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悦、武照、武权三人没走多远,便刚巧“遇”到杨豫之。杨悦装作偶然遇到一般,笑着说道:“兄弟,好巧。”杨豫之也笑道:“大哥,好巧。”向马车里偷看,柔声叫道:“表妹,可好。”武照低低地叫了声“表哥”便再也无声无息了。
到了金昌寺,武照下了马车,却不肯与杨豫之并肩齐走,躲在杨悦身旁,羞答答的一言不发。杨悦趁机拉着武照的小手,并肩前行。杨豫之一直以为杨悦是个男人,见他们如此亲近心中窝火,恨不得抢上前去将二人分开,却又不敢,怕惹怒了武照,更怕若怒了杨悦。见路边垂柳,纵身撤下一枝,边走边向四周抽来抽去,铁青着脸色一言不发。
杨悦知他心中吃醋,故意与武照说笑,还趁机将手搭在武照腰间。杨豫之终于怒不可遏,上前将杨悦推到一边,大叫一声:“大哥,你干什么?”杨悦笑嘻嘻道:“老弟有何不妥?”“你,你……”杨豫之指着杨悦的手,气得四窍生烟,说不出话来。杨悦哈哈一笑,又去拉武照。
武照挣开杨悦,拽拽杨豫之的后襟,低低地说道:“表哥,莫要生气,悦姊姊是个女子。”杨豫之听了莫名说道:“什么悦姊姊,什么女子?”武照低声道:“你的杨大哥便是悦姊姊,是我母亲地干女儿。”杨豫之这才明白,武照说的是杨悦是个女子,仔细一看,可不是。杨悦明眸善睐,喜笑嫣嫣,不是女子还能是男子。喟然而笑,心道,自己怎么如此糊涂,这些日子一直与大哥在一起,竟然不知道她原来是个女子。刚才还因为吃醋差点与杨悦打起来。越想越好笑,不由哈哈大笑,一发而不可收拾,捂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腰来。
杨悦见武照如此说,已知她对杨豫之也有意,只因怕杨豫之误会才加以解释。见杨豫之笑个不停,怒道:“你若再笑,我这便带照妹妹回家,再也不出来了。”
杨豫之大急,忙赔礼,说道:“大哥,我不是笑你,我是笑自己糊涂。这些天来,兄弟见大哥一表人才,一直琢磨谁家女儿能配上大哥,好央求母亲去做媒,没想到大哥原来是姊姊。”杨悦听了,笑骂道:“胡说八道,定是你心里怕我抢了你的妹妹,才想出这个鬼主意。”
杨豫之的确有这个意思,见杨悦比自己漂亮,又成天与武照见面,生怕万一杨悦也对武照有意,成了自己的情敌,所以才想出这个法来。被杨悦说中,面上一红道:“大哥骗的豫之好苦。”杨悦笑着叮嘱杨豫之不准告诉任何人她是女子,在人前还要叫她大哥才是。杨豫之原本叫惯了她为大哥,一直当他是男子一般,也不愿改来,忙点头答应。
杨悦见他二人郎有情妾有意,心中已有计较,不再当电灯泡。寻个借口支开武权,让武权到山下的泉中取水。自己也趁机溜走,向杨豫之挤挤眼,说道:“你先陪照妹妹四下看看,我却看看武权,怎么取水去了半天还不回来。”说完头也不回走开。
杨悦前殿后殿,四下瞧瞧转转,见寺院不太大,香火却很旺,善男信女络绎不绝。心中暗想:这“黑纱罩”也不是全无好处,至少杨豫之此时若与武照牵着小手卿卿我我,保管别人认不出是谁。
杨悦走到一处僻静处,见有一个老和尚正与一个少年在下棋,便站在一旁观战。杨悦向来涉猎很广,棋艺谈不上多高,但也不算太低。平日与父亲下棋,往往还能够出奇制胜。老和尚与少年下棋都很入迷,杨悦也不打挠静静观看。两个人下棋极慢,每出一招似乎是想了无数后招一般,斟酌半晌,看了一个时辰,二人竟然还未能分出胜负,不免有些气闷。于是笑道:“这样下棋,只怕是下一天也下不完一局。”
老和尚与少年似乎刚看到杨悦,齐向她看去。老和尚微微一笑道:“不知施主,有何赐教。”杨悦笑道:“赐教不敢,只是如此下法让旁人看了未免气闷。不如下快棋过瘾。”少年奇道:“何为快棋?”杨悦道:“规定好下一招棋顶多用多长时间,以免一方下棋,另一方却等得快要入睡。”老和尚与少年相对望了一眼,少年有些蠢蠢欲动,眼中闪出光芒。老和尚却不以为然:“施主有所不知,这下棋其实也是一种修练心性的法门,岂可为了一决高下而一味图快!”少年见和尚如此说,便只好又与和尚入定一般地下棋。见杨悦有些不服,便安慰道:“小兄弟的方法也未失是一个好法子,只是大师说得也十分有理,这样下棋的确是修心养性的好法子。”
杨悦耸耸肩,心道:“什么修心养性,‘磨洋功’的好法子还差不多,古人真是闲得没事干,尤其是和尚更是一般吃喝不愁,不事耕种,闲时间多的没处打发才会想尽办法消磨时间罢了。”不再理他们,自己悻悻而去。
杨悦看看快近中午,心想杨豫之与武照大概谈的也差不多了,第一次出来,不能耽搁时间太长,以免杨夫人生疑,便回去寻他二人。见杨豫之与武照二人竟然还站在刚才与她分手的地方。武照站在大殿前面对石碑羞答答地双眼直盯着石碑。半丈开外,站着杨豫之一动不动盯着武照。杨悦心道:“莫非两人谈的不愉快,闹了什么别扭?”忙走上前。
杨悦拍拍杨豫之的肩头,悄声问道:“谈得怎么样了?”杨豫之似是如梦初醒,问道:“什么怎么样?”杨悦说道:“你约照妹妹出来,不就是要谈情说爱吗?怎么她意下如何,对你有没有意思?”杨豫之恍然道:“呀,大哥去找武权,我与照妹便在这儿等,等了这半天,这才等到你回来。”
“妈唉高的!”杨悦奇道,“你们不会一直便这样傻站着,一句话没说吧!”杨豫之不好意思的点点头,说道:“我忘了说话。”杨悦真想敲他那榆木疙瘩,心道:历史上记载你声色犬马,十足一个花花公子,真替你叫冤,还没见过你这般老实的公子哥儿。如果是现代人,一顿饭功夫,已不知会发生多少故事出来,你却还在这儿,你望着我,他望着你,没说上一句话。难道还让姑奶奶现教你如何谈恋爱不成?
杨悦虽然没有真正谈过恋爱,但收到的情书却有一大堆,其中不乏有十分肉麻之词,让人看了面红耳赤。心想,看来还真得找个时间,好好开导开导这小子,若由他们自由发展,天知道到猴年马月才有结果。当下苦笑道:“今日到此为止,改天再玩儿吧。”拉起武照、寻了武权一齐下山回家。
回家路上,杨悦想起武则天地事儿,便问杨豫之知不知道宫中有个叫“武媚娘”的“才人”?杨豫之摇摇头说没听说过。见杨悦有些失望,便又说道:“或许巴陵公主知道,改天我介绍你们认识,问问她。”
巴陵公主是李世民的第七女,嫁于自家老姐的儿子柴令武。柴令武的老爹老妈便是大大有名的柴绍与平阳长公主。长公主是皇上的姐妹们,公主才是皇上的女儿。平阳长公主与李世民一母所生,自小感情十分要好。而且柴绍一向是忠实的秦王派,因此李世民当了皇上,对柴家更是不吝赏赐,柴绍封霍国公,连国公府都是李世民赐给的。提到平阳公主,不得不提提“娘子关”。据说当年李渊自太原起兵之时,她的女儿平阳已嫁给柴绍,被朝庭通缉。柴绍逃走,去找老丈人一同造反。平阳则将家人聚在一起,组织精壮家丁,入到深山之中占山为王,自称李公子,四处招兵买马,一直坚持到老爹与老公打回来。而当时平阳公主结兵的地方,便是今日万里长城上的一关——“娘子关”,在山西与河北交界的太行山深处今河北省井陉县西口。“娘子关”正是因她而得名。
杨豫之乃长广公主之子,平阳长公主便是他的姨妈。长广与平阳长公主老姐俩平日关系很好,走动较勤。巴陵公主叫俩人都叫“姑姑”,其中一个不还兼任“婆婆”,少不了经常相陪。因此杨豫之与巴陵公主还算要好,见杨悦要问宫中之事儿,自然第一个便想到巴陵公主。
杨悦见说有英雄结识,便吵着第二天便去拜访。拜访女眷当然更好是有女眷陪同。杨悦不喜欢戴那个劳什子“黑面罩”,便约武照一起同去。
第十章 妾意郎情(上)
第二日,杨豫之带杨悦、武照一起到霍国公府去找巴陵公主。
霍国公柴绍出身将门,自幼以任挟之气出名,专好打报不平、抑强助弱。娶李渊的三女儿为妻,妻子平阳公主(注1)也是见识不凡,向有侠风,夫妇二人夫唱夫随十分恩爱。当年李渊起兵,柴绍奔太原跟随丈人一同造反,有勇有谋,立下不少功劳,功封霍国公。
霍国公府便在东宫附近的永昌坊。
不凑巧的是,三人到了霍国公府,巴陵公主不在家,她陪着婆母兼姑母平阳长公主去弘福寺听玄奘法师讲经去了。巴陵公主的驸马柴令武到是在家,但他一向对杨豫之不屑一顾,见杨豫之引着人来,连带将杨悦与武照一同待慢。见到杨豫之,打趣道:“‘浪荡子’怎么有闲没去斗鸡玩狗?”“浪荡子”乃是李世民对杨豫之的戏称,一班公子哥儿也时常拿此打趣杨豫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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