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间,滕甫两鬓已经生出白发,让闻讯赶来的程宗扬吃了一惊。
“老夫虑事不周,”
滕甫口气沉痛地说道:“焉知三令五申,常平仓还会失火。”
“大尹不必心忧,草民刚得到一个消息,赶来禀知大尹……”
“议和!”
闻言,滕甫惊呼一声。
“正是。据说江州刺史亲自入营,已经谈了数日。”
程宗扬讶道:“这样的大事,筠州竟然没有听到风声,真是……”
滕甫打断他。“军务非你所能谈论。”
“草民孟浪了,但是……”
滕甫的心头翻翻滚滚,无心细听。前线已然断粮数日,催粮的急报虽然一日数趟,却一直没有撤军,已经让他有所疑心;听到这个消息,他已经狺了九成。可恨那些骄兵悍将自行其事,对自己隐瞒和谈的消息,否则自己何必以重金购下昭南人那批粮食!
思绪纷扰间,滕甫忽然注意到程宗扬尚待续言,问道:“你说什么?”
程宗扬恭恭敬敬地说道:“草民说,筠州粮价腾贵,民受其苦,既然眼下开始和谈,前线已经不十分缺粮。草民的意思是敝粮铺今日就调低粮价,以八百铜铢一石的价格出售,好让城中百姓能松一口气。”
“好!好!好!”
滕甫终于听到一个好消息。他受的是文士教育,一直认为粮价越低,百姓越是丰足。
唐国粮价一度贱至斗米三钱,被誉为盛世;八百铜铢一石虽然超出盛世的标准二十倍,但较之昨日的价格已降低四成,让他喜出望外。
虽然还笼罩在常平仓失火的阴影下,但前线已经开始和谈,看来这场由贾师宪一人挑起的战争很快就会结束。滕甫心情转好,又与程宗扬盘桓许久。
交谈中,程宗扬无意中说道:“常平仓两次失火着实蹊跷,据说都是西南方向起的火,是不是风水不对?”
“风水只是无稽之谈,你年少无知,断不可轻信这些妄言。”
滕甫教训一句,然后慢慢道:“你方才谈的经济之术虽然有几分道理,但终究不是正道。你年纪尚轻,应该读些圣人经义,以证大道。”
程宗扬唯唯谢过,表示自己一会儿就买几本圣人书读读。
程宗扬虽然是无意之谈,滕甫的心里却生出一丝疑虑。待程宗扬一告辞,滕甫立刻叫来州中捕头,让他查勘失火的地点。
“滕大尹是个好人,也算是个好官。可惜对经济一点都不懂。”
程宗扬道:“所以说,只有德行是不够的。论起办错事的能力,有德无才和有才无德也差不了太多。”
秦桧道:“无才无德之辈?”
“王团练嘛。一个小地方的地头蛇,连才都没有,想干出天大的祸事也没那个本领。”
程宗扬笑道:“不过他胆子倒大,给他五千石,他敢弄出两万石,真以为他在筠州就能一手遮天了?”
宋军与江州和谈的消息如同失控的野火,半日间传遍整个鹤州。各粮行有心维持高价,但程记粮铺八百铜铢一石的价格像一记闷棍,把那些囤粮的大户打得眼冒金星。
但对于筠州百姓来说,最轰动的消息莫过于横行筠州多年的王团练突然间银铛入狱,与他同时下狱的还有十几名吏员。
紧接着官府从王团练位于江畔的库房抄出两万石粮食。经那些吏员供认,王团练借常平仓入库的机会,用两万石劣米从库中换了两万石新粮。
随后刑捕房在失火地点的勘验查明,王团练混入库中的劣米不仅掺杂了大量石砾,甚至还将枯枝树叶塞进蒲包冒充粮食,最终酿成大祸。
甚至有传言称,王团练手下涉及此事的一名得力管家和数十名乡兵,都被他暗中灭口,至今没有找到尸体。
滕知州闻讯大怒,上奏禀明常平仓失火的原委,同时奏请夺团练王某官职,籍没家产,斩首示众。
王团练倒台的消息传开,筠州人的愤怒一下子爆发出来,当天晚上]无数揭发王团练勾结官吏鱼肉百姓的控诉,堆满知州衙门的书房。
程宗扬弯腰钻进牢门,然后跺了跺脚、整了整衣服。接着一只生满鬃毛的大手从后面伸来,提着灯笼照亮昏暗的牢房。
曾经号称筠州一霸的王团练,这会儿戴着重枷靠在一堆乱糟糟的稻草中,再没有半点往日的风光。
程宗扬笑着拱了拱手。“向王团练道喜了。哦,现在你已经不是团练,该叫你的本名王天德了。”
王天德脸上的肉抖了几抖,眼中露出凶光:“虎落平阳被犬欺!小崽子,等老爷出去,有你好看的!”
“出去?没那么容易吧。”
“不就是常平仓失火吗?”
王天德恶狠狠道:“最多籍没王某的家产,刺配充军,难道还能开刀问斩?”
“真让你说着了。”
程宗扬笑眯眯道:“刑部已经拟定大辟,就是砍你的脑袋,而且不用等到秋后,旨到即斩。文书送到筠州大概要十几天,也就是说你只剩下十几天好活了。”
王天德怔了一会儿,然后嘴巴哆嗦起来。
程宗扬心里冷笑,生死关头还能面不改色的好汉毕竟是少数。
“在此之前,还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在筠州的几处宅院已经被官府查抄,所有家产全部籍没,还有贵府的女眷全部被官卖为奴……”
青面兽提着灯笼,一手掀开大氅,从怀里推出一个妇人。那妇人跌跌撞撞过来,被程宗扬一把拉住。
那妇人的两手被草绳绑着,头上的珠簪银钗早被人拔净,头发插了根草标,神情惊惶而麻木。
“在下听说王团练的夫人生得标致,特意买下来……”
程宗扬托起妇人的下巴,笑道:“果然没有让在下失望。”
王天德吼道:“小崽子!不要欺人太甚!”
程宗扬脸色一变,“欺你妈的太甚!我来筠州做生意,为了和气生财,一让再让,你却得寸进尺!你这些年干的破事不用我一桩一桩向你仔细说了吧?我的女人你都敢要?瞎了你的狗眼!”
王天德连声叫骂,程宗扬只当他是疯狗放屁。他大模大样地捏了把那妇人的脸蛋:“年纪虽然大了点儿,模样还过得去。”
那妇人迭遭惊变,家宅被抄,自身被卖,又被半人半兽的怪物一路挟持,早吓得傻了,神情木木的,说不出话来。
“屁股扭过来,让我摸摸看。”
那妇人似乎惊醒过来,双腿一软,扑倒在地。“求求你,饶过我吧!我一个妇道人家,在宅子里什么都不知道。”
“行了,别装了。”
程宗扬冷笑道:“你也不是什么好鸟,仗着你丈夫的名头骄纵儿子,打死婢女,欺压良善,这些事没少干吧?”
那妇人的脸色变得灰白。
“如果不是你在旁唆使,非要我的婢女给你儿子冲喜,王团练会下黑手打死那两名美婢?按规矩,你本来该被卖为官妓,本少爷发善心把你买出来,你倒不愿意了?难道非要卖到妓院才开心?”
那妇人咳哆嗦嗦的不敢开口。
程宗扬一指青面兽:“要不我把你指配给他?”
那妇人惊叫道:“不!不!”
程宗扬双指一捻,打了榧子。那妇人脸色时青时白地挣扎片刻,然后认命地垂下头,慢慢扭过屁股。
程宗扬张手抓住她的臀肉,一边隔着衣物摸弄,一边道:“不错不错!又肥又软,保养得挺好。以后就叫你媚猪吧。”
那妇人再不愿意也不敢反对,只得低低应了一声。
“今天老爷心情好,在这儿收用你吧。”
说着程宗扬在她的臀上拍了一把,“媚猪,把裤子脱了!”
王天德怒吼如雷,喝骂声在室内不停回荡。看守牢房的衙役早被秦桧拿钱喂饱了,远远避开死牢,谁也不往这边看一眼。
王天德的喝骂声中,不时响起程宗扬的笑语。虽然他语调轻松,但无论王团练骂得再响,总压不住他的声音。
“人算不如天算啊!王团练,你拿钱就行,还想要我的女人?结果一笔生意蚀了老本,把婆娘都赔给我,真是亏大了。”
“啧啧!好一个又圆又翘的大白屁股,干起来一定很爽!”
“生过娃就是不一样,屄洞有够松。青面兽,估计你的鸡巴都能杵进去!”
“等等……把屁股扒开点儿!”
“老兽,你来瞧瞧媚猪的屁眼儿,是不是逻足个雏儿?”
“后庭花都没弄过?老兽,你真没情调!”
“哈哈,王团练,尊夫人这么妙的后庭,你居然没碰过,真是暴殄天物……难道是专门给我留的?”
“王团练,尊夫人前面的苞是你开的,今天我给尊夫人开后面的苞。咱们这算不算是哥俩好?”
“喂,姓王的,你叫那么响有鸟用啊?你能咬我吗?媚猪!过来咬一个让你老公看看!”
在媚猪的尖叫声中,白生生的屁股被肉棒洞穿。她原来根本没把那个外路来的年轻人放在眼里,一个商人再有钱也是被自己丈夫随意揉捏的软柿子,直到这会儿像母狗一样撅着屁股,被那个年轻商人顶着屁股捅进体内,屁眼儿被火热的大肉棒干得裂开,她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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