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最重要的一定是要扶持冯五常中科考,将官做大。
二人还想休整两天再入帝都,可王肃观只分给二人两匹快马,可怜巴巴的十两纹银,便让二人离去。
二人当场傻眼,没有银子,该如何打通帝都高官,又该如何让冯五常顺利通过科举,将官做大,只不过王肃观当场给了二人一句“咱们现在做什么,到帝都之后,你们重新做起来,挡在我面前的,就算是天,也要给他捅破了。”
二人只能硬着头皮离开了,看来路上得做两笔大买卖,否则只能沿街乞讨到帝都了。
王肃观这才让人将五步蛇找来,向他询问有没有从那杀手口中得到什么有利消息。
那杀手如何能够经受得住五步蛇的酷刑,最终招供。
五步蛇神秘兮兮的禀道:“大人,幸亏你留下了活口,我将使用了两项酷刑,他便招了。”
王肃观急道:“他招了红巾军的其他巢穴?在哪儿,这次我得调集大军进行围剿。”
五步蛇摇了摇头,笑道:“大人,他并非红巾军。”
王肃观心头一惊,先前总觉得有什么自己都说不好的蹊跷之处,可一时想不通是什么,莫非与此有关?
“那他们是?”王肃观追问道。
“官兵。”五步蛇淡淡道。
“什么?!”王肃观骇然大惊。
自古官匪一家,官兵冒充强盗的时候,多不胜数,可王肃观万万没有料到竟然又有官兵冒充杀手出现在自己身边,而且还是专门跑来刺杀自己。
是费司马,还是柳长卿?
王肃观稍稍沉吟,忽然看向五步蛇道:“是张文举派来的人吧?”
五步蛇摇了摇头,惋惜的道:“他没有说,我一急,就把他给灭了。”
“必然是张文举无疑。我一直平安无事,在见过张文举之后便出现了刺客,不是他也要赖在他身上。”王肃观带着几分无赖之气道。
五步蛇觉得好笑,没有说话。
王肃观在房中踱步起来,既然张文举已决定除掉自己,那如今自己是如履薄冰,腹背受敌。
可张文举为何要如此急着要除掉自己呢?不等天黑之后,夜黑风高动手,偏偏要在光天化日之下,还冒充红巾军。
王肃观想不通,不过能肯定的是,张文举肯定有什么不得不除掉自己的秘密,而这个秘密,肯定与余泪帘关系不大,不然他早就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
“马上吩咐下去,派值得信任的人打入黑铁城所有官员身边,尤其是张文举,他的一举一动,我要了如指掌。”王肃观吩咐道。
武不折点头应允,可眉头却皱了起来,道:“我身边并无多少值得信任的人。”
王肃观微一沉吟道:“将关子镇中逃出来的人安排进去,他们亲人被杀,家园被毁,对官府恨之入骨,就算不能信任,也至少是站在我这边的。”
武不折又应了一声,转身而去,可又被王肃观叫住了。
“我一直想问你一句,当年你劫狱救走的屠夫房良到底究竟是什么人?今天在刺史府帮咱们的,又是何人?”王肃观端起一杯茶,慢悠悠的抿了一口,静待着武不折的回答。
武不折缓缓收回要推门的双手,叹了口气,仿佛想起了什么往事,又坐了回来:“房良是我这一生最对不起的人……”
在武不折初来云州之时,当初的黑道以房良手下的势力最为强大。
武不折想将其纳入麾下,可那时的房良已经弃暗投明,做起了生意,不愿再手染鲜血。武不折的手下不齿其胆小懦弱之行,与其发生矛盾,双方交手之下,误伤了房良之子。
房良之子救治无效而死,武不折也一直觉得有愧于房良,这才在房良有难之时,冒死劫狱。
“莫非刺史府的人与房良有关?”王肃观追问道。
武不折又露出一副悠然神往的样子:“大人或许没有听说过房良,不过肯定听说过一句话‘夜黑金丝亮,银针滴血时’。”
王肃观心头一震,方高峰等人都听说过这句话,据说这句话所讲述的乃是几十年前纵横天下的一位杀手。
据说那位杀手人称“一针见血”,从未失过手,最轰动的一次要数景泰六年冬,在皇宫之中杀死了景泰皇帝的枕边人。他使用的杀人兵刃便是穿着金丝线的银针。
银针长约一米,乃是一根巨针,巨针的针眼上面,穿着柔韧的金丝线,被杀之人不是被金丝线勒死,便是被银针穿喉而过。
方高峰等人常常把黑无常与“一针见血”相提并论,王肃观对此也是印象极深。
“这句话我听过好多次,莫非房良是杀手不成?”王肃观奇道。
五步蛇点了点头:“具体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听说房良曾经使用的兵刃,也是金线银针,更有人传言他乃‘一针见血’的唯一传人,甚至连他手下的人,所使用的兵刃也是金丝银针。”
第六十二章 :金线银针(下)
第62:金线银针(下)
“莫非潜伏在刺史府的人,便是房良?这不太可能吧,他既然入狱,想必是犯了什么大事吧,如果我所料不差,此刻他应该不在云州,或许不在大丰帝国也说不定。”王肃观放下手中的茶杯道。
“大人你猜的不错。当年,在我救出他之后,便派人送他离开了大丰帝国,现在他在什么地方,我也不清楚。不过他倒是有一个姓于的传人,却一直在柳长卿手下当差。”
“他一直感恩于我当年救了他师父房良,将我视若兄长,一直以来忠心耿耿,此次,便是我给他传令,让他务必想办法阻止守丞和刺史见面。”
王肃观沉吟起来了,既然暗势力已经有了眉目,暗杀肯定是必不可少的一项。只怕做起暗杀这一行,还得着手于这位姓于的人。
“帮我把这位姓于的兄弟约出来,我得见他一面。”王肃观意味深长的说道。
武不折淡笑道:“我早就吩咐他了,只怕今晚他便会来拜见你的。”
王肃观首肯而笑,对武不折明显越来越信任了:“军器坊控制的如何了?”
武不折又将军器坊的事情跟王肃观说了说,自信满满的拍着胸膛保证,王肃观也不再多问。
这时,后院忽然响起了狗吠之音,隐隐有狼嚎之音夹杂其中。
“这是?”武不折皱眉道。
王肃观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刚想说两句什么,可脸色忽然一变,一惊站起:“不对,只怕有人闯到家里来了。”
他匆匆跑开,来到屋外,循声而去,武不折也紧随其上。
其时,天色已晚,夜幕下垂,天上星光隐现,照的府上一片朦胧。
进入后院,但见几只黑狗正在扑咬两人,一人手持奇怪兵刃,隐约可见一道冰冷之极的银光在其身边闪烁,耀眼刺目。
另一人却是个老熟人,郝大仁带来见王肃观的易先生。
如上次一样,人皮面具依然戴在他的脸上。
这二人虽然被群狗围攻,但时不时斗在一起,倒像是敌人一般。
王肃观目光一寒,这二人未免也太大胆,竟敢闯入自己家中。
他缓缓的走了上去,一步步朝二人逼近,不冷不热的笑道:“两位是不是选错战场了。”
武不折迎身而上,拦在二人中间,将二人分开。
“是你?!”武不折一惊,虽然天色灰暗,但依稀可辨,那手拿奇怪兵刃之人,正是躲在刺史府的房良的传人于不减。
“武大哥,这人鬼鬼祟祟摸进校尉府,快帮我拿住他。”于不减挥舞着手中的银针,着急忙慌的道。
武不折并不知道王肃观认识易先生,一听于不减的话,立刻扑了上去,双手翻飞,与易先生斗在了一起。
易先生万万没料到王肃观手下竟然有武不折这种高手,外加手持金线银针的神秘高手,分明便是曾经让人闻风丧胆的“夜黑金丝亮,银针滴血时”的杀手。
以他的伸手,虽然不惧,但也被那二人逼得手忙脚乱,险象环生。
这时,王肃观遣走了群犬,负手而立,微微而笑道:“易先生,本官可不喜欢别人私闯到我家里来。”
这时,易先生与武不折叫了一掌,二人退向两侧,各自惊讶于对方的身手,心中暗赞了一声。
易先生明知自己讨不了好,挥手止住对面二人:“且慢,我有事来见校尉大人。”
王肃观心头冷笑,一挥手道:“你们先退在一旁吧。易先生,我可不喜欢别人翻*墙而入,你明白吗?”
易先生并没有接这个话头,冷冰冰的道:“你最近可是出尽了风头啊,我再不翻*墙来见你,只怕得客死他乡了。”
王肃观心头一震,哈哈一笑:“原来你竟是红巾军,看来我把郝大仁遣走,是做对了。”
他遣走郝大仁,一是想到郝大仁和朱子贤办事稳妥,可堪大任,其实也怀疑郝大仁背后的势力与红巾军有关,故而将其尽快遣走,以防他坏事。
易先生眼中充满了怨毒,气道:“你这人真聪明的紧。其实聪明也无所谓,不过聪明却又喜欢多管闲事,那就很难长命了。”
王肃观漫不经心的走了上去:“说明来意吧,如果你说的不好,可能就要留在这儿了。”
易先生一窒,继续道:“我劝你不要逼人太甚了,公羊家的人欠你的,你没有必要为他们卖命。我只说一次,如果明天早上你的人还没有从赌场、青楼、商行各处撤走,只怕你根本承担不起随之而来的后果。”
王肃观又往前走了两步,装出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问道:“我还真想知道,你所指的后果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