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鼓隆隆,惊天动地,杀声如雷,直上九霄。
烟尘在战场上翻滚,鲜血在战圈中飘洒,王肃观的大军冲了上去,简直如割麦子一般向前倒去,当着披靡。
胳膊腿乱飞,脑袋咕噜噜的在地上翻滚,惨叫声此起彼伏,王肃观听得是心惊肉跳。
这,便是战争?
他忽然很厌恶战争,很反感战争。
虽然他不是君子,不是老好人,但看到如此惨绝人寰的景象,即便是己方势如破竹,也开始思考生命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会有战争等问题。
只是,他找不到答案。
王肃观忽然有些心烦意乱,这是才真正重视起紫阳真人在纸盒中所说的“少造杀孽”是什么意思了。
王肃观身边还有一万左右的老弱残兵,其实更多的是水军。
他忽然灵机一动,让身边的士兵站在高处,一边擂鼓,一边高呼“降者免死”。
这句话对于气势一边倒的援军来说,太有杀伤力了,从心理上让他们消极应战,让他们再无任何翻身的机会。
正当士兵高唱“降者免死”的时候,又一小兵匆匆来报,后方青龙关的五千精锐全出,从后方杀了上来。
王肃观正等着看一场水淹援兵的好戏,一听这帮人终于来了,心中直乐开了花。
与血淋淋的战争相比,他更喜欢一炮轰掉大坝,水淹下游三十里,至少大水一冲,只会将大军冲散,他们活下来的希望还是很大的,待大势所趋的时候,将残兵收编,那就成自己人了。
王肃观朝虎口湾看了一眼,只见奔流不息的红河之水再次注满了虎口湾,从大坝处溢出来,缓缓流走。
等了不到半个时辰,果然见到一路杀气腾腾的大军朝王肃观的中军营帐冲了过来,看那气势,是想将王肃观的营帐给挑了。
王肃观亲自来到火炮旁边,让炮兵调好,对准了大坝,待援兵临近,点燃了引线。
轰轰!
又一声震天大象从大坝上传来。
大坝炸开了花,像崩牙一样出现了个缺口。
积蓄的洪水顿时如疯了一般,咆哮着,奔涌着,从缺口往外冲。
随着洪水冲刷,大坝的缺口越来越大,一排排的闸门像是失去了骨架一般,全都被洪水冲开,滚滚洪水仿佛自远古滚来,咆哮着冲向下游的援军。
原本气势汹汹的原本看到这种情况,顿时傻眼了,一个个掉头就跑,可很快又被洪水淹没。
王肃观只想将他们冲散打退即可,也不忍心将好不容易建成的大坝就这么彻底毁了,只那一炮打开的缺口,也够他们喝一壶的了,便不再追击。
只是,青龙关始终是要拿下来的,王肃观一定要将渔人村到虎口湾,再到青龙关,再到东州的这条线打通,便让赵一毛带着五千士兵前去追击,将青龙关取下。
赵一毛带兵离开了,王肃观回头去看,只见西门庆也带着大军杀了过来,两股大军合为一处,那声势简直如天兵天将降临人间一般,四万大军面对早已乱成一团,连主将都不知道跑什么地方去的残兵,那是没有任何悬念。
这场仗打的出奇的快,不到两个时辰,连战场都打扫结束了。
王肃观的大军,顺利在虎口湾落脚,将一只脚伸到了丰州的地盘。
这场仗,斩杀敌军七千余人,余者全降。
王肃观并没有休息,拖着疲倦的身体,亲自监督西门庆对大军进行整编。
那五千匹战马,有不少受惊逃走,倒是一笔不小的损失。
可饶是如此,王肃观还是抓到了三千余匹战马,将它们重新驯服,组建了一支虎狼骑兵。
一直忙到深夜时分,王肃观已经两眼昏花,看到床就想爬上去睡觉。
赵一毛又回来了。
而且,赵一毛还带来了青龙关的守兵曹胜海。
“曹胜海,你是真心向朕投降的?”
王肃观微眯着眼睛,看着下方跪着的曹胜海道。
曹胜海苦笑一声,双手捧着大印,道:“启禀王爷,我曹胜海虽然没读过书,但也知道忠义二字,若是皇上有道,我是万死不降的。可是,皇上才登基几个月,便神秘失踪,再无踪影,我曹胜海就算想报国尽忠,也不知道该向谁尽忠了。”
王肃观一奇:“皇上失踪,你什么意思?”
曹胜海抬头看了王肃观一眼,被他急切而又锋利的目光看得很不自在,又低下头去,道:“曹某有个侄子因家里群,在宫中当个管事的太监,他前几天跟我透出消息,皇上已经失踪很久了,这个消息千真万确,曹某决不看欺瞒王爷。”
王肃观想了想,暗道:“莫非贤丰公主饥渴难耐,出宫去找男人了?不对,又或者是她被东方智给害死了,只是东方智因为某种原因没有称帝而已?”
王肃观想了一会儿,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摇头一笑,一摆手道:“曹胜海,既然如此,朕相信你,起来吧,我瞧你威武不凡,应该能打仗,就别替朕去守青龙关了,朕带你冲锋陷阵好了。”
曹胜海又谢了一声,这才退了出去。
王肃观又下令犒赏三军,不过朝廷吃了这么大一个败仗,大军指不定什么时候便会接近,王肃观不敢有丝毫懈怠,传令三军轮流歇息,养精蓄锐,以备来日之战。
第四百九十三章 :请三位老泰斗
在王肃观的大军占领虎口湾之后,立刻进行休整。
虽然王肃观做好了大丰帝国的军队前来骚扰的防御措施,但是很奇怪,一连过去了五六天,大丰帝国仿佛没有收到消息一般,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直到八月二十三,王肃观才收到了消息。
原来北凉王、司马战、石信三路大军为了抢夺丰州,每一路大军都势如破竹的向丰州靠拢,大军简直带着披靡之势,势不可挡。
此外,因王肃观等四路大军围攻丰州,整个大丰帝国都动荡起来,南方以镇南王为首的反王也开始派兵北上,看样子也有抢夺丰州夺玉玺的打算。
如今的形势,大丰帝国亡国已是大势所趋,丰州里面,人人都自顾不暇,又有谁敢来捻王肃观的虎须。
王肃观派兵去找众将士商议对策,可一问之下,西门庆这家伙竟然去逛窑子去了。
王肃观心头暗叹:“西门庆啊西门庆,在哪个时代,你都是条大淫虫,打仗到了要紧关头,你还有心情去找女人。”
过了一会儿,西门庆满面春风的回来了,冲着王肃观及众将士讪讪一笑,道:“我混入丰州刺探军情,来晚了,抱歉。”
王肃观带领众将士打赢了这场仗之后,众将士无人不服,西门庆也从“本将军”的自称改为“我”了。
“到窑子里找窑姐刺探军情去了吧。”赵一毛一撇嘴,满脸鄙夷。
赵一毛乃是王肃观的亲信,就算无官无职,到哪儿都能横着走,他这么鄙视西门庆,西门庆也丝毫不敢反驳。
“嘿嘿,赵兄弟真是神机妙算。”西门庆竟然拍起了赵一毛的马匹,面色一肃,郑重其事的道:“其实,我在丰州担任千牛卫羽林大将军的时候,常常去一个丰泰街的窑子。那个窑子是一个叫王婆的老妈妈开的,里面有我三个相好,一个叫潘金莲,一个叫李瓶儿,一个叫庞春梅……”
王肃观的一口茶水直接喷了出去,莫非西门庆也是穿越过来的,这是在讲金瓶梅吗?
众人都不明白王肃观为何如此失态,还以为这三个女子和王肃观有什么关系,脸上纷纷表现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王肃观一瞧这帮将军的表情,便知道他们想错了,不禁恼道:“都正经一点,西门将军,你也别说什么逛窑子的事情了,既然你是去刺探军情,那你刺探到了什么,贤丰皇帝在皇宫吗?”
西门庆正色道:“我就是去这个窑子里面刺探军情的,这里面水灵灵的漂亮女孩挺多,常有不少官宦子弟去里面风流快活,在女人肚皮之上,他们还不是有什么说什么。”
“那你都打听到了什么?”王肃观不由想起了盖志新,这西门庆和盖大嘴真有一拼,明明说事情,却偏偏不往重点说,喜欢东拉西扯。
西门庆叹了口气,道:“据我所知,贤丰皇帝确实在皇宫之中。”
此言一出,曹胜海豁然站起,一拍桌子道:“不可能,我侄儿是个老实头,他说的话,怎么会有假?”
西门庆摇了摇头,叹道:“曹将军,请先听我说完吧。”
曹胜海哼了一声,又坐了回去。
西门庆接着道:“贤丰女皇帝现在确实是在宫中,可是,据传言,她也是在这两天才回到宫中的,至于去哪儿了,去做了什么,没有人知道。可能是她外面找野男人去了,听到丰州岌岌可危,这才回宫的吧。”
曹胜海这才松了口气,脸上有些得意之色,那表情似乎是在说“王爷,我的消息可靠吧。”
“那她失踪了多久?”王肃观沉吟道。
“这个众说纷纭,有的说失踪了半年多了,有的说失踪了快一年了,有的还说只当了几天皇帝就不见了。具体她是什么时候消失的,就不清楚了。”西门庆摇了摇头。
“那她还上朝吗?”王肃观奇道。
“据说她先前对外称染了病,所以每次上朝都带着面纱,而且也不说话,基本都是太监对外宣旨。议论朝政的话,都是她提拔起来的亲信议论,那些泰斗都相继辞官隐退,不然大丰帝国也不会沦落到反王四起的地步了。”西门庆跟着叹了口气道。
王肃观心念一动,道:“泰斗,你说的莫非是黄庭轩的恩师杨士舫,太子太保王世鸿,少傅林启吉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