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肃观嘿嘿一笑,道:“如果你有这么厉害,那手臂也不会被朕的火器给毁了。”
“你……妄自称帝,简直无法无天,罪当诛灭九族。”东方易勃然大怒,说的冠冕堂皇,但明显是因为被王肃观说中了痛处,不由朝东方廖看了一眼,道:“老五,你呆在一旁,就让我来帮你捉……”
他的话忽然哑了下去,咽了口口水,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开。
只因为,他才说了一半,王肃观又端起了火器,指向他的脑门。
东方易已经吃过一次亏了,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一看到王肃观的火器,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了。
“你说是朕的火器厉害,还是你的功夫更强?”王肃观带着挑衅意味道。
东方易握了握拳头,忽然想到了什么,得意洋洋的笑道:“王肃观,你手上的火器只有一把,就算加上风不语这个叛徒,也才两个人,可我手上有几百弓箭手,只要我一声令下,你就变成刺猬了。”
王肃观知道他们要活捉自己,倒并不担心他们会放箭,他真正担心的是如何面对这重重包围,将婉怡一家老小都带出去,但愿高琼的接应能够赶快到达。
王肃观故作一脸郑重的道:“你说的很对啊,朕只有两只手。”顿了一顿,又道:“其实,易先生,也不是朕说你,做人做到你这个程度上,挺悲哀的,明明大祸临头,还看不清形势,跑来东州跟朕聊天送死,说句实话,朕真有点同情你。”
东方易恼恨的看着王肃观,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道:“你休要胡说八道,使缓兵之计,告诉你,这儿早就布置好了天罗地网等着你来钻,你就算用缓兵之计等来天兵天将,也救不了你。”
王肃观的心思被东方易看穿,不禁嘿嘿一笑,掩饰着心虚,道:“你说的很对,朕是想用缓兵之计,不过引来的不是天兵天将,而是另有其人罢了。”
东方易与东方廖相对看了一眼,一时心中没底。
东方廖心中扑扑直跳,只想着会不会是小如来了,如果真是她来的话,那事情只怕要难办了。
东方易心中没底,试探性的问道:“就算是水玉罗刹来了,也救不了你的命。”
王肃观心中一叹,难道他王肃观在世人眼中真就如此不堪,非得靠小如才能保命吗?
他想了想,忽然心生傲气,暗道:“他们都娶不上像小如一样好的老婆,对朕是赤裸裸的妒忌。”
屋中的苏鸿治极其家眷都紧张兮兮的看着门口的王肃观,也不知道他请的救兵到底是什么人,不过以王肃观的如今的势力,要说带着一帮高手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咱们谈一笔交易吧,东方易。”王肃观忽然开口道。
“不谈!”东方易直截了当的拒绝,认为王肃观肯定是为了等救兵而胡说八道,可还是受不了王肃观的诱惑,又叹了口气,问道:“你能开得出什么价码?”
王肃观心头暗笑:“朕就算用银子砸也能砸死你。”当下叹了口气,故作深沉的道:“朕能开出的价码太多了,就是不知道你想要什么。”
东方易看了东方廖一眼,显然有些心动,忽然清醒过来,摇了摇头道:“你先自断一臂,我就向皇上求亲,让她饶苏鸿治一家老小的性命,将他发配到西南不毛之地也就罢了。”
“这样啊……那好吧。”王肃观竟然答应了,连东方廖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苏鸿治夫妇忙在屋中大喊:“肃观,千万不要,你也年纪不小了,怎么还如此天真,去听信他们的话。”
王肃观的头朝屋中看去。
只是,没有人注意到,他在转头的时候,朝风不语使了个眼色,火器也不着痕迹的抬了起来,对准了东方易。
啪!
一声大响,子弹仿佛长了眼睛一般,准确无误的钻入东方廖的身上。
东方廖惨叫一声,向后倒退几步,往胸前一摸,只见满是是血,鲜血顺着指缝汨汨流出。
“老四!”东方廖大惊失色,回头去看,忽然耳边传来一阵猎猎风声,本能的撒出一只机关鸭。
风不语抢步上去,一剑斩下,机关鸭顿时散架,掉落在地上,里面的机括、弹簧、银针缺如飞雨一样向周围发射。
风不语纵身跃起,动作潇洒,轻盈飘逸,一剑斩向东方廖的脖子。
东方易陡然回过神来,用尽所有的力气嘶声大叫:“放箭,快……快放箭……”
啪!
又是一声枪响,子弹从东方易的脑门钻了进去,东方廖双眼向上一翻,倒在血泊之中。
只是,箭雨泼洒而出,往王肃观飞扑而至。
王肃观的心凉了。
忽然想起了欣儿,不由自嘲一笑:“莫非箭是朕的克星?”
就在此时,一面门扇从旁飞了过来,只见一个一身蓝衣的女子左手抓着门扇,在飞扑而至的同时,右手抓起王肃观,几个纵跃,没入了院墙后面。
东方廖用机关术逼退王肃观,瞧见被王肃观杀掉的东方易,新仇旧恨一起涌了上来,双目血红,如野兽一般要去追王肃观。
可是,当他看清那个带走王肃观的蓝衣女子时,仿佛被一道闪电劈中,脑中一片空白,呆在原地。
第四百八十七章 :她,到底是什么人?
王肃观被那女子夹在臂弯下面,气实在是不打一处来,可是当他看清那女子的容颜时,所有的火气都消了。
史忆深!
“快将朕放下来。”王肃观恼道,“朕好歹是个男人,被你一个小姑娘当行李拎着,你不嫌丢人,朕嫌丢人。”
“闭嘴!”史忆深很泼辣的喊了一句,脸色非常苍白,额头上汗珠滚滚而下。
这句话一说完,她脚下一软,从墙头掉下,与王肃观一起摔了下来。
王肃观就地一滚,跃然而起,左右一看,还没有出辅国公府,心中辅国公一家老小的安危,便道:“东方易已经被朕杀了,东方廖也不是风不语的对手,朕得回去救岳父大人,你赶快离……你受伤了。”
王肃观身子一抖,剩下的话也咽了回去,史忆深的左臂上,竟然插着一支羽箭。
史忆深看了王肃观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凶狠之色,一把握住羽箭,“嗤”一声将羽箭从手臂上拔了出来,像是赌气一般。
羽箭一拔出来,史忆深痛的浑身冒汗,牙齿都将红艳的唇咬破了。
“你……”王肃观也并非无情之人,心中一叹,道:“快去找个大夫处理伤口吧,朕要去救婉怡的家人了,回头朕有事问你,你的大恩大德,朕一定会报答的。”
言罢,王肃观又跃上墙头,沿原路返回了。
史忆深看着王肃观离去的背影,苦笑一声,喃喃的道:“报答?你会为了报答我做任何事情吗?”
她苦笑一声,摇了摇头,泪水簌簌而下,捂着鲜血淋漓的手臂,一摇一晃的离开了。
王肃观往原来的小院中赶去,忽然“轰隆”一声炸响炸破天际,正趴在墙头的王肃观险些被惊的掉下来。
“谁开炮了?”王肃观站在墙头,循声去看,顿时吓了一跳,被炮轰的地方,正是辅国公府的大门。
此刻,辅国公府的大门处尘土飞扬,烟尘滚滚,周围高耸的建筑也倒塌了一大片。
王肃观心中暗恨,这种火炮,分明就是阎罗炮,世上独一无二的,怎么会出现在东州,还用来轰老丈人家的大门?
莫非是赵一毛来了?
王肃观一边想一边跑,不管外面发生了什么大事,他已没空去理会了,飞身跑到小院之中,只见风不语已经不负他所望,将东方廖制服,给东方廖的身上留下了两道剑痕,长剑压在东方廖的脖子上,守在门口。
风不语坐在王肃观先前做过的位子上,还翘着二郎腿,那副样子,简直有辱剑客风度。
王肃观回到院中,东方易被杀,东方廖受制之后,箭早已没有人敢放了。
刚才的一声炮响,重新让场面变得混乱起来了。
王肃观缓步回到院中,装模作样的道:“朕的大军带着战无不胜的阎罗炮冲了进来,现在放下武器,弃暗投明,朕还能给你们一条生路,否则,哼哼。”
那些人正面面相觑之际,果然有大队人马从外面冲了进来。
“老爷,老爷。”
赵一毛从外面匆匆跑来,一看到王肃观安然无恙,顿时松了口气,跑到王肃观的身边,跪下大哭道:“老爷,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夫人就要给我剥皮了,幸亏您平安无事。”
王肃观还没开口,高琼也从宫门外跑了进来,王肃观熟悉的一张张容颜都出现了。
“属下参见老爷。”高琼也跑上来跪在王肃观的身边,道:“属下救驾来迟,请老爷恕罪。”
王肃观一摆手,让二人起来回话,心中却困惑不已,奇道:“刚才是你们开炮轰掉大门的?”
高琼望了王肃观一眼,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门从里面拴的很牢固,属下担心老爷的安危,便开炮轰开了大门。”
赵一毛忙补充道:“老爷,这是夫人的意思,高琼兄弟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轰夫人家的大门。”
王肃观这才释然,心想婉怡真是什么事情都敢做,抬眼去看,只见婉怡和同儿也从外面匆匆跑了进来。
二女看到王肃观安然无恙,纷纷松了口气,可婉怡忽然想到了什么,又瞪了王肃观一眼,一句话也不说,叫着“爹、娘”跑入屋中了。
同儿眨着滴溜溜的眼睛,吐了吐舌头道:“大哥,你撇下我和婉怡姐姐自己离开了,婉怡姐姐很生气的。其实,我也想生气,不过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