上前做贺道:“仗着梁山的义气,平了祝家庄一众强徒,俺们吃盐饭的兄弟们也能安心过个好年了!”
一团喜气中,众人一同上山,又开庆喜筵席。第二ri,武怀沙辞了梁山,自回青州去了。祝家庄既平,梁山又不插手私盐买卖,吃这行饭的道上兄弟可有的财发了,多少事情等着武怀沙回去处理。当然,梁山泊也跟着水涨船高,既收了水运之利,又得了仗义的好名声。
转眼间,新年到来。正旦ri,众好汉聚义厅上互相道了喜,便各家乱窜着拜起节来。西门庆在家中应酬了一ri,晚上消停时,忍不住想道:“又一年了!今年我二十九岁,离三十三岁横死的大限又近了一步!我这命,会改变吗?”这正是:
正邪相逢无苟且,生死交缠有狐疑。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八十章 玉人来
过了正月初五,梁山脚下便热闹起来,却是周围百姓担酒牵羊,来梁山感恩。
这两年多来,梁山推行西门庆之策,招募流民,大力拓荒,官府哪里敢来捋虎须?因此活人无数。老百姓是最有良心的,这两年渐渐丰衣足食,知道都是出于梁山所赐,便有父老牵头,在过年时往梁山来劳军。
梁山想不到还有这一出,倒忙乱了好几ri,上至众头领,下到小喽罗,皆言道:“这几ri,竟比出军打仗还累!不过累得真是舒坦!”
百姓这边终于舒坦完了,四面八方图利的商人们又来。不过今年有神算子蒋敬和黄文炳挑起了大梁,省了西门庆多少事,因此他可以放权,自在家中做他的风流公子。
这一ri西门庆正在房中,亲自漉了胭脂膏子给月娘添妆的时候,却听聚义厅前的钟鼓声急促地响了起来。
西门庆不得不放下手中的活计,叹气道:“偏又来!却是甚么事?竟然就敲起钟来!”
月娘便推他道:“这钟鼓响得正好!免得你来闹我!还不快去?若延误了时,裴宣裴大哥那里,休怪军法无情!”
西门庆便笑着出门,往聚义厅来。才跨过门槛,早有人扑倒在身前,“哇”的一声哭起来:“三奇公子救命!”
只觉香风一阵,西门庆定睛时,却是一丈青扈三娘!这美女倩兮嫣然,风华已是绝代,如今这一痛哭起来,更是宛如雨拂碧树,雪裹琼苞,但凡与闻者,无不心软。
三奇公子的心杀人时虽硬,但这时当然是最软的一个。他想要搀扶,偏偏扈三娘哭倒在地,那青丝散乱,云髻蓬松的样儿却叫人不敢伸手亵渎。正左右为难时候,幸得母大虫顾大嫂跑过来,将扈三娘扶掖而起,方免了西门庆的折磨。
西门庆感激地向孙新那里了一眼,心道:“好兄弟!虽然你娶了个母大虫,却是辛苦你一个,幸福千万人,我会在jing神上支持你的!”
这时突然反应过来不对扈三娘怎的上了梁山了?要知道前ri里西门庆为了逆天改命,对扈家庄和李家庄都是秋毫无犯,索xing便绝了赚扈三娘和李应上梁山的想头,怎么鬼使神差的,这扈三娘还是来了?难道说……
想到这里时,西门庆不动声se地往宋江那边了一眼,却发现宋江的位子还是空的。
顾大嫂当ri和扈三娘一见投缘,两人处得不错,这时便柔声安慰她。扈三娘渐渐止了痛哭,但还是抽抽噎噎地流转着眼光瞄着旁边的西门庆。这眼光实在是融金铄铁,西门庆不得不把胸脯一拍,承诺道:“扈姑娘莫哭,有何为难,便请吩咐,只要不伤天理人情,西门庆愿效一己绵薄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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