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怡轻哼了一声,道:“我又没有说什么,你至于这样鬼鬼祟祟的解释吗?分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刚才想公羊欣儿了吧。”
王肃观也没有否认,怕婉怡又要继续说下去,忙朝后面一看,见所有人都识趣的躲开,便用嘴封住了婉怡的红唇,与她热吻了起来。
良久,二人方才分开,王肃观舔了舔唇,坏笑道:“婉怡,以前咋没有发现你的嘴这么甜呢?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朕帮忙?”
婉怡一边整理着衣衫,又慌张的朝周围去看,待发现无人注意,方才在王肃观的手臂上掐了一下,恼道:“都告诉过你不许胡闹了,还这样。我跟你说正经的,爹和娘膝下就有我这么一个女儿,还很不孝顺的跟着你私奔了,到如今,我都没有怀上,若是让两位老人知道了,八成晚上又要睡不着了。”
王肃观呵呵一笑,将婉怡的手拉在手中,在她的手心中挠了两下,笑道:“原来你是为这事发愁啊,太容易了,只要朕努力一下,保证你今晚就能怀上。”
苏婉怡真怕他又在这个话题上说下去,忙跳开话题,面容一整,道:“我跟你说一件正经事情,你得现在拿主意。”
王肃观嬉皮笑脸的道:“难道说咱们传宗接代的大事就不是正经事情了,这才是正经事情,朕已经拿好注意。”
苏婉怡无奈的摇了摇头,正色道:“其实,我爹虽然是辅国公,但兵权有一大半都不在他的手中。我爹手下有个叫张戈的人,是很久以前被景泰派来的监军,你想要在东州举事的话,得先想办法将他制服。至少,要让他与你齐心协力才成。”
王肃观未雨绸缪,此事早在兵分三路的战略产生之时,便开始行动了。
他神秘一笑,道:“张戈,姓张名戈……”
王肃观才说了几个字,婉怡噗嗤一笑,在王肃观脸上偷偷吻了一下,笑道:“相公,我忽然发现,原来你越来越可爱了。”
王肃观咧了咧嘴,“可爱”?他很不服气的道:“朕这是睿智。张戈,四十有六,为人贪财好色,娶了十六个小妾,比朕还要离开,这种人,对付起来太容易了。”
第四百八十三章 :又见史忆深
乘船二十多日,走走停停,终于踏上了东州这片土地。
刚一上岸,王肃观忽然看到一道倩影从眼前经过。
他身子一震,刚要转身逃走,可忽然想到了什么,又往那人看去,那道倩影已不知去向,消失在人流深处。
王肃观怔怔的望着人流深处,忽然想起了那个终身难忘的夜,虽然不确定刚才见到的是不是她,可是王肃观上岸时的好心情荡然无存。
王肃观他们下船的港口是大丰帝国首屈一指的大港口,远离东州繁华地段,由大丰帝国大军看守,可婉怡有父亲苏鸿治的信物,又由赵一毛用钱上下打点一下,轻轻松松上岸了。
物阜民丰的东州,自古以来便是天下鱼仓的说法。
最繁华的的时候,东州的光盐税收入,能抵得上大丰帝国四分之一的税收,其富裕与繁华可见一斑。
王肃观,也是在这个地方与苏婉怡热恋,并将苏婉怡拐走。
与王肃观随行的人就算加上船上的舵手渔夫,也没有一百人,高琼的千人队在后面随行,还未曾赶到。
为了火炮安全,王肃观在港口等候,直到赵一毛找来骡马拉炮,方才拉着炮往辅国公府走去。
其时,天色已晚,夕阳如血,路上却行人不断,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
时不时有巡逻的军队经过,倒像是东州已经开始打仗似的。
“相公,咱们刚才上岸的港口距我家有五十多里路,只怕今晚到不了家了。”苏婉怡颓然说道。
王肃观无所谓的笑道:“东州还太平无事,就算咱们明天赶到,想必爹娘不会埋怨的。”
近乡情更怯,婉怡看着熟悉的街道,熟悉的灯火,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道:“快一年没有见过爹娘了,本来说好的过年去看他们二老的,但愿他们不会将咱们俩赶出来。”
“他们都是嘴硬心软之人,怎么会呢?”王肃观满不在乎的笑了笑,将马车外瞎逛的同儿叫了上来,道:“快上来,朕有事情跟你说。”
同儿跳上马车,怀中抱着许多食物,有烤鱼烤虾,还有零食杂耍,吃的满嘴都是辣椒油脂,一看就玩的非常开心。
“大哥,婉怡姐姐,我用大哥的钱请你们吃。”同儿毫不吝啬的将怀中的食物递到了王肃观和婉怡的手中,道:“很好吃的哦,就是有一点我很不喜欢,东州的食物如果不放糖,那更好吃了,放了糖的我不喜欢。”
王肃观忙将同儿递给婉怡的食物抢了过来,摇头道:“不行,这些食物不好,少吃点的。”
看到婉怡那馋涎欲滴的表情,王肃观也不忍了,两年没有回东州来,如果再不让她吃到家乡的食物,可不给憋坏了,便又将食物递给婉怡道:“记得少吃点。”
同儿吃得满嘴辣椒粉,随口笑道:“大哥你好偏心哦,当着我的面拦婉怡姐姐,不拦我,难道不怕我吃坏肚子。”
王肃观还真没法回答这个问题,灵机一动,道:“婉怡不常吃这些东西,肠胃不像你的,常吃各种食物,千锤百炼,什么都能吃,什么都不怕。”
同儿怎么觉得这话不是味儿,和着鱼肉咀嚼着,道:“我也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跟你一般见识。就算吃坏了肚子,在家里躺三天三夜,我还是要吃的,不吃白不吃,机会难得嘛。”
婉怡在烤鱼上面咬了一口,感受着家乡的味道,取笑道:“难道你就不怕变胖了,相公不疼你了?”
同儿一听,立刻吓得不敢再吃了,将所有事物一股脑儿的塞到王肃观的怀中,摇了摇头道:“我不吃了,我不吃了。”
王肃观笑了笑,揉了揉同儿的小脑袋,道:“别听婉怡瞎说,相公又不是视觉动物……又不是那种人。”顿了一顿,方才舒了口气,道:“其实,吃一顿也变不胖的,在船上受了一路的罪,朕要是再不让你们好好吃一顿,那不是太刻薄了吗?”
二女同时笑了起来,将东西喂给王肃观吃。
王肃观享受着左拥右抱的快乐,忽然想起一事,讶然叫道:“啊呀,不妙,朕上次让同儿假扮道士去骗爹娘,如果让他们见到同儿,会不会说朕连道长都不放过,勾引到家中去了?怎么办,怎么办,婉怡,快教教朕。”
一路之上王肃观都没想起此事,等到了家门口,这才记起,顿时慌了手脚。
婉怡还是头一次看到相公这个样子,心中明了,相公因为太过在乎她,所以才会对爹娘看的非常重,不敢轻易开罪,不禁要摇头一笑,道:“你就做好挨训的准备吧,咱们过年没去看他们二老,又搞出这么多事情来,不把咱们赶走,就算咱们运气好了。”
王肃观苦恼的叹了口气,双肩一塌,道:“哎,但愿朕为二老准备的几箱子礼物能够把他们哄开心。”
当夜,一行人便在东州外的甘阳县落脚,等次日再回家。
甘阳县虽然只是东州下的一个小县城,但热闹繁华,丝毫不必浔河城差。
只不过,甘阳县未免太过闷热,王肃观吃完晚饭,浑身冒汗,燥热无比,实在是睡不着。
他独自一人开了窗,站在窗口,任由疾风吹一吹,还能稍微好受一点。
可是,甘阳县的蚊子实在是让人苦恼,且不说个头长得大,简直像苍蝇一样,咬一口更是奇痒无比,王肃观真恨不得也一口将所有的蚊子给吃掉,让它们尝尝被咬的滋味。
坐了近一个月船的婉怡和同儿都睡下了,唯独王肃观却有些受不了闷热的天气,又从客栈中跑了出来,让小二打了一盆凉水,洗了把脸,感觉才舒服了一点。
可是,他忽然感觉到暗中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心头一突,汗毛都竖起来了。
灯笼高悬,淡淡的红光照耀下,一道黑影映在王肃观的脚边。
他狂跳的心忽然冷静了下来,豁然转身,只见一道人影缩在墙角的黑暗之中,看不清其长相,不过她的身影明显很单薄,像是个女子。
“你是谁?”王肃观目光一闪,问道。
他如今六识敏锐,功力超卓,如果有人接近,肯定躲不开他的耳目,尤其是在夜深人静的这时,可这道黑影偏偏就接近了,此人的功夫绝对不简单。
那人没有说话,不过她呼吸的声音,却被王肃观捕捉到了。
是人,而且还是个活人。
“辅国公苏鸿治是不是苏婉怡的父亲?”
良久,那人忽然开口。
这是个女子的声音,很清脆,很熟悉。
一道倩影出现王肃观的心头的心头,史忆深那并不熟悉的容颜,在王肃观眼前浮现。
王肃观不由回想起下船之后在码头见到那个人影,虽然只是匆匆一瞥,然后下意识的就逃,并没有确认,不过现在想来,那人应该就是史忆深。
史忆深竟然在东州出现了。
而且,她还在深夜跑来见王肃观。
“你问这个做什么?”史忆深可是个黑道女人,虽然被王肃观占了身子,但毕竟是她跑来杀王肃观,自己给自己带来的恶果,王肃观对她的歉意也没有那么深,自然时刻要警惕着她了。
“这么说来,我应该猜对了。”史忆深仍旧一点感情都没有似的,人如冰,让人感觉到一股寒意,道:“你无缘无故来东州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