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士的脸上,果然一暗,接着就是一声叹息。“营长,今天我们能不能在襄阳住一晚,我想去我家那个地方看一看。”
那个家再看也不会在那里呀。不过,孟遥马上就笑道:“这有什么问题,今晚我们就住在这里好了。”
“还是不要了,谢谢营长,救人要紧。”战士说完,纵马跑回了原来的位置。
在他们这条路上,通往黄石有两条路线可以选择。一条经南阳再取道信阳,一条就是这条深入湖北的路线。两条线路距离相差不远,而且还都像一个弓箭形状。之所以选择了这条线路,一个重大原因就是他们的老部队15空降军就驻扎在武汉,而作为军属特种突击力量的孟遥这个营,则是被远远地丢在了孝感、云梦。近在咫尺而又如此顺道,他们无论如何都是要故地重游一番的。尽管他们都很明白,去了也白去,但每个人却又如此渴望奔向那里。
穿过襄阳,前面的战士很意外地在一个偏北的村庄里,现了很多马匹。过去一侦察,才现居然都是一些川马。
川马好呀,川马比之于草原种类的马匹,更善于耐力和长途跋涉。不过这里怎么会出现大批川马呢?
拿下了全部马匹,战士们一数之下竟有13o匹之多,足足够装备一个骑兵连了。这让孟遥不禁怀疑起这批马的主人身份了。他望着一言不盯着他们看的这个中年人,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与四川有关系的几个名字:杨森,刘湘,刘文辉等。
刘湘封王还早,按时间上计算,这些人如果真是四川的,能够一次性贩运这么多马匹,看来不是大马帮也一定与杨森、刘文辉等有关。
现在还远远不到四处结怨的时候。孟遥想了想,随即示意战士送上了大洋。
中年人一看见亮闪闪的大洋,突然有些懵了。过了半晌,他才唤出两个伙计上前接过大洋,认真检查了一番,方才疑惑地问道:“你们原来不是土匪呀,格老子,那这点大洋是不是也啷个少点了?,这可是一百多匹子马哟。”
“格老子,啷个少嘛。”孟遥笑起来,模仿着川音说道:“你个锤子的,数清楚了才来说话嘛,我这是2o匹马的价钱,多了格老子也吃不消?。”
孟遥一开腔,中年人便哈哈大笑起来。
要说这川音和武汉话在一般人听来,似乎有很多相近之处。但如果是两个城市真正的原居民,那里面的细微之处一听便见分晓。孟遥虽然不是武汉人,但在突击营驻地呆久了,也时常模仿一些武汉话跟战士们偶尔插科打诨。现在他这鸡一嘴鸭一嘴的,弄不清他这一口的南腔北调,到底是四川话还是武汉话了。
有武汉籍的战士也跟着笑了笑,那边于是胆子更大了起来,都纷纷露出了好笑的表情。这个效果,倒是孟遥没有想到的。
中年人笑完,在手里将银元颠了颠,突然将钱袋子又扔给了战士,随后一脸豪爽地冲着孟遥一拱手,朗声说道:“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既然是老乡,些许几匹小马怎能要钱呢,就当他乡遇故知,请老乡笑纳吧。”
此言一出,孟遥、曹飞彪忍不住相互看了一眼。
若是普通商贩,怎能有如此胸襟和手笔?这个中年人,绝不是什么普通人,果然是大有来历。
正文 第101章、斗智斗勇
直到周明富和他的马队走得连灰尘都看不见了,樊仲惟都还没缓过神来。
到嘴的肥肉,居然还有人吐出来不吃,这、这也太叫人不可思议了吧?他使劲揉了揉眼睛,掉头去看孟遥,却现孟遥也正笑眯眯地望着自己,脸上一副狼见了羊的模样。
心里咯噔一下,诸葛盾肉呼呼的手掌便招呼了过来:“请吧樊当家的,我们营长有话跟你说。”
樊仲惟一走过去,孟遥随手指了指对面的一块大石头,让他坐了下去。
“现在一人两匹马,都按你说的我做到了,现在该你说说了吧?”
樊仲惟的汗一下子流了出来。
孟遥看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地拉过脚边一只长条布袋,吱溜一声扯开拉链,拎出一把黝黑亮的长枪,很响亮地扔到了他的脚下。
“看看吧,这就是我给你的赎金,滚筒式冲锋枪,目前世界上绝无仅有。”
樊仲惟哆嗦了一下,但很快就将目光贪婪地放在了枪身上。盯了足足有两分钟,他才一伸手捞起枪把,将枪抱在了怀里。不过,摆弄了半天,他也只有干瞪眼的份儿。
孟遥手掌一伸,五颗金光闪闪的子弹出现在樊仲惟眼前:“说吧,说完这枪就是你的了,而且你可以马上试试这五颗子弹,跟你的破枪有何不同。”
“怎么只有一把,你当初说的可是三杆,外带三百子弹。”樊仲惟嘴瘪了瘪,壮起胆子质疑道。
孟遥笑了笑,一脚将布袋踢了过去:“都在里面,自己看。”
樊仲惟勾头看了看,眼中忽然闪过一丝狡猾的光芒:“这五子弹不够,得试用十颗才行,而且不能算在那三百之内。”
“成交,”孟遥说着,爽快地将子弹拍在了他的手上。
“这枪怎么用?”樊仲惟站起身,刚把枪口抬起来,几条黑洞洞的枪口便若有若无地指在了他身上。
这次,孟遥没有再做任何动作,而是紧紧盯着他道:“你还没说话呢,说吧。”
樊仲惟突然沉默了下来。半晌,他才抱着枪,脸上阴晴不定望着天边说了一句:“明天,最晚明天你一定可以见到你的小妞。但是,你怎么保证我放了小妞,我还能活着回到我弟兄们当中?”
孟遥目光闪了闪,叹口气道:“信与不信,这就得靠你自己判断了。不过这一路你也看见了,我们就这十来号人,再没别人,你老窝里可是还有几百口子,吐口唾沫,淹也把我们淹死了。所以,你得换个想法,真正害怕的应该是我们。”
樊仲惟瞅了瞅散落在一旁的战士,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好吧,如果明天我听不到天上有什么响动,我们就开始交换,到时我会叫人在中间一条线。”
ok,孟遥终于松了一口气,不易察觉地看了看曹飞彪。
这家伙到现在还对那天上的“大炮”记忆犹新,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以为只要没有那些恐怖的大杀器,他的脑袋就会安然无恙地保存在脖子上。若真是这样,那他们还叫什么突击营呢?
第二天,直到接近中午,樊仲惟才阴险地让队伍停下来,磨磨蹭蹭地吃了半天饭,才让孟遥派出一个战士,拿着他身上的一个物件折返回去,在他们昨晚停留过的一个叫北沟的村寨,将他的信物交给了村里唯一的一个店铺账房。两个时辰后,再由那个账房不知从什么地方领回了两个大汉。
这时,在樊仲惟走走停停的指引下,孟遥也带着队伍回到了村口。
***,没想到这家伙还真有两把刷子。
孟遥心里暗笑着,没有一丝要阻止怨气冲天的战士们的意思。骂吧,使劲地骂,最好有人再趁机给他一下子才好呐。
就这样走走停停,直到看见两条大汉骑着马出现在远处,孟遥忽然开口了。
“等等――”
突兀的一声断喝,吓得樊仲惟差点魂飞魄散。他娘的,这个关键时刻要出点岔子,那可就什么都完了。
“怎、怎么了?”
“怎么了,”孟遥一脸黑得能拧出墨水似的,戟指望向大汉道:“我***才想起来,你原来也在蒋庄买过马。”
“那、那又怎样?”樊仲惟提心吊胆地看着孟遥。
“很简单,”孟遥瞪起双眼,不容质疑地呵斥道:“让你的人立刻再跑回去一趟,将你们的马全部都圈起来,这里一匹都不能留下。妈妈的,老子可不想最后被人追着屁股当兔子撵。”
“不会的,我保证,咱们就是两手清。”樊仲惟说着,不觉轻笑了起来。
“营长,当时你要放那个姓周的马贩子走,我就告诉过你,咱们根本不应该做什么好人。要是把那些马都留下,一人三匹、五匹的,这姓樊的就是想不地道,咱们也不用怕他什么了。”
一旁的曹飞彪突然接过话头,还恶狠狠地瞪了樊仲惟一眼。
樊仲惟听得心花怒放,但又怕曹飞彪说出什么不利的话来,赶忙抢上前指天誓道:“当家的,当家的,你们都消消气,我现在就叫他们一匹马也不准骑来。”
孟遥这才冷哼一声,举起鞭子指了指远处一块开阔地:“我还是不放心,你们人太多。交换就放在那里,我们不能再跟着你的思路走了。”
樊仲惟伸长脖子,在马上直起身子看了看,马上点头道:“好吧,就在这里。”
不料,曹飞彪忽然又摇了摇头,一脸担忧地道:“不行呀,营长,还得再改改。只能叫他们派一个人过来,反正小姐是个女的,再跑也跑过一个大男人。”
唔,孟遥若有所思地转过头,刚要开口,就被樊仲惟慌慌张张地拦住了。
“当家的,这条可不能再改了,必须三个人,不然,不然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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