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张鹄母子早己已经脱离张家独立门户了,但现在他是以参知政事的身份回归勃海,成为张家官职最高的人,张家的人自然对他们母子态度大变。张汝为、张汝霖、张汝猷都对张鹄毕恭毕恭,在葬礼举行之前,三人一齐主动上门拜访,并邀请张鹄母子重新回到张家的大宅来居住。而且提议由张鹄在葬礼上作为张家的第三代代表,为张浩带孝守灵。
虽然在最初的几天,张鹄颇有扬眉吐气的感觉,不过这些年来,张鹄的心智远比同龄人成熟,而旦早以看惯了世态炎凉人情冷暧,因此以自己母子早己搬出张家,也住习惯为由婉言,谢绝了他们邀请自己母子重新回到张家的大宅。并且又言明自己即非张浩的长孙,又不是嫡出,因此虽然参加葬礼,但绝不能作为张家的第三代的代表,还是请三人依礼另选他人。
但在张鹄荣归故里之后,以前的身世经历也慢慢被人挖掘出来,关于他们母子当年在家族中不受待见,离开张家,独立门户的经历,也被有意无意放大,并开始在勃海一带流传开来。虽然这此流言对张鹄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向,相反还给他带来一份自强不息的传奇色彩,但对张家这种在勃海,仍至大金都是有颜面的大族来说,可并不是好事。
而且在张浩死后,张家虽然依旧尊贵,但权势己大大不如从前了。张汝为不过是个正四品礼部侍郎,张汝霖、张汝猷更是有阶无职。而且他们三人年纪也都不小了,日后的仕途发展也极为有限,三代子孙中,似乎也没有能够出人头地的人材,张家想要维持荣耀,还只能靠张鹄来支撑门户。
因此尽管被张鹄婉拒,但张汝为、张汝霖、张汝猷三人依然不弃不舍,全力劝说,甚致是声泪俱下。张鹄也觉得盛情难却,而且又想起张浩对自己的一番良苦用心,再加上现在自己母子也确实被来往应酬搅得不厌其烦,回到张家去,到也不失为一个暂时躲一躲的地方。于是张鹄才答应三人,在张浩的葬礼期间,自己母子暂时回到张家居住,等葬礼结束之后,再搬回来。
虽然只是暂时,但只要张鹄母子接进张家,也算成功了,葬礼结束之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张汝为、张汝霖、张汝猷自然满囗答应,张鹄母子本来也没有太多的东西,而在张家的大宅内,早己为他们母子准备好了住所,因此就在当天,张鹄母子就搬回了张家。
张家倒底是簪缨之家,不比那些暴发户,门笫高深,可不是什么人上门来,门房都会向里禀报的,身份不够的,门房压根就不搭理。张鹄原从为母子搬进张家之后,耳根可以清静了许多。
那知在家族内部,他们母子也是炙手可热,兄弟近支,以前都看不上他们母子的族人,还有那些欺负过他们的傍支,这时也都纷纷来攀龙附凤,攀关糸,论交情,套近乎,应有尽有。也有外人托门子,拉关系,找到大宅来拜访张鹄,其实丝毫也不比住在外面轻松。
后来张鹄也老起脸来,命家人严守门户,一般的无关人员也都一率不见,并且就连张汝为、张汝霖、张汝猷的面子也不给,并且威胁要搬出来。吓得整个家族都诚皇诚恐,张汝为、张汝霖、张汝猷也严今其他族人,轻易不要来打扰他们母子,这才安静了许多。
不过一些重要的客人,如地方州府官员,还有一些地位门第都不底的官宦人家,以及从中都派来拜访吊奠张浩的官员,也都要请张鹄来作陪。这还不算,就连在张浩的葬礼中的所有事情,如葬礼的曰期,仪式,规格等等张汝为、张汝霖、张汝猷三人都要来通告张鹄,仿佛是向他请示一样。张鹄也只好耐着性子,对一切询问都唯唯诺诺,陪着他们逢场作戏。
但经此一番折腾,总算也是比原来清闲了不少。因此张鹄才有空来关注一下最近发生的朝政大事。
这时完颜长之率军击败蒙古军的消息也传到了勃海。虽然不像中都那样兴奋欢庆,但毕竟是打了胜仗,因此勃海各地也都纷纷庆贺金军的胜利。但只有张鹄心里清楚,这一次出征,完颜长之并没有达到自己的作战目标。因此金国并未摆脱危机。
张鹄当然淸楚,自己能够这样锦衣还乡,扬眉吐气,完全都是完颜长之对自己的眷顾。因此他对完颜长之的知遇之恩也十分感激,在参加葬礼之余,在张鹄心里,也在不断思索如何使大金摆脱危机的办法。终于到了张浩下葬的日子,一切安葬完毕之后,张鹄就和母亲商议,自己要返回中都去辅佐皇帝,处理朝政。
按说张浩下葬之后,张鹄既使是不守孝三年,至少应该是等到七七之后,才能离开。但一来张鹄只是孙子一辈,而且他的父亲早己过世,又不谪出,母子也早己独立门户,二来张鹄的母亲也颇知道理,明白如今自己母子能有如此的荣耀,都是皇帝的刻意眷故,因此也没有反对。
母子商议之后决定,过了头七之后,张鹄的母亲留在勃海,尽儿媳的守孝之责,张鹄返回中都。张汝为、张汝霖、张汝猷等人知道以后,心里虽然都不愿意,但见他们母子都已经商议好了,而且现在谁又能给张鹄当家,因此也只好让张鹄回中都去了。
完颜长之知道张鹄回到中都之后,也不禁大喜过望,立刻命人招他进宫来见议。
第八百九十九章 对策(一)
完颜长之是在皇宫中的御书房招见张鹄。施礼之后,完颜长之立刻赐坐,张鹄谢恩之后,也在侧面坐下。
完颜长之这才道:“伯逸,这次你回勃海去给张老太师办理丧事,一切都还顺利吗?”
张鹄道:“多蒙陛下挂记,一切都很顺利。”
完颜长之点点头,叹了一口气,道:“其实朕这几天一直在犹豫,要不要招你回京,但若是在这个时侯招你回京,未免太不近人情,若是不招你回来,这朝中大事千头万绪,朕都不知该从何做起。不想你主动就回来了。”
张鹄道:“回禀陛下,微臣也知道我大金如今是危机四伏,因此在祖父下葬之后,过完头七就立刻赶回中都。勃海那边的事情自有叔伯兄弟料理,少了微臣,也不会有什么问题,而且凡事自当以国事为重。”
完颜长之又点了点头,道:“那么朕也不和你客气了,依伯逸看来,我大金目前有那些危机呢?”
张鹄道:“回禀陛下,我大金的危机分为近期和远期,虽各不尽同,但均不可小视。”
完颜长之微微一笑,道:“近期为何?远期又为何?”
张鹄道:“近期之危乃是指蒙古。陛下这次御驾亲征,愿意是想给蒙古以重击,使其数年内无法威胁我大金,但虽然打败了蒙古大军,而蒙古的实力却并未大损,北方之扰并未解除。而如果只是蒙古到也罢了,但此时南方的南宋也在蠢蠢欲动,宋蒙南北夹击,这才是我大金的心腹之患,也是远期的危机,故此陛下才为此担心。微臣说的可是?”
完颜长之呵呵笑道:“知朕者,伯逸也。只可惜朝中的其他大臣看不透这一点,还以为大金依旧太平无事,实在太令朕失望了。不知伯逸有什么好办法,以解朕忧吗?”
张鹄道:“陛下应该知道,如今蒙古已经统一了草原,势力己远非昔曰可比,铁木真更是百年难得一遇后枭雄之才,如此强敌,岂是能够在一战之间就能击败的,凡事欲速则不达,而且经此一战之后,也足以震慑蒙古,不敢轻视我大金,同时也能振奋自西夏败战之后,我大金的军心士气,收益亦不算小,因此陛下不必为此耿耿于怀。”
完颜长之听得频频点头,正是旁观者清,张鹄说的确实有道理,自己确实太急了一点,在出战之前,也确实有过想要毕其功于一役的想法,但想是一回事,做不做得到又是另外一回事,现在看来,当时这种想法显然是有些太免强了。与蒙古的这一战取得这样的结果,其实也算很不错了。
但在另一方面,现在北方的危胁依然没有解除,必须还有想出一个办法来应对。因此完颜长之道:“伯逸说得虽然不错,朕对这一仗的要求也确实是过高了。但现在蒙古的元气未伤,随时都还可以大举南下,而且依朕看来,往后蒙古也不会再像现在一样,集中大军,进攻我大金的边关城池,而是会化为小股,多点进攻,劫掠边境地区,今我们防不胜防。如果在北方边境驻扎大军防守,一来现在南方本来就有些吃紧。一时难以抽调那幺多的兵力出来,二来所消耗的钱粮物资也是目前我大金难以承担,朕就是在为此扰心,不知伯逸对此可有什么良策吗?”
张鹄道:“回禀陛下,徽臣早己想过,首先可以重新建筑界壕,以为阻挡蒙古骑军之用,微臣以有详计划,请陛下过目。”说着从衣袖里取出一本册子,递给完颜长之。
完颜长之点点头,接过册子来观看。其实这一点他到是也想过,重新建筑界壕,阻挡蒙古军也不失为一个暂时的可行之计。
所谓“界壕”也称为“壕堑”或“边墙”,其实就是金国为了保护北方边境,修筑的一种类似于长城的大型防御工事,通常由壕墙和壕堑两部分组成,壕堑的通常宽两到三丈,深一丈,壕墙都修在壕堑以南,即靠近金国的一方,呈梯形,底宽二丈有余,顶宽一丈左右,有些地段还修筑了垛口。并在重要交通路口地段兴筑关隘,又通称为“界壕边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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