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卫风如挺尸般,躺床上不动了!
约摸半刻左右,粉面微红的刘娇挽着卫风来到了膳帐,与刘兴男和臧爱亲匆匆用了膳之后,就领着数百名亲卫离开了营寨。
随着距谯越来越近,晋军阵地起了明显的骚动,一队队军士迅速钻入沙包后方,箭楼上的守军也正紧张的填矢上弦!
这可把臧爱亲气的不轻,怒哼一声:“看来咱们娘仨倒是成了刘郎的敌人了!”
卫风提醒道:“嫂嫂,刘兄未必知道你在营中。”
臧爱亲的面色这才缓和了些。
不多时,在距壕沟三百步左右,卫风止住队列,唤道:“刘将军的妻妹女儿在此,请刘将军出阵一见!”
守军定睛一看,果然是臧爱亲,脸面纷纷浮上了一抹古怪,有两人向后奔去,很快的,刘裕来到阵前。
臧爱亲怔怔的看了会儿刘裕,现出了百感交集之色,好半天才叹了口气道:“卫将军请稍待,咱们娘仨去劝一劝刘郎!”
壕沟里守军有的刀枪出鞘,有的端起弩机,均是严阵以待,卫风有些担心,但随即就把这念头抛了开去,无论怎么说,这三个女人总是刘裕的妻子,妹妹与女儿,如果刘裕下毒手,那简直不是人了,于是点了点头。
臧爱亲,刘兴男与刘娇向前走去,刘裕沉声问道:“爱亲,兴男出现我不奇怪,但你和阿娇怎会在明王军中?”
臧爱亲隔着壕沟望向刘裕身后,淡淡道:“刘郎,咱们是特意赶来劝你的,现在你眼前就三个妇道人家,干嘛还刀箭相向?”
刘裕向后挥了挥手,军士们纷纷收了武器,刘裕又道:“你们来了也好,都过来吧,咱们一家人好好聚一聚,至于劝,你们不用劝了,反倒是明王将大祸临头,来吧,入了城我能护住你们的周全。”
刘娇接过来道:“阿兄,莫不是因为你勾结了刘勃勃、姚兴与拓跋烈才会如此有恃无恐?你太小看卫郎了,卫郎原计划是把那三人堵在关中,但是摸不透他们会于何时窝里斗,何况关中兵祸一起,遭劫的还是百姓啊,所以卫郎才把他们放了出来,你仔细想想,如果卫郎以水军舰队封锁黄河,他们连渡河的机会都没有,可是这个道理?所以你没有机会的,趁着两军还未交手,阿兄你赶紧回头是岸吧,真要有了死伤,后悔也来不及啊!”
刘裕不悦道:“愚兄不管那三个是不是明王故意放出,但不日将有十余万大军与愚兄汇合却是不假,秦、魏、夏三军,均是身经百战,骁勇异常,加上愚兄的北府军,足足有二十余万大军,以二对一,明王哪来的胜机?阿娇,你是明王的人,自然心向夫郎,愚兄不与你计较,其实你真要为明王好,应该劝他降我,我理当善待于他,北府军与明军合并,击破秦、魏、夏三国不费吹灰之力,天下一统,愚兄做皇帝,我刘家立下万世江山,岂不快哉?”
顿时,三个女人满脸都是不敢置信之色,刘兴男忍不住劝道:“父亲,您省省吧,刘勃勃,姚兴与拓跋烈哪能精诚合作?他们肯定会各怀鬼胎的,将军曾说过,一军之中,号令不一,令出多门为行军作战中最为忌讳之事,如今兵多有用的话,当年苻坚为何会败?你们是没有机会的,父亲,小女也要劝您,您现在投了将军,天下立刻一统,将军也不会亏待您的,这岂不是于国于民皆有大利?”
“哈哈哈哈~~”刘裕放声笑道:“我也不怕你向明王透露,击破明军之后,姚兴依然据有关中,但我大晋割汉中与武关给他,拓跋烈重夺河东与河北,刘勃勃占据幽燕,三人各得其所,如何会窝里斗?再说有拓跋珪的先例在前,他们岂会不吸取教训?就算窝里反,也会留待破了明军再反,兴男,你自己想想,四方合力之下,明王哪来的胜算?你们有这闲心,应该回营去劝明王速来降我,你们放心,我决不会动他一分一毫!”
第五四四章劝说无果
刹那间,刘兴男、刘娇,还有臧爱亲全都以看陌生人般的目光直直盯着刘裕,以往刘裕虽然有些大男人脾气,却能听的进劝,现如今,他已经疯狂了!
但刘兴男还不死心,连连摇着小脑袋,劝道:“父亲,您与胡虏合作倒也罢了,竟还允诺割让土地?武关可制关中,您割了武关,姚兴必出兵侵扰荆襄、豫州,您又让汉中,汉中乃巴蜀门户,这不是变相的把巴蜀送给姚兴吗?您走火入魔了,您是在与虎谋皮,您为了权势真的不择手段了!”
“闭嘴!”刘裕怒道:“兴男,你太放肆了!卫将军的麾下也有胡虏,你为何不说他,反来指责为父?哼!割让土地,只是权宜之计,他日为父必将取回!”
刘兴男一丝不让道:“那怎么能一样?将军麾下是有胡骑,但他们已经被将军收服了,而您呢?您收服了谁?如果小女没猜错,恐怕您非但连刘穆之都没收服,反而中了他的**汤,父亲,您麾下的将领私心极重,他们是在以军心绑架您,挟持您啊,您可不能犯糊涂!”
“是啊!”刘娇也跟着道:“阿兄,做人要有底限,什么权宜之计只是借口罢了,是没有底限的代名词,您看卫郎,光明垒落,何时权宜过?又向谁权宜过?”
“放肆!”刘裕气的胡子都吹了起来,一个妹妹,一个女儿,越说越过份,在她们嘴里。自己简直就是个十恶不赦,奸诈无耻之徒!
刘娇与刘兴男立时浑身一个哆嗦,躲在了臧爱亲身后,臧爱亲暗道不妙,连忙喝斥道:“阿娇,兴男,都少说两句!”
“哦~~”刘兴男与刘娇也明白有些过份了,赶紧闭上了嘴巴,不过心里还是有些不忿的,她们的本意是想好好劝说刘裕。可是刘裕的那副油盐不进模样实在是太气人了!
“哎~~”臧爱亲叹了口气。柔声劝道:“刘郎,你莫要与兴男和阿娇计较,她们其实也是为了你好,妾明白。你素来胸存大志。想当皇帝这没错。一时的逆境也没什么,太祖高皇帝刚开始不也是被项羽压的透不过气来?恐怕在你眼里,卫将军便是项羽一类的人物。而你呢,隐忍负重,总会寻到机会翻盘,妾可有说错?”
刘裕硬纠纠道:“项羽有勇无谋,施小惠而不擅于用人,与明王相比当是天壤之别,但我刘氏历来坚韧不拨,太祖高皇帝屡败屡战,光武帝起于微末,从无到有中兴了汉室江山,刘玄德早年更是颠沛流离如丧家之犬,为父岂能因一时挫折而束手受降?未到最终,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臧爱亲理解的笑了笑:“自古以来,成就王图霸业者谁不是不择手段?刘郎你使些手段妾可以理解,但妾得多嘴劝一句,既便刘郎你得了江山,这天下也坐不久啊,反而会给我刘氏带来灭门之祸!”
“为何?”刘裕沉着脸道:“我为北府军统领,握有军权,诸葛长民已被下狱治罪,刘毅也向我臣服,其余诸将更是唯命是从,我为天下之主,谁敢谋反?”
刘兴男跟着就道:“父亲,不是这样的,您的麾下或许没人敢生出心思,但将军曾说过,您最大的问题在于子嗣,您已经四十多了,而义符才两岁吧,请恕小女不敬,将来万一您....兴男是说如果,那义符未成年就得登基,国家新立,制度未善,却由少主当权,您说义符能斗的过那些老谋深算之辈吗?”
刘裕没有说话,现出了一丝沉吟之色,刘兴男的话语尖锐之极,却准准扎中了他的心窝,无论在哪个时代,幼主是最为危险的,尤其是在宋明清以前,皇权尚未彻底巩固的时期,幼主就等同于不得好死的代名词,偏偏刘裕根本不敢保证自己能活到刘义符成年。
刘兴男、刘娇与臧爱亲相互看了看,都觉得大有希望,刘兴男趁热打铁道:“父亲,其实您更严重的问题还不在于幼主登基,如果有忠心老臣辅佐,幼主也可以安然成年,您最最需要面对的,是由于您长期领军征战,根本管教不到义符或者别的弟弟。
生于权贵之家,缺了管教薰陶,或许在您有生之年会唯唯诺诺,可是一旦当了皇帝,必然本性流露,说不定还会变本加厉,尽显凶残的本性啊!
您看刘聪之子刘桀,登基短短一个月内,就杀尽兄弟,自己也被靳准轼杀,落得个不得好死的下场,石季龙诸子,一个比一个残忍,而慕容熙与慕容超,则是宴乐游玩无度,根本无心打量国事,这都是血淋淋的教训啊,父亲,您不能只图一时之快不顾子孙后代,您这么大的年纪了,不如投了将军安享天年算了!”
“住口!”刘裕勃然大怒道:“为父的孩子没有教养,由你身上就可以看出来,好,这点为父承认,那明王的子嗣就一定不会凶残?你别忘了,他的妻室多,将来子嗣也多,要照为父看,日后诸子夺嫡会比为父更严重!”
刘兴男不死心的劝道:“父亲,那可不一样,将军年轻,而且只要这一次击破了您与刘勃勃、姚兴和拓跋烈的联手,天下在一两年之内必统,将军有充足的时间来制定完善的律法与管教子女,但您不同,您击败了将军,天下将重回四分五裂,由于您是靠割地联胡才立的国,为挽回声望,您必将陷入无止尽的征战当中,您都四十多岁了,还哪来的时间?父亲,您要三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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