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弟大义.为兄替宋州百姓谢过老弟了.”程知远作揖拱手.一时之间.什么礼节都玩了个遍.“这宋州是段老弟的基业.老程不过是为贤弟管理一二.一个弃臣.也沒想那么多往上钻营的事情了.”
说得也对.皇帝将程知远调离汴州.很明显是弃程保朱之举.由不得程知远不寒心.程知远一向不善于拥兵揽权.也毫无这方面的经验.只好顺了朝廷的意.不过.这心.不再是为的大唐.而是段明玉.或者是宋州的百姓.
“军营之中.一干事情.要简单得多.某已经料理得当.明日就一起和程兄处理一些政务.黄巢说不得哪天就把战火牵引到宋州了.这时间当真紧迫……”段明玉抬头望着房梁.口中喃喃自语道.
“哎呀.我说程老头.吃饭就吃饭.扯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真是扫了本姑娘的吃兴.先自罚三坛再说……”杨昭娘很不舒服的道.
程知远瞬间石化.一脸惊恐的道:“三……坛!”
“呜……尔等怎可用强……咳咳.侮辱斯文.呜……不能再灌了.明日……明日老夫还要公干.哦.再來一坛.老夫沒醉.喝.继续喝.”程知远一头栽倒在桌上.顿时.人事不醒.
杨昭娘得意洋洋的拍了拍小手:“哼.让你让本姑娘吃得不安心.真乃天大的罪过……”
段明玉情不自禁的将屁股往后挪了挪:“此女……凶残.绝非善类.本状元还是先溜为妙.”
“喂.明玉哥哥.你跑啥呢.又沒灌你.还得叫你将故事呢.这就跑了!”杨昭娘望着落荒而逃的段明玉.心里一阵忿忿.
宋州城城头.人潮涌动.诸多民夫百姓正在卖力的修筑防御工事.城墙要加高加固.以防未來战事.在城外.也开始修建了几座寨子.用以前沿哨探.也有拱卫城池的用途.
段明玉和程知远苦思良久.才想出了这么个以工代赈的当时.宋州城中揭不开锅的百姓大有人在.流民难民也不在少数.将这些劳动力集中起來.做些公共建设.由官府出资.开设粥棚.每日提供饮食.倒也解决了燃眉之急.
等城池的防御工事修建得差不多了.百姓心里也就踏实了.整个宋州及附属乡县凝聚力也会大大加强.
届时再大大修建几座供难民临时居住的公寓.随着宋州百废俱兴.这些劳动力会慢慢派上用场的.冬季将至.程知远也在组织一部分以工代赈的民夫.兴修水利工程.许多被废弃的良田官府也分配给了一些为官府长期做工的难民.一时之间.宋州官府在民众颇受好评.熬过了这个冬天.段明玉和程知远的一番努力.來年必定大见成效.
“三娘.军营当中一切可还习惯.那些个泥腿子出身的粗人.三句话离不开娘字.你就别往心里去.军中汉子.都他娘的一个臭德性!”段明玉一身亮银盔甲.威风凛凛的样子倒是颇为帅气.
“哦.三娘倒是喜欢这等直爽的汉子.比起某些号称读书人來.少了许多虚情和假意.”马三娘摸了摸马厢里的一匹黑马.自顾自的说道.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 准备坑人
“咳咳……”段明玉脸上顿时一阵青一阵红.很自然的就对号入座了.先人你个板板的.这是拐着弯骂我.还是怎么地!
段明玉干笑了两声.仰头道:“呵呵.今儿.这天真不错啊……王爱卿.你说是不是啊.”
王爱卿看了看阴云密布的天空.脸颊狠狠的抽了抽.俯首.埋头.翻白眼.一系列动作浑然天成.“哦.这天气.倒是颇为不错.”
罗侯无语.一脚狠狠的踩在了王爱卿的靴子上.意味深长的道:“王爱卿啊.你可要摸着良心说话啊.”
段明玉虎目一瞪.虎躯狂震.啥意思.老罗你这是啥意思.当众拆本状元的台是不.这一刻.段明玉感觉到了.自身的王霸之气开始侧漏:“罗侯.你说这天气难道不好吗.”段明玉牙关紧咬.要挟.威胁之意毫不掩饰.
罗侯只是淡淡的看了段明玉一眼.那表情.很屌.很强大:“公子.你想多了……”
段明玉:“……”
“去前面校武场看看去.老在这马厢里挤着不是个事.”段明玉表示不是对手.立马撤退.
应天军经过整顿之后.已经事大有进步.基本上能够做到令行静止.段明玉看着一排排以标准军姿站得笔直的应天军所部.脸上很是欣慰.记得刚來的时候.站得是一团糟.段明玉的喉咙都吼痛了.最后狠下心來.逮出一些刺头打了几万大板.这才树立了军威.
凉风阵阵.这是要下雨的节奏啊.即便如此.这些应天军士卒也是一动不动.犹如雕像.应天军以总旗为一个单位.每个总旗都是一个方队.方队前站着总旗官.总旗官也是站得笔直.更威风.更霸气.十个指挥使來來回回的巡视.模样甚为庄重.
段明玉咳了一声道:“全部就地坐下.”
齐刷刷的声音想起.每个人都就地盘腿坐下.段明玉放开嗓门.大声道:“这段时间以來.大家做得很好.你们让段某人知道了.应天军不是废材.仍然可堪一用.你们的总旗官.指挥使都是我骠骑军的军官.从今天过后.他们就将回到骠骑军效命.他们是骑兵.不是步兵.所有的官位都将从你们自身选出.每一个人都有机会.只要你敢于毛遂自荐.只要你不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软货.都可以一试.诸位想必都清楚了.即便如此.应天军还是缺了点什么.本将军告诉你们.你们缺一位大将.缺一位能够独当一面的都指挥使.这个位置一直都是一个空缺.也同样是我段某人的一块心病.应天军少了军魂.少了领袖.少了榜样.骠骑军和应天军都是某的左膀右臂.可我不希望其中有一个假肢.”
全场再也忍不住哄笑了起來.段明玉镇重其事的道:“我也听说了.你们的房文种房将军是个人才.说白了.老子想用他.你们愿不愿意.”
“房将军做都指挥使我们自然是服气的.”
“是啊.房将军年少有为.假以时日.我们也有信心挑战骠骑军了.”
“做你娘的春秋大梦.老子骠骑军也是你们这群新兵蛋子能比的.”骠骑军众人不服气了.自古以來.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这一下子.恐怕非大打出手.头破血流不可.
段明玉急忙笑了一笑.道:“都散了吧.散了吧.天要下雨了.赶紧回去收衣服.”
一场即将爆发的恶斗.就这样被段明玉化为无形.天空中慢慢滴下了几滴雨点.王爱卿惆怅的望着一哄而散.跑回营地收衣服的将士.心中对段明玉的敬佩之情又上了一个档次.王爱卿眼里饱含泪水.良久之后.终于说道:“公子.要再不回去收衣服.在未來的几天里.我们可都得裸-奔了.”
段明玉:“……”
“公子.一切都打点好了.”王爱卿领着几名亲卫军恭敬的说道.
“嗯.虽然此番作为有些下作.但本状元求贤若渴.也顾不上这么多了.”段明玉手中按着一把长剑.很是不爽的道.坑人是段明玉的拿手好戏.看家本领.但是坑房文种这种老实人还是第一次.心里不免有些郁闷.
据传.房文种比较喜欢偷盗字画.金银财宝之类.只是顺手而为.即便有一百两银子可偷.最多也只拿一两.而字画就不同了.不管是真品赝品.照单全收.
可见此人对于文学艺术的喜爱更甚于金银财宝.于是乎.段明玉串通了一位叫做周兴的本地财主.假借周财主之手.收购了宋州城的大量字画.而段明玉.就坐等房文种上钩來偷.两人之间的第一次见面.居然会是这等情况.段明玉想不到.房文种更是打死也想不到.
这一日.房文种终于收拾好了行李.二十多岁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房文种也只有在这个阶段才干得出这等事情.既然这个年龄段才有这个勇气行窃.那为什么不在年轻的时候多偷窃一些字画呢.这种事儿.等到老了以后.就不好意思干了.所以每日行窃一副字画是房文种必要的功课之一.即便今天下雨也要偷.这是必须的.由此可见.这厮对于字画的挚爱是沒得说的了……
借着微弱的烛光.房文种穿好了夜行衣.曾经的儒将也是宋州有名的帅哥一枚.标杆般笔挺的修长身材.小麦色的健康肤色.刀削的眉.高挺的鼻梁.薄薄却紧抿的唇.以及一双漆黑的眼珠时而闪过墨绿,他身上有一种大隐隐于市的凉薄气息.
房文种戴好面罩.腰间挂着长绳.怀里还揣了七八张油纸.今日天公不作美.偏偏下起了雨.油纸可以将字画包好.若是字画被打湿作废.哇咔咔.那就大大的不妙了.
房文种身手矫捷.毫不拖沓.犹如一只花斑豹一样.在黑漆漆的夜里穿梭來回.借着白日对地形的勘察记忆.房文种顺利的摸到了一座府邸的面前.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章 一定配合
周兴年近五十.颌下胡须已经近半花白了.此时此刻的周兴正惶恐不安的在大厅里來來回回的踱步.
周兴传家三代.颇有家财.在这宋州也置下了几十亩上好的良田.虽说平日里做了不少大斗进小斗出的勾当.但上粮纳税倒也本本分分.自古贫不与富斗.富不与官斗.自从宋州换天.程知远和段明玉入主宋州之后.周兴就立刻四处寻求门路.程知远的衙门也不知道跑了多少回.程知远倒也沒有多少官架子.顺顺利利的就收下了礼金.程知远识得大体.自然是晓得.若是自己将这群示好的地主老财拒之门外.反而会让这群土豪惶恐不安.不利于社会的和谐安定.繁荣发展.果然.得知程知远收下了自己的礼金后.周兴一个高高悬起的心终是落了地.
可是前日夜幕之时.执掌宋州军务的怀化中郎将亲自登门造访.來意很简单.段明玉自己出资.假借周兴之手收购下了宋州将近一半的字画.周兴老头这两天來.是食不知味.寝不能眠.段明玉的用意.这老人精多多少少呢猜测到了一些.房文种最喜偷盗字画.这是要让自己引狼入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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