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东南要闻的冲击,黄礼自己的报纸业受到了一些影响。
“黄公子息怒,您有所不知。王诩这是狗急跳墙了。”
“哦?难道报社有什么新的消息,快快说来。”黄礼捻着的手帕朝着吕放一挥,急急道。
“酒坊场是王诩唯一的支柱,没了酒坊场,他就得抓瞎。夏家大少爷虽然和他走得近,但是支取钱财,也得夏老爷同意。还有那么一帮子的穷要饭的书生在那个什么书院里,也要王诩养着。所以,他现在只能弃车保帅,卖了唯一值钱的一部分报社,用来买扑酒坊场。”
吕放津津有味地接着说道:“小的今天还看见杨冶和孟纯了,他俩跑去报社,让朱桂用报纸帮王诩压酒坊场的价格。好能让王诩底价买扑到酒坊场。黄公子,你说咱们要不要在咱们的报纸上揭露王诩的嘴脸?”
“呸,蠢货。揭露他干什么,咱们不仅不能揭露他,还得帮他捂着,帮他宣传,让更多人知道。他俩说酒坊场春秋两季赚了多少?”黄礼伸出纤细的食指指着吕放问道。
“两百多万余贯。”
“原来这么多,难过王诩能养着一帮穷书生,还能办什么报社。”黄礼眯着小眼想了一会儿,接着道:“我已经和祁提刑商量好了,这次买扑酒坊场的期限是三年,只要我买下酒坊场,王诩这一辈都别想染指。王诩让朱桂在报纸上登多少数额?”
“一百六十万贯,这还只是两季的钱,虽然他们压着声音,但是小的还是听得真切。”吕放答道。
黄礼阴阴一笑道:“这种便宜哪能让王诩占了,他要唱戏,咱们就帮他搭台。”
“启禀公子,尹知事来了。”丫鬟唯唯诺诺地站在门口道。
“来得正巧。快招呼尹知事进来。”黄礼喜笑颜开地起身,施施然地走到门口。
尹盛余远远见着黄礼和吕放站在门口,赶紧拱手道:“有劳黄公子远迎了。”
“尹知事哪里的话,黄某正有要是要和尹知事商量。”
尹盛余奇道:“是何要事?”
“尹知事,酒坊场的雇工那里最近可有什么消息。”待尹盛余坐下,黄礼便开口问道。
“没什么消息,夏季大酒已出完,都在等着酿制秋季小酒。”尹盛余一脸轻松道。
“嗯,那些雇工能不能酿出王诩在时,酿出的好酒?”黄礼追问道。
“这个当然没问题,虽然他王诩精,但是我尹某人也不笨呐,留下的人组在一起,就能酿出好酒来。”尹盛余自信满满道。
黄礼笑着说道:“如此一来,我便放心了。还有两件事要拜托尹知事。请尹知事转告滑猫儿,明日的杭州日报出来后,咱们的报纸再出,王诩在报纸上刊登的酒坊场赚的钱的数额,咱们也照着一模一样地刊登。还要再最醒目的位置刊登出来。”虽说知道了王诩要在报上登一百六十万贯,但是黄礼还是多了个心眼。
“好,黄公子请放心,尹某一定带到。”
“另一件事,便是请尹知事帮黄某查查这家报纸的东家。说是汴京来的公子,黄某想见他一面。”黄礼说着,将桌上的东南要闻用指甲一顶,顶到了尹盛余一边。
尹盛余面上一僵,随即展颜道:“当然没问题,当然没问题。”
“那就多谢尹知事了,黄某就不送了。”
“黄公子请留步,黄公子请留步。”尹盛余说着,拿着东南要闻,就出了黄家的门。一个官差见尹盛余出来,上前问道:“尹知事,咱们的东西还送进去吗?”
“送个屁,妈的。给人王诩办事,还有酒有钱,他倒好,一副老爷样,走。”尹盛余恼怒地说道。
“那这些东西怎么办?尹知事。”
“你们要就分了,不要就喂狗。”虽说嘴上抱怨着,但是一直盯着祁裕能给朝廷说几句自己的好话,然后把副提刑使的位置捞着的尹盛余,也只得派遣官差,去找东南要闻的东家。
待尹盛余离开,黄礼又对吕放问道:“你却看过那几间被卖的书坊没有?”
吕放谄媚地笑道:“这还用黄公子说吗,小的早就去看了,挨家都去看了,打听了,确实是被卖了。而且买家都是一个人。”
“哼,这一次我要彻彻底底地弄死王诩。你去找个放心的人给我盯着王诩,我去和那个汴京的公子谈淡,待我买扑了酒坊场,买下了东南要闻,他王诩就完了。到时候,他养不起那帮穷书生,自然会跪着来求我,来舔我的鞋,让我买他的报社。哈哈哈哈。”
吕放看着黄礼得意的笑,不禁有些担心道:“光是酒坊场大概一年就要两百万贯…”
黄礼一听吕放的话,立刻脸上大变,冷着眼看着吕放道:“你以为江南四大家的名号是个人就能得的?两百万贯算什么,再拿十倍出来我都有。”
“但是王家好像…”
“呸,你眼睛瞎了吗?那姓夏的老东西早就把王诩扫地出门了,侵占了他的家产。要不然,他会像条狗一样,眼巴巴地盯着酒坊场吗?”骂了王诩几句,黄礼倍感神清气爽,笑着说道:“王诩现在是众叛亲离,走投无路了。今晚上,我还要和任远任公子和马华马老爷吃酒。马老爷这么精明的人当初结识王诩算是走了眼了,不过为时未晚。”
黄礼整了整衣衫,对吕放说道:“你回去,记得我交代的事。”
“是,是,小的记得。只是……”吕放嘻笑着,以脚尖蹭地道。
“事情办好,你欠的钱本少爷自然会给你还,滚吧。”
吕放得到黄礼应诺,这才嬉皮笑脸地离开了。
第六十一章 洒下的种子
次日一早,王诩换了一身端庄严肃的衣衫,坐着马车来到了文学院。有了昨日的一番演讲,思量一夜,王诩策划着,要将道德修养单独拿出来,另设一课重点讲述,以免受人诟病和攻讦,照着王诩的规划,文学院和工学院之间用几层花草树木作墙相互隔开。工学院注重实践和操作,一个宽大的空间和足够的材料便够了。而文学院则是要习孔孟之道,读四书五经,所以修建得也较为清幽和典雅。
“史老亲自来迎,真是折煞邵牧了。”
“呵呵,邵牧那日一席话,让老朽都倍感收获良多,学生们更是对邵牧你是敬仰之极啊?”白衣素冠的史高儒捋须笑道。
王诩拱手道:“邵牧无德无能,空有三寸烂舌之功罢了。”
“邵牧太过谦了,只要将你那日所言详加规整,便是一家之学说,不日势必震惊士林。这岂是三寸烂舌之功?”史高儒以为年轻人没有自信,连忙出言激励。
“邵牧尽力而为。”其实王诩那日回去后,便开始着手整理经世致用的学说,他也知道,光靠着一张嘴巴说是没有太大作用的,要获得好的效果,还是要写成著作才行。
史高儒听王诩应诺,笑眯眯地拉着王诩,一边走,一边说道:“邵牧那日去的是文学院前院大讲堂,今日且随老朽进去看看。”
二人依旧顺着林荫小道走到尽头,王诩视野陡然开阔,一个三面合围的大院子呈现在王诩面前。
“这左边便是各位山长所住的地方,右边是学生们住的地方,而中间最为宽大的屋舍便是山长们授业的地方。”史高儒指着这些地方一一说道。
王诩看着中间空出来的这么大的一块空地不觉有些可惜,忽然问道:“朝廷科举所要求的科目,都有山长们教了吗?”
史高儒以为王诩是担心他自己的学说不适科举,无处安排,是故说道:“确有其他山长们教授了。但老朽以为,他们所言的《易》、《诗》、《书》、《周礼》、《礼记》以及《论语》、《孟子》皆都停留在其本身,没有能够教会学生学以致用,只是为了适应科举罢了,久而久之恐怕会流于形式。而邵牧之论,却恰恰给了这些经义一条出路,为黎民社稷学有所用的出路。况且如今朝廷新党掌权,邵牧之论也暗合了他们变革的想法。就老朽看来,比之他们的盲目举措,邵牧所提的经世致用的观点论述于社稷黎民更佳,不会无用武之地的……而且,难道以邵牧之才还怕和众山长一较高下?”
王诩没想到史高儒竟然能将问题看得如此之深,其实王诩当时选择了顾炎武的经世致用之学,一则是为了为他赢得声誉,为他进入庙堂铺路,从而能掌权当政,避免北宋之亡,为历史尽一份责任。
二则是经世致用之学也最能契合他的想法,也是他认为能强北宋文人士林的最好学说,从现代而来的他较之史高儒更加忧虑科举取士会流于形式,后世只论八股,不闻时政而导致官员无能,国家覆灭的例子比比皆是,而且目前的取士已有这样的端倪。将束之高阁的学问和文人士大夫们请下神坛,让他们切身地感受世间黎民的悲欢离合,如此,才能做好官,写好文章,缔造一个好的社会。
三则是他的心机,了解历史的王诩知道,此番新党执政之后,直到北宋灭亡,旧党再也没有翻起身来。而经世致用之学也如史高儒所说,有提倡变革的方面,这样也就能附和新党的思想,能为他进入官场提供一定的方便。
“三人行必有我师,只是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而已。只是邵牧除了想讲述经世致用之学以外,还有些其他想法。邵牧还想开设些没有人教的科目。因为,邵牧的初衷便是想让浅草书院成为与众不同的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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