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官的一道,你不懂我懂啊,可别忘了我这个贤内助。”苏婉怡骄傲的拍着自己丰满的胸脯道。
王肃观被她逗的哈哈一笑,好久都没见到老婆如此开心了,看来她已经从景泰事件的阴影中渐渐走了出来。
先前,她有伤在身,无法沐浴,王肃观都是给她擦身子。就在刚才,她看到伤势已无大碍,痛痛快快的沐浴更衣,特地梳洗了一番,这时身上幽香阵阵,让王肃观有些迷醉,仿佛又回到了无忧无虑的那半年时光。
勤劳的夫人晚睡早起,闲来无事跟自己调侃两句,打情骂俏,又有床笫之欢,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可是,这种日子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
王肃观不愿去想那些无聊的事情,无耻的将脸凑到了苏婉怡饱满的胸脯之上,深深的嗅了一口,笑道:“府上的事情怎么样,那些下人使唤起来如何,够不够机灵?”
苏婉怡又爱又恨的斜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从老娘的胸前滚开,而后又用幽怨的眼神望着王肃观:“无聊死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除了烦,还能有什么。”她一双丹凤眼一转,将相公的脖子搂的更紧了,撒娇道:“相公,我会骑马射箭,你把我带在你身边吧,你这个芝麻绿豆的校尉大人身边配个亲兵总成吧。”
王肃观一惊,还没有说话,却听见苏婉怡已是俏脸一板,挣脱自己的怀抱,柳眉倒竖,威胁着道:“你答不答应,不答应就不许碰我。”
王肃观这位俏夫人一向胆大妄为,颇有男儿气概,不然也不会任性到跟王肃观私奔的地步。
“我身边都是一群五大三粗的老爷们,你瞧瞧那嘴大的盖志新,一天到晚能吵死人,还有那黄大力,一天到晚就知道对着我傻笑,还有你说那怪吓人的方老三,他们都是我的亲兵,你混在他们几个里面,我才怕闷坏你了。”王肃观觉得这么说跟自己生死相托的兄弟们,未免太对不起他们,不过为了哄老婆,先这么应付着吧。
苏婉怡俏脸一板,瞪了他一眼,赌气道:“就知道你不会答应的。我宣布,从今天起,你不许碰我了。”说着便走进内堂,躺在床上,一拉被子,闷头大睡。
王肃观绞尽脑汁,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灵机一动,将柳似伊送的麻雀牌翻箱倒柜的找了出来,哐啷一声,倒了一桌子,而后搓了起来。
“真好玩,好玩。”王肃观故意提高嗓子,朝内堂喊道。
苏婉怡气得用粉拳砸了两下床铺,这呆子相公,也不知道跑进来哄自己,反而还自己在外面玩了起来,听声音似乎挺好玩的。
“不行,我忍住,我要忍住。”苏婉怡心中告诫自己,不可因为一时好奇而跑去跟他凑热闹。
哪知这相公实在是太讨厌了,越说越响,过了会儿竟连余泪帘也唤了进来,教余泪帘开始玩所谓的“扑克式麻雀牌”了。
苏婉怡真想赶快睡过去,可一颗芳心全都在外面,哪里睡得着。
“你要是抓到三张一模一样的,那就是炸弹,炸弹可是很厉害……”王肃观卖弄起来了,将这种牌的玩法说的好像天上有,地下无。
“大人,什么是炸弹?”余泪帘脆生生的问道,明显有些发慌,跟不上王肃观的思维跳跃度。
“炸弹……炸弹就是非常厉害的牌,像什么对子、链子、最大的牌九,还有单张的花都能大过。来,我先教你玩一盘,玩两把你就明白了。”王肃观卖弄着,又开始搓牌了。
这时,苏婉怡再也忍耐不住了,掀背而起,大喇喇的走了出来,像个没事人一样坐下,也跟着搓起了牌:“来,咱们三人一起玩。”
王肃观险些笑出来,装模作样的咳了两声,道:“婉怡,我教泪帘的,这种玩法,只能两个人玩。”
“那你让开吧,我和小帘玩。”苏婉怡老实不客气的道。
王肃观讷讷的应了两声,“乖觉”的离开了桌子,可忽然又坐了回来,讪笑道:“其实,三个人也可以玩的。”
苏婉怡得意的向王肃观抛上眼波,倒像是她取胜了一般:“麻雀牌不是要四个人玩吗,三个人怎么玩,你别想蒙我。”
王肃观又胡说八道一通,将当代扑克牌的玩法融入到麻雀牌中,成了不伦不类的叶子戏,无耻的说成他自创的。
苏婉怡出身名门,对这种在当时来说奢华的游戏也接触过,不过毕竟接触次数太少,并不精于此道,王肃观胡诌了很多玩法,倒让老婆和身边那就知道哭泣和咬人的余泪帘双眼放光,将王肃观崇拜到了极点。
王肃观虚荣心大是满足,能在老婆和美女面前表现,感觉真棒。
只可惜,三缺一,不然能够玩真正的麻雀牌,以后也不至于无聊了。
哦,对了,把柳似伊请来。
王肃观计较已定,下次一定得将柳似伊请来,到时候就算他输个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
好不容易将两位姑奶奶教的差不多了,可天色已晚,王肃观也不忍让苏婉怡带病之身这么一直坐着,便找了个借口:“泪帘,你早点休息去吧,明天还要让你父亲下葬呢。到时候我有公务,事后再去拜祭你爹。另外,你爹的仇,我会替你报的,如今徐司牧已死,还剩下一个费司马和张文举,你就安心等好消息吧。”
不提这件事情倒好,一提此事,余泪帘又似乎要哭出来了,可被王肃观一看,立刻想起王肃观先前跟她提的三点要求,强行忍住泪水,盈盈拜倒:“泪帘替冤死的父亲谢过大人。”
王肃观虚扶一把,忽又想起一事,问道:“你父亲的马卖给官家的话,能拿到多少钱?”
“一百匹马,不管驮马还是乘马,都挑的上好的马匹,价格不会低于八千两银子。”余泪帘困惑的回道,大人你问这个干什么,难道还想把钱要回来?
王肃观看着她困惑的眼神,刚想去逗一逗她,可猛然惊觉身边有一双杀气腾腾的眼睛正看着自己,忙笑了笑道:“该是你的钱,一分也不会少,我会帮你要回来的。”
余泪帘的泪水再也无法抑制,两行清泪滑下,真是人如其名。
枕前泪共帘前雨,隔个窗儿滴到明。
王肃观最怕看到她哭了,忙向苏婉怡央求的做了个揖,使了个眼色,让她安慰一下这丫头吧,自己趁机溜掉,到前院跟方高峰等人问了一下有无查到有关五步蛇的线索。
意料之中,还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再次回到屋中,余泪帘已经离开了,苏婉怡却杀气腾腾的看着自己,就差跑过来揪起自己的耳朵,将自己摁倒在床上严刑拷打了。
王肃观心虚的走了过去,一时真想不通又哪儿得罪她了。
“婉怡,你……我没得罪你吧。”王肃观山笑道。
“相公,你是不是想纳小帘为妾?”苏婉怡神色一缓,开门见山的问道。
王肃观笑着摆了摆手,原来是为这事,随口道:“哪能啊,我看她这么可怜,帮帮她而已,你别胡思乱想了。”
苏婉怡嫣然一笑:“这还差不多。”顿了一顿,又语重心长的道:“相公,其实你想收她入门也没什么,可我就是怕你趁人之危,看着人家小帘落难,这才跟她示好,接她过门。”
王肃观有一半现代人的观念,那是一夫一妻制,况且对苏婉怡非常疼爱,压根儿就没有纳妾的念头,没想到苏婉怡这么一说,倒是能够欣然接受一般。
其实,苏婉怡已经是王肃观的正妻,那地位纵然是王肃观再娶一百房妾,也是无法撼动的。
在这个时代,妾地位很低,死后牌位不能进入宗祠,即便相公的官做得再大,也无法封诰命夫人,此外,更不能陪丈夫在出席婚庆寿宴等。
当时,有不少人将妾当做物品,去和其他人交换。
同时,妾所生孩子也嫡庶有别,无论是哪方面,根本无法与正妻相比。
苏婉怡确实不在乎王肃观纳妾,反正自己是正妻,你王校尉娶了全天下的女人,老娘也是第一人。
第三十五章 :校场(上)
5月15。
这是王肃观上任第三天。
他带着郝大仁、黄大力、方高峰、盖志新、李大同、朱子贤六人风风火火来到了城外校场。
府兵平常的任务是种地,可黑铁城地理位置特殊,府兵基本上是轮番耕作、训练,如果遇到战事,也不至于慌了手脚。
门口,两个士兵怀中抱着两支红缨枪,因暑气太盛,二人衣衫敞开,靠在墙角的阴凉处,聊的正欢。
王肃观昨日跟踪那群杀人凶手而来时,倒没见负责守卫之人如此懒散,看来他昨日尾随之人,对这群士兵应该很有威慑力。
看到王肃观等人气势汹汹的走来,那两位士兵立刻挑着红缨枪迎了上来,喝一声:“站住,这是官家校场,闲人走远,否则把你们当奸细抓起来。”
方高峰面容一抽,胎记让本来就不可爱的脸更加狰狞,吓的两位士兵心里发虚,向后退开两步。
王肃观无意为难他们,如果自己在这儿守门,自己估计也会像这两位士兵一样躲到阴凉处乘凉。
他亮出印信,那两位士兵一惊,立刻单膝跪地,拜了下去:“参见校尉大人。”
王肃观一摆手,让二人起来,同时唤过左手边的一人道:“你带我进去见副尉。”
那人似乎有些为难,但看到王肃观人多势众,又是堂堂校尉大人,便终于点了点头,向王肃观打了个邀请的姿势:“校尉大人请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