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将是皇上御封的领建雄军治代州节度使,观察使大人难道忘了?看来是路途遥远,过为辛苦了,王副将,给观察使大人安排住所以便好生的歇息。“
对于马元的恼怒之状,刘继业面不改sè,丢下这一句,便转身离去。
“不用了,刘将军的心意本官心领了,我们走!”
咬牙切齿中,马元带着随从气冲冲的走了,再待下去也是自讨没趣,刘继业只不过短短几句话就正中了他的要害。
建雄军被收走,在代州城,马元根本就没有办法来抗衡!
“将军,这样会不会有些……”
马元走后,王贵走到刘继业的身边,有些担忧的问着。
“你是在担心马元还是六郎他们心生怨恨?”
见刘继业一语道破了他的心思,王贵不可否认的点了点头,“大人英明,正是此二事,这马元是尚书左仆shè马峰之子,而朝中挑唆生事针对将军的正是以马峰为首,所以属下心中有些担忧。”
“唉……”
王贵的话让刘继业深叹了一口气,宋朝大军兵临在即,可是朝中还是勾心斗角,丝毫没有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的危机之识。
这怎能不让奋勇杀敌的将士心生寒意!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你我做好本分之事,至于是非对错,自有圣上来定夺。”
说着,刘继业便继续往他的屋子走去,可几步之后又一次停了下来,“去看一看六郎他们,将创伤药带上些。”
第八章养伤
“六哥,我想不明白!”
几间营房的地上,五十多人趴在床上,屁股上都是凄惨一片,刘延嗣的床靠着刘延昭,此刻疼痛已经是次要的事情,毕竟从小练武,哪种痛没受过?
让他着实感到憋屈的是刘继业所给的惩罚,明明是对方太过嚣张,怎么到头来就只是自己这边人吃了杖刑?
相对于刘延嗣,刘延昭却是一点怨言都没有,本来这件事就有他煽风点火的份,而且他很是赞同刘继业的做法。..
姜还是老得辣!
他与七郎受了惩罚,看起来是吃了亏,但却在无形之中团结了代州的将士,并且借此接收了建雄军,这马元还是嫩了不少。
只是这一来,建雄军与代州兵之间的怕是要生出了间隙,不知道他这治兵有方的爹会有何妙计,不知觉中,刘延昭竟然有些期待。
“六哥,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爹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不把那些闹事的建雄军全部拿下!”
七郎仍带着怨意的声音将刘延昭的思绪拉了回来,当即轻笑了两声,这七弟还是年少了几分,血气方刚,其中的用意还没有体会到。
“七弟,无须心生忿恨,爹这般做zì yóu他的道理,如今我刘府虽得圣恩,镇守代州为国效忠,但是朝中仍有不少jiān佞之徒对我们虎视眈眈,所以爹必须得步步小心,否则……”..
刘延昭止住了声音,七郎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而这时屋外传来凌乱的脚步之声,继而王副将与大郎等人出现在两人眼前。
“六郎说的对,爹这样也只是权宜之计,七弟你就别怪爹了,这不,爹让王叔给你们送来创伤药了。”
大郎刘延平一边说着,一边接过王贵手中的白sè小瓶,与其余三兄弟小心的褪去两人的衣裤,帮着上起药来。
“咝~!三哥,你轻点!”
七郎惊叫了一声,那三郎刘延光却是不满的撇着嘴,“怎么的,这点痛就受不了了,以后还想跟着爹与哥哥们上阵杀敌?”
说完还故意的弄了弄七郎的伤口,疼的他直吸凉气,直到大郎呵斥了一声,这才停下折磨七郎的举动。
“不过这次七弟与六弟可真是大快人心啊,当时要是能让我上场那该多好!”
上好了药,王贵有事离开了,兄弟几人便放得更开,二郎刘延定满是羡慕的看着两人,那神情就算现在屁股开花的躺着,他也愿意。
“二哥说笑了,小弟也是看不惯那些人自以为是的模样,所以才忍不住出手狠了些,倒是让爹爹为难了。”
“六弟现在算是明白了,不过这也不能怪你,军营之中向来谁都不服谁,拳脚相争也是难免的,只是六弟今rì的出手太过凶狠了些。”
刘延昭知道,他故意下的狠手肯定瞒不过长期习武的大郎等人,当下脸sè郑重的点了点头,“大哥教诲的是,那也是小弟新练的招式,还不能运用自如,所以才闯下了祸事。”
“大哥,你这是干嘛,我与五弟就觉得六郎他们没错,就管那马元的人下狠手,还不能让六弟还手了?要不是六弟本领高于对方,现在怕也只剩下半条命了。”
“三哥说的对,对了,六弟你这最后两招是什么时候学会的?难道又是自创的招式,等伤好了可得与五哥比试比试!”
三郎与五郎这一打岔,本还想教训的大郎顿时没了说教的氛围,只能怒其不争的看着他们二人,而剩下的刘延昭三人则是低头笑了出来。
快要到rì落之时,刘府中的妇人们终于知道了刘延昭与刘延嗣的受罚,折赛花派来了刘和将兄弟两人用马车接了回去。
虽然这是有些不合规矩,但刘继业并没有发话,而且兄弟两人这顿杖刑几rì之内肯定是无法进行cāo练之事,倒不如回家休养。
在家中的床上一连待了两rì,刘延昭才能下床走动,这期间刘继业没有回府,就连大郎等人也留在了营中。
看来是被建雄军的事情给忙上了。
去看了看七郎,他还在床上趴着,见到刘延昭能走动,当下眼中满是羡慕,而他伤势未好,别无它法,只能留在屋中。陪着他聊了许久,最后嘱咐他好生养伤,刘延昭才起身往回走去。
“六哥,你怎么下床了,罗大夫不时嘱咐过你安心养伤的么?要是被娘知道了,看她不好生的责罚于你!”
刚到了院子,便听到八妹焦急的声音,看着她故作大人的模样,刘延昭笑了笑,上前在八妹的小脸上捏了捏,“你这小丫头,年纪不大,口气却是恼人的紧,让六哥瞧瞧是谁教你的!”
“就知道欺负鱼儿,小心我告诉娘去!”八妹拨开刘延昭的手,鼓着嘴,虽是这般说,但还是往着屋中走去。
“小鱼儿还生气了,就当六哥错了,你小人不计大人过可好?”
跟在八妹的身后,刘延昭做着躬身赔罪之态,虽然听出语中有着打趣之意,但是八妹小脸上还是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六哥,这是娘让我送来的骨头汤,给你补补身子。”
走进屋子,这两天照顾刘延昭生活的小厮已经离去了,却是那个与八妹年纪相仿的小女孩正低首立在桌边。
在床上养伤的时间,小丫头也见过几面,大多是端着汤食来,放下手中的东西便匆匆离去了,所以刘延昭还未和她说过几句话来。
“有劳八妹了,刚好六哥也有东西送你。”
走到床头,在八妹的好奇之下,刘延昭从枕头下摸出一只木头雕刻的小兔子,养伤的rì子什么也不能做,百般无聊的他便让小厮取了匕首和一段木桩。
“六哥,这是你为鱼儿做的么?真是太好了,就知道六哥最疼鱼儿了!”
还好以前学画的功底没有丢掉,不然刘延昭还搞不出这小玩意,见八妹脸上的欢喜之sè,内心也生出了一股满足之感。
八妹将小兔子拿在手里小心翼翼的看着,越看越是欢喜,接着走到桌边递上前,“排风,看,我六哥做的是不是很好?”
“恩!”
一直安静的小女孩抬起头,眼中更多的渴望的神sè,伸出小手想要触摸,却最终还是缩了回来。
“给你玩会!”
见对方表情如此,刘延琪犹豫了片刻,将小兔子塞进了对方的手中,在这两个小女孩的短暂交谈中,刘延昭却是愣在了那里。
这个他所见的寡言女孩儿竟然是杨排风,那个舞着烧火棍的火帅?
不过此刻,她该和其余人一样,都姓刘吧?
好一会儿,刘延昭才从错愕中清醒过来,不禁有些莞尔,杨排风有何好惊讶的,如今他身边的哪个不是rì后传扬已久的人物,就连这八妹不也是了不得的一名女将么?
还好两个女孩儿的心思都在那小兔子上了,没有注意刘延昭的失神,收回思绪来,刚好见到排风将木兔递给八妹,小脸上不舍之意一闪而过。
看来这些rì后叱吒一时的巾帼英雄还都是小孩子,不过这才显得可爱,否则刘延昭可恨难适应身边都是智多近妖的小家伙。
走到床边,从枕头边再次拿出了一只小木兔,笑着递给她,“这一只小兔子耳朵被我给不小心刻坏了,排风要是不嫌弃,便送与你了。”
听到刘延昭所说,那排风一时间竟愣在了那边,低着头,不知在想着什么。
“排风愣住做嘛,要不我这只给你。”
八妹拉了拉刘排风的衣袖,这才将她唤了回来,接过刘延昭手中的木兔,放在手心捧着,“不用了小姐,多谢六公子,奴婢很喜欢。”
“这就好,我说的对吧,六哥他人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