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斌一怔,”这个自然不是,云昭是自己想要当皇帝,坐天下的,他自然是为他自己拼命.”
“我们不想当皇帝,也没有想过造反,但实则上,我们也是在为自己拼命,曹仪,还有你们家的王景略大人,这些人都不是凡凡之辈,如果有与云昭妥协的可能,我们怎以会拼上身家xìng命来作一场负面居多的搏杀与云昭需要李勉作为大旗一样,我们也一样需要大越这面大旗来作为幌子,好支撑场面.”
停了一下,刑恕又接着道:”在大越,你,我,还有许许多多和我们差不多身份的人,处在这个时代的最顶端,大越是一棵大树的话,我们就是他的枝丫,他的根系,我们已然融合成了一体,我们想要蓬勃生长,就得拼命维系大越这棵大树活着.而云昭呢,他在干什么,他在挖这棵树,他想将这棵树给砍倒,大树倒了,我们是不是也会跌落尘埃与那千千万万的贱民一般无二,王斌,你敢想象你的儿子,孙子,卷起裤腿在田里耕田锄草,牵牛赶羊么你能想像让你的后世子孙为了几文钱而斤斤计较么你能想象你的后人为了明天去那里找到吃的而无法入睡么你能想像你的后人衣裳褴褛面黄肌瘦在街上乞讨么”
王斌不由打了一个寒颤,脑子中似乎浮现出自己的儿孙那些凄惨的画面.”不,绝对不行!”他厉声道.
“一个朝代毁灭,新一个朝代兴起,最惨的必然是在前一个朝代那些处于顶端的人物,因为造反者只有将这些人全部打倒在地,踩在泥土之中,才能建立起属于他们的世界,王斌,我们就是那些必然要被打倒的人.”
看着对方,刑恕道:”我们不是在为别人,我们是在为自己战斗,秦柔娘,算得上是一个厉害女人,但也只不过是与我们的利益相同,一拍即合而已.”
“我们是在为自己战斗”王斌喃喃地道.
“不错,为自己战斗!”刑恕笑道:”王将军,那些世家要逃,便由他们逃去,能逃出去一些,那也是他们的运气,这些人在以后会接着为了反抗而与云昭作对的,我们不必拦着他们.”
“我可不想死得窝窝囊囊.”王斌叹道:”男儿立于世,不能安享百年,老死床榻,便当壮怀激烈,慷慨赴死!”
“说得好!”刑恕击节而叹,”王将军,在我生命的最后时段里,能与你这样的豪侠男儿共事,是我的荣耀.”
王斌笑叹:”我比不上刑大人,像你这样平静面对,视生死为无物的,才是真正的英雄.”
刑恕大笑,”我要与将军你共浮三大白,好好地喝一顿,然后去寻找我们最手的归宿!”
稍倾,酒菜齐至,二人边喝边笑边流泪.不觉酩酊大醉,双双伏案酣睡.
夜sè将至,刑恕房外,传来了纷杳的脚步以及与守卫的争吵声,将二人于沉睡之中惊醒,听着外面的声音,刑恕淡然一笑,”哪些人来了!”
王斌轻揉着额头,”他们等不及了,想要突围了.”
“那就开始!”刑恕冷冷地道,提高了声音,向着门外大声道:”让所有人都进来.”
外面顿时安静下来,房门推开,十数名世家将领鱼贯而入,看着仍然面带酒意的二人,脸上都是大惑不解,不知为什么到了此时xìng悠关的时候,这两人还是如此淡然.
“你们是想趁着今晚突围而去么”没有任何的废话,刑恕直接问道.
众人沉默半晌,一员老将越众而出,”不错,刑大人,坛子岭以破,我们再坚守已毫无道理,困守此地,死路一条,不如拼死一搏,或可能找到一条生路.”
刑恕微微点头,”说得不错,要走便走,征北军刚刚攻破坛子岭,现在想必还没有布置好相应事务,今晚,的确是一个最好的时机,三更时分,你们走!”
众人大喜,向刑恕抱拳道:”多谢大人.”
先前的那名老将有些疑惑地看着刑恕,”大人,听您的口气,你没有准备与我们一起走”
“如果一起走,谁都走不了.我与王将军商量好了,你们向通州方向突围之际,我会与王将军两人率众出城,直进云昭中军,替你们牵制一下征北军兵力,好使你们能够顺利突围.这也算是我与王将军对你们的最后一点心意了.”
众人面面相觑,半晌,才一齐躬身,”刑大人与王将军高义,我等没齿难忘!”
刑恕摆摆说:”没有什么可谢的,刑恕无能,使战局一溃千里,心中愧疚难安,能为大家再做最后一点事,是我的一点心意,什么都不用说了,大家下去准备,今晚三更,你们便走,我们也会出城作战.能不能突围出去,就看你们的运气了.”
房内充满了一股悲壮的气氛,半晌,众人向两人一一抱拳作别,自去准备晚上的突围事宜.
“刑大人,我也要去了!”王斌站了起来,向刑恕长长一揖.
“王将军,你营中还有多少匹战马”刑恕突然问道.
“不多,一两百骑!”
“我会给各家族下一纸调令,你派人去各营接洽,我们替他们吸引追兵,他们每家拿个百来匹战马总是应该的,这样下来,你麾下应当有一半人能有马骑了!”刑恕微笑着道.
“刑大人,这是何意我麾下骑兵少,大部分是步卒,能骑马的是不少,但在马上作战就不可能了.”
“有了马,就可以跑,四条腿儿总比两条腿儿跑得快”
王斌惊讶地看着刑恕.
“坛子岭被破,云昭肯定想不到我们会在这个时候出击,征北军的主力,必然已经向着坛子岭方向移动,以堵截我们有可能的突围,在他们的中军大营方向,兵力必然空虚,如果我所料不错,此时那个方向上应当只有云昭和他的亲卫营了.”
“征北军现在那里兵力最雄厚当然是往通州方向,那里最薄弱,往荆州豫州方向,你出城之后,不要恋战,不管不顾,只向这个方向上纵马狂奔,能逃出多少,就看你的运气了,荆州是留不得,但如果能逃到豫州,进入大山里,或许还能觅得一线生机.”刑恕淡淡地道.
王斌眼睛一亮,”大人,你随我们一起走!总比在这里等死强啊!”
刑恕摇摇头,”无颜再见故人,无颜再回上京,你去,到时候,我在城上为你擂鼓助威!”(未完待续。(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零零五章:断臂求生
大局已定,各路大军已去人去营空,只留下了空荡荡的大营由后勤辎重来收拾整理之后,再随后去追赶部队,各部野战营已经沿着坛子岭方向向通州开拔,如果运气好的话,能将从良堵在通州,那可就省了大事了.
当然,在向通州进发的前夕,还得先收拾了江陵的这些敌军.
翁中之鳖,必然想要全力求生,突围,是他们的生路,也是他们的绝路.
唯一还停留在原地没有走的便是云昭的亲卫营,大帐之中,云昭有些寂寞的擦拭着易水寒,黑沉沉的刀锋在灯光之下闪烁着别样的光华,从外表外,这柄刀远远不如一般的钢刀那般寒光四射,但真正了解这把刀的人都知道这柄刀的恐怖,说一句削铁如泥毫不为过,寻常的刀与其硬碰,都是免不了一断为二的下场.
坐在万人之上的位子,在战场之上冲锋陷阵离云昭也越来越远了,除在在演武场上还能展展身手之外,其它的时候,一身好武功,一身好射艺竟然丝毫没有了用武之力.即便是在演武场上,现在也越来越没有意思了,亲卫也好,大将也好,与自己对战哪叫一个战战兢兢,每每都是让云昭兴味索然,乘兴而来,败兴而归,以往还有一个蒋旭可以与自己真刀实枪战一场,但现在蒋大个子也缩手缩脚了,拎着他的耳朵细细审问,才知道是他老婆王馨儿对他有严令,不许与自己真打,听得云昭丧气不已,除了蒋大个,雅尔丹身边还有一个玲花,武功高超,但不要指望她硬碰硬地跟自己来上一场,再就是妙妙了,以前妙妙还有兴趣,两人常常都是打得鼻青脸肿,但自从她有了允文,却是越来越懒了,有时候居然连她常用的鞭子也不知道丢在那个旮旯里,怎么找也找不着.也指望不上了.
将擦拭好的易水寒放在身边案上,提起破军,弹动弓弦,破军低沉的嗡鸣声更是让云昭思念起往日的热血岁月,现在自己更多的时间居然是埋首在案牍之间,拿笔的时候远比拿刀的时候多了.
外面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听着这声音,云昭便知道是吴凡,帐帘掀开,吴凡一步跨了进来,”王爷,对方突围了!”
云昭扁扁嘴,”突围就突围了呗,先前又不是没有想到,不是早就布置好了么?你乍乍呼呼地干什么?”
“敌人大部是向通州突围,但有一部却是大开城门,居然冲着我们来了!”吴凡道:”亲卫营已经集结起来,作好准备了!”
云昭一听之下,顿时大喜过望,一跃而起,一手绰了易水寒,一手提了破军,大上向营外走去,”吴凡,给我将箭袋准备好!”
“好嘞!”吴凡也是笑嘻嘻,自从当上了云昭的亲卫营统领,主要任务便是卫护云昭的安全,这出去打仗是太稀少了,看着别的将领打得痛快,吴凡心中别提有多艳羡,今儿个天上掉下一机会来,怎不喜出望外.
“冲出来的军队胆儿挺肥啊,嗯,还真得有点胆识才行,是刑恕么?”云昭一边大步向外走,一边问提着几个箭袋的吴凡.
“不是刑恕,是王家军,领着的应当是王家军的头目王斌.”吴凡道.
“不错,有几分胆色!”云昭笑道:”这样的人值得我去砍他的头.”
江陵城门大开,王斌带着他残余的三千余王家军奔出城来,刑恕以王斌要替其它人吸引对方主力为由,从每家勒索来了百余匹马,这使得王家军整整有一半人有了战马,一半骑马一半步行,,冲出江陵城,倒也声势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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