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命苦停好车,走到城楼下,对着十几米高处的巡逻士兵大喊:“兵大哥,麻烦你开下门好吗?”
“什么人!”
“小的是尉迟铁匠铺的,出去置办了一些材料,误了行程,麻烦兵大哥行个方便。”
“城门已关,就算是尚书大人想要进城,也要有皇上的令牌才行。”
几经交涉无果下,城上的卫兵甚至亮出了弓箭,警告再纠缠就要将他当成奸细当场射杀,甄命苦这才做白,回到驴车处。
一脸内疚地说:“对不起,今天晚上恐怕不能送你进城了。”
张氏闻言有些惊慌,问:“那怎么办?”
“要不我们在城外找间民舍,住宿一晚吧,明天一早就进城。”
张氏犹豫着,甄命苦见她这不安的模样,安慰说:“你别担心,你公公现在正在赌坊里,估计今天晚上是不会回去的了。”
张氏闻言抬起头,一脸诧异地望着他。
知这女人极易误会别人,甄命苦急忙解释说:“尉迟铁匠铺里有几个弟兄也喜欢赌几手,都认识你公公,今天也正好看见他在赌场,要不我也不能让你跟我出城。”
张氏这才松了一口气,有些尴尬地沉默下来。
甄命苦也不管她同不同意,牵起小毛驴,朝城外的几户农户家走去。
……
离城北城墙外一公里远的地方,是一条十米宽左右的小河。
小河两岸是大片肥沃的农田和稀疏几间农舍。
甄命苦敲开了其中一家农舍,不一会,一脸睡意的佃农提着一盏油灯,打开柴门,睡眼惺忪的望着门口的两个不速之客,脸上隐约有被人吵醒后的恼怒。
“谁啊,这么晚了?”
“不好意思大叔,打扰您休息了,我们是洛阳城里人,出城半点事,结果误了进城的时辰,能不能在你这里借宿一晚,明天一早我们就走。”
那农夫举起油灯,在甄命苦脸上照了一照,灯光下,甄命苦脸上那块疤痕显得有些吓人,登时将他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连连摇头,“你还是去别处看看吧,我这里就这么一间房子,哪住得下。”
说着,砰地一声,关上了柴门。
甄命苦一脸无奈地回过头,看着暗中偷笑的张氏,有些不忿地说:“要不你来敲门吧,大半夜的,我这模样容易把人给吓着。”
张氏闻言急忙摇了摇头,她一个女人家,如何敢在这半夜深更的时候敲别人的房门。
甄命苦只好作罢,带着她又问了几间别家农舍,无一例外的,那些农户看到他不像好人的模样,还带了一个美丽异常的女子,无一例外地以为他是什么拐带妇女的歹徒,都一口回绝了。
好不容遇上一对上了年纪的夫妇,看甄命苦带着一个女子,以为两人是私奔的小情人,那夫妇原也是一对冲破门阀偏见,不顾家人反对私奔远走高飞才走到一起的,相濡以沫了一辈子,看到两人,倍感亲切,很是热心地将他们带到一间柴房,还给了他们一条棉被,让他们暂时借宿。
棉被虽然单薄,却勉强能御寒,只不过只够一人盖的。
等安置好,那老妪又拉着张氏说了一些体己话,传授了一些夫妻相处之道,说得张氏满脸通红,这才拉着她老头的手,相依相靠着出了门。
两人站在柴房里,张氏眼睛望向别处,柴房里登时安静得只能听到外面农田里的蛙声。
最终还是甄命苦打破了尴尬的气氛,笑着说:“这老婆婆估计年纪大了,眼神不太好使,你跟我这一看就是公主跟马夫,美人与野兽,怎么能会是一对呢,唉……”
张氏微微笑了起来,就在这时,安静的环境响起一阵咕噜噜的声音,正是从她肚子里传出来的,登时一脸羞窘。
甄命苦故作没听见,说:“时候不早了,你要是困了,就早点睡吧。”
张氏这才稍微没那么难堪,眉间有些忧色,似乎在顾虑着什么。
甄命苦笑着说:“你放心,我在门外守着,你就安心在这睡吧。”
张氏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他一眼,小声说:“被子给你吧,外面冷。”
“没事,我在外面生个火堆,冻不着。”说完,转身走向房门口。
“甄公子……”
甄命苦转过头望着她。
“小黑没吃东西,你能不能给它喂些草料?”
“你放心,亏待不了它。”
甄命苦说完,转身出了柴房。
……
夜深人静,蛙声喧天。
一股诱人的香气弥漫在空中,飘进了柴房。
柴房外,篝火生的旺腾,甄命苦正躺在地上,烤着火,仰望着星空,他的身下垫着一层厚厚的稻草。
篝火的上头,是两只香喷喷,流着热油的烤鸡,香气正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
驴车卸在院子里的一个角落里,小毛驴安静地吃着草料。
只听见吱呀一声。
柴房门打开了,俏生生的张氏从房里走出来,看了一眼篝火旁的甄命苦,眼睛很快地盯在了火堆上那两只香喷喷的烤鸡上。
她脸上的表情变得分外动人,七分难为情,三分惊喜。
她轻轻地走到篝火边坐了下来,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那烤鸡慢慢地变成金黄色。
甄命苦收起手机,站起身,拍了拍屁股,开始捣鼓起烤鸡来,撒上盐巴,再倒点酱油,接着使劲地吸了一口气,赞道:“啧啧!此香只应天上有,人间哪的几回闻,今晚也不知道是谁有口福了,能尝到我叔他大爷的爷爷祖传下来的秘制烤鸡,这么久没吃东西,闻到香味就馋,我先擦一擦口水。”
张氏忍不住好奇,问:“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71 真难得,美人不笨
甄命苦头也不回地指了指隔壁鸡舍。
“偷、偷的?”
“嘘!小声点,别吵醒了老婆婆,一会我们就没地方住了。”甄命苦一边比着让她噤声的动作,一边从木架上取下一只烤鸡,递到张氏面前。
张氏接也不是,推开也不是,她本不想吃着贼赃,奈何已经跟他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就算她不吃,也一定会被认为是同谋了。
更主要的是,她连晚饭都没吃,又走了那么远的山路,这时候肚子已经饿得咕噜噜直作响,被这烤鸡的香味一引诱,想睡也睡不着,不然就算饿着肚子她也不会从柴房里出来了。
她神情复杂地盯着甄命苦,似乎心里在挣扎着什么。
她知道他是故意引诱她的。
偏偏甄命苦还一副没有心机算计的样子,怂恿道:“别怕,一会吃完把鸡骨头埋了,毁灭证据,只要对好口供,谁也拿我们没办法,明天老婆婆发现鸡少了两只问起来,我就说,半夜里看见两只大鸟,飞走了,然后你就说,恭喜恭喜啊老婆婆,鸡窝里飞出了个金凤凰,大吉大利之兆啊,你马上就要发大财了。”
张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即掩上嘴,显然是觉得实在不应该对他笑,这一笑等于是在认同他做的坏事。
甄命苦自顾自地撕了一根鸡腿,狼吞虎咽起来,一边吃一边自夸自赞。
张氏眼看着他将一只三斤多的鸡被甄命苦啃得一干二净,事到如今,就算她不吃,也肯定要被当成同谋给抓起来。
纠结挣扎了好一会,她才终于伸手接过甄命苦递过来的一根鸡腿,轻轻咬了一口,随着细细的嚼动,表情渐渐地从忐忑不安变成了惊讶。
她飞快地把两只鸡腿,两只鸡翅膀吃下肚。
也许是火光的原因,此时她的脸如朝霞般红艳动人。
这时,甄命苦变戏法似的拿出不知从什么地方弄来的茶壶茶杯,倒上两杯,递给张氏一杯。
看着茶杯里漂浮着几片茶叶,张氏的表情越发惊讶了,看着他一脸好奇地问:“哪来的茶?”
“跟老婆婆讨的。”
张氏闻言登时愣住了,微张着小嘴,显然是没料到这天底下竟然有如此无法无天的偷鸡贼,偷了人家的鸡,还敢跟人讨要茶水。
甄命苦没有一丝为此感到羞耻的意思,看着她说:“对了,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张氏脸带疑惑地望着他。
“你跟我也不熟,怎么会答应我的请求,跟我这个陌生人一起出城,去一个你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你难道就不怕我对你动什么歪念头吗?”
张氏闻言看了他好一会,突然反问一句:“你会吗?”
甄命苦一时哑然。
张氏还是第一次见他词穷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你不是说会教我做那种好吃的蛋挞吗?所以我就来啦。”
“你吃了吗?好不好吃?”
“恩。”张氏点了点头,“很好吃。”
甄命苦笑了起来:“你什么时候想学,什么时候找我都行。”
或许是刚刚吃饱,又或许是月色正美的原因,这时的张氏明显少了一丝戒备,多了一丝平常没有的放松。
“其实你不懂医术吧?”
“啊?怎么突然这么问?”
张氏若有深意的望了他一眼,淡淡说:“刚才你骗杏儿姑娘的样子很像江湖骗子,再说,你不是一个打铁的吗?”
甄命苦哈哈大笑,说:“打铁只是我表面的掩饰,其实我真正的身份是——维护宇宙和平的正义使者。”
张氏没笑,盯着他问:“你真的能救那个月儿姑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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