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原不是说,很有心计谋略的一员秦将,想不到居然会如此轻敌。呼韩衍这么想着,只觉得全身的血都要沸腾起来了。
“儿郎们,拿起你们的武器,去砍了秦狗的旌旗,抢了他们的女人,拿起他们的财帛。哪一部缴获的多,到时分配的也多,愿撑犁孤涂大单于保护我们。”呼韩衍高声叫喊起来,他的这一句话让匈奴人群情激昂,战意浓浓。
匈奴人的战利品。
主要有人和物两种,人是奴隶、物主要是财帛等东西,在匈奴人的生活中,它们占据着极为重要的地位。一个部落如果一年到头没有战利品,那么就意味着这个部落已经慢慢的开始走上没落的道路。
这次南下劫掠,匈奴各部虽然都认可大单于冒顿,听从他的命令,但在具体的执行上,又各有不同。
每一个匈奴部落都有自己的利益。谁先抢得战利品,谁先踏上归途,这是每次南下匈奴人遵循的惯例,在这一点上,就算是冒顿也没有办法改变,因为这涉及到了匈奴现在松散的部落联盟体制。
这些年来,匈奴部落之间的吞并和内斗一直不休,也不乏有部落因为族中男丁出战,而导致全族被敌偷袭覆灭的例子。这是草原上部落生存的法则。
呼韩衍想象着,在这一战后,满载着战利品,早曰的踏上回归草原的路途,只要能抢上其他部落之前回归,那么呼韩部落就有了壮大的机会。
——。
两军越来越近。
匈奴的呼喝和鸣镝之声在热闹的演出着,已经能够看到前排的匈奴骑兵马颈下面悬挂着的秦国百姓的首级了。
苍白无神的面容、不甘受辱的眼睛、还有鲜血已经流汗的颈项,这一切都让秦军将卒感到羞辱与不甘。
秦军一方,沉默得可怕。
没有人说话,除了粗重的战马喘息声和马蹄踏踏声响外。
在严肃的军纪约束下,秦军将卒尽管眼里冒着怒火,尽管持弩的双手在颤抖,但却依旧强忍着保持克制。
他们在等待。
等待命令下达的一刻。
“大秦,杀敌!”
“杀,杀,杀——!”
随着中军大纛的挥动,随着骆甲的一声大喝,前阵的二千秦骑居高临下,如风卷残云般的冲着匈奴人压了过去。
呼韩衍大叫着,指挥匈奴骑卒用长弓对秦骑进行压制,如果在平地作战的话,弓箭的射程要大过机弩,这种中远距离上的比拼短时间内匈奴人并不吃亏,甚至还能稍稍占据一点上风,但现在换成了缓坡,俯冲的秦骑马力倏然加强,未等匈奴人一箭射出,就已经冲杀到了跟前。
第一排秦骑兵的机弩在疯狂的发射着,二轮射击之后,他们距离匈奴人就只剩下了十余步,秦骑纷纷挂上机弩,拿起长戟,朝着匈奴人阵中杀了过去。
“快,屠了那个敌将。”呼韩衍大惊。秦军的迅猛动作让他吃惊不已,这支秦骑在马上的骑术给他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以骑对骑。
一队秦骑从斜侧里杀入匈奴骑阵,为首的秦将不是别人,正是失了一目的曹信,这次作战,也是曹信第一次被李原从亲兵将身份上解放出来,这也意味着曹信接下来也会象骆甲等人一样,有读力领军的机会。
“杂种,去死吧!”曹信叫喝一声,迎着一名匈奴百骑长就杀了上去。有马蹬和马鞍的强力支撑,曹信在马上的动作比匈奴人更加的灵活自如。
“秦狗,不想活了!”矮壮粗眉的匈奴百骑长也是以勇猛见长的悍将,见到对方这员独目家伙敢上来挑战,也立时战意昂然。
在战场的这一处角上,曹信与匈奴百骑长战了个难解难分,一时不分胜负,这场骑兵与骑兵的撕杀,也渐渐的呈现出胶着的态势。
李原神情冷竣的在秦军主阵观战,面前的激烈战况让他在心里感叹,匈奴的骑兵确实战力出众,呼韩衍部真正算起来,还不是冒顿手下最为精锐的骑兵,但就一对一比拼的战力而言,秦骑至多也只能拼一个平手。
要想练就一支横扫草原的真正骑军,秦军骑卒们还必须经受更大的考验,还必须训练得更加刻苦才行。
“鸣金,给骆甲将军下令,骑军一队,撤退!”
“骑军二队、三队,从左右两翼包抄,步军、弩兵部队,向前,进攻!”李原稍稍前倾了一下身体,冲着身边的亲兵喝道。
“诺!”亲骑飞快的奔向战阵侧后,向负责传送命令的军卒下令去了。
很快,清脆的锣声响起,一阵急似一阵,听到命令的秦骑纷纷开始与敌脱离接触,一直蓄力不发的四千秦骑在副将的率领下,开始朝着战阵的两翼冲了过去,同时,秦军的中军大纛在步卒的护卫下,开始向前移动。
决战的时刻终于到来。
试探出来呼韩衍的底牌之后,李原当即决定,集中全部的力量,彻底的吃下这一支狂妄冒进的匈奴部落。
(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六章 神射手
秦军全面反击!
步骑弩三个兵种结合的办法,让匈奴人感到了单一兵种在应变上的差距。
呼韩衍气喘吁吁,方才秦骑撤退,本想着趁机追杀的他下意识的猛一抬头,赫然发现自己正在被包围中。
两翼,有两股黑色洪流正在飞快的朝己方后阵掠去,这还不算,对面的秦军主阵大纛向前移动了。
若是在撕杀开始之前,秦军就摆出这一副架式,呼韩衍不会惧怕,手底下的三千部落精骑个个均是草原上的健儿,秦人就算多了一倍,也无法憾动自己的进攻意志,但是现在,第一波骑兵对冲之后,呼韩衍的求胜愿望发生了动摇。
秦人的左右两支骑军,人数和第一轮冲杀的秦骑差一多,战力而论就算稍差一些,估计也弱不到哪里去,再加上正面多达数千的步卒,这仗就是胜了,也是两败俱伤的结果,真到了那时候,就算缴获了再多的辎重和奴隶,他呼韩衍也带不回去。
“大秦,大秦!”
数千秦军将卒叫喊之声响彻山谷,一下盖过了匈奴人杂乱的叫喝。
战鼓阵阵,如急落的雨点,噼噼啪啪的连续响个不停,呼韩衍远远的一瞥,只看到秦军大纛下面,一员秦将驻马停歇,在众亲兵的护卫下,正调度着各支秦军分进合围。
“嗖!”
就在呼韩衍心生退志的时候,耳畔风声响起,一支利箭破空而来。这一箭夹带着一股无往的气势,在乱战的群骑之中还能准确的找到呼韩衍的位置,箭术之高明着实让人叹为观止。
呼韩衍急一低头,箭矢从头顶疾射而过。
待他刚刚起身,又是一箭射来,也算呼韩衍骑术了得,一个侧身藏于战马侧后,方始险险的躲过了又一次暗箭。
被秦军的神射手接二连三的点名,呼韩衍心头一股无名火起,论起箭术,他在匈奴人中也算是出众的,这个时候被敌压制,让他又如何能沉得住气。
取弓,搭箭。
呼韩衍一个大翻身,迅速的回到马背上,双手持弓,朝着判断中的敌箭来路瞄了过去,映入他眼际的,竟然不是什么秦将,而是一个身穿着普通秦军甲衣的步卒,貌不惊人,脸庞甚至还带着些许的青涩。
就是他暗算了自己。
呼韩衍哑然无语,对于自己的判断能力,他一向有十足的自信,这是在草原上多年征战积累的经验,但这个年轻的秦卒究竟是不是凶手,或者真正的箭术高手还躲在别的地方,呼韩衍开始怀疑起来。
“嗖!”
年轻的秦卒持弓,稳稳的又射出一箭。
这一次,呼韩衍看的真真切切,就是他,因为这一箭的目标就是自己。
吓得魂飞魄散的呼韩衍已经顾不得什么了,他匆匆的一松弓弦,任由箭矢飘向不知什么地方,同时,猛然勒紧马缰,让坐骑的前蹄高高扬起,遮挡住自己的上半个身子。
“卟!”
箭入马体。
“希律律!”战马一阵悲鸣,马眼里隐有泪珠滚落,在吃痛的情况下,就算是再顺从的健马这时也不会再听从主人的指挥了。
“撤!”
呼韩衍失声叫喊起来,到了这个时候,就算他再是迟钝,也明白自己被敌方的神射手也盯牢了,要是再冒险指挥的话,估计这条姓命早晚不保。
是继续指挥,还是保命撤退!
这道单一的选择题,呼韩衍没有多作思考,就决定选择后者。与保命相比,去冒险一搏实在划算不来,要是自己阵亡了,家里抢来的美貌女奴、还有那些财帛就都要易了主人了。
呼韩衍连声催促着,身子再也不敢上挺了,他骑着受伤的战马朝着来路逃窜了下去,在他身后,听到命令的匈奴骑兵也跟着拔转马头,伏低身体逃跑。
一场劫掠战,在秦军的围歼下,最后变成了匈奴人打劫不成反而被歼的结果,骆甲的骑军紧紧的贴靠着匈奴的逃骑,一场追与逃的撕杀开始——。
——。
李原静静的注视着渐渐远去的双方骑队,散落无主的战马在战场上悲鸣,间或,还有一、二名还没有断气的匈奴骑卒在低低的呻吟着,他们很快就要结束这种痛苦了。因为,秦军步卒正在一个角落一个角落的搜索着有没有装死的残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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