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子扬不须担心粮草问题。此去不远有一好友,其家颇多钱粮,子扬难道忘了吗?”旁边转出一青年,伦衫冠巾,面目和善,行动之间自有威仪。
刘晔一拍额头,拊掌笑道:“一语惊醒梦中人,子敬不说,我几乎想不起来,十里之外,不正是叔龙隐居之所!其家巨富,钱粮足矣支撑大军十日所需!主公,这位就是吾之好友鲁肃鲁子敬!”
刘尚面带喜色,他早就注意道了刘晔身边的伦衫儒士,听到他就是鲁肃,刘尚忍住激动,很认真的施礼道:“子敬大才,尚闻名久矣,今日能在此见到子敬,尚不胜欣喜!”
鲁肃也暗暗打量刘尚良久,见他为了营救刘晔不惜冒险突入庐江腹地,一见面就先关心刘晔是否受伤,心中不禁暗暗点头,后来又见刘尚听到自己名字喜形于色,不似作伪,心中好感顿生,道:“鲁肃拜见主公,今日得遇主公,肃之幸也!”
刘尚心中爽翻了天,一把拉住鲁肃与刘晔道:“尚有两位贤士相助,何愁大事不成!汉室不兴!”
“军师,怎么不见祖郎等人踪影?”太史慈安顿完刘晔与鲁肃的家小,唯独不见祖郎一兵一卒,心中不由奇怪。
刘尚一愣,刚才光顾着刘晔了,太史慈一提醒,他还真发现了一件怪事,马槽里关押的都是刘晔鲁肃的家人,祖郎等人却不知所踪!
刘晔呵呵一笑,道:“主公容禀,祖司马护卫我们来到皖口之后,因为被刘勋派人拦截,祖司马虽勇,却寡不敌众,晔等退至此山之后,眼见就要全军覆灭,是子敬提议我等暂时束手就擒,而祖司马则带人前往深山请求援兵去了。”
“援兵?什么援兵?”刘尚奇怪的看着鲁肃,他的兵马都在鄱阳,要求援也该是往长江边跑啊,怎么钻进深山里了?
鲁肃微微一笑,道:“主公可知庐江有三大寇?”
“还请子敬详说!”刘尚想了想,袁术手下确实有两个叫雷薄、陈兰的部将落草为寇,不服袁术管辖,只是这第三个他还真没什么映像。
“袁术残暴,兵多粮广而不衅百姓,故此手下忠义之将多叛入深山落草为寇。此去三十里有一山,山中有两位寨主,原是袁术部将,后来不满袁术专横,于是落草为寇,一名雷薄,一名陈兰,又有庐江梅乾,聚众千人前往投靠,他们三人拥众万余,张勋屡次进剿失败,所以有庐江三大寇之称!”鲁肃道。
“原来如此,子敬说的援军就是他们?可是我与三人并无交集,他们凭什么帮我?”刘尚奇怪道。
“主公以何起家?因何成事?”鲁肃笑着问道。
刘尚一愣,这可是个大哉问啊,千头万绪让他一时从何说起,只好苦笑道:“还请子敬赐教!”
“主公有三大优势,一为汉室宗亲,此大义也,二能知人善任,礼贤下士,此立身之本也,三能唯才是举,不计出身,此贤人所以乐于效死也。祖郎不过一贼寇,妄自尊大,不服王法,主公不计前嫌委以重任,石宝部下多水贼大盗,主公尽免前罪,一视同仁,有此三点,天下寒士无不渴望为主公效力,雷薄等人素有忠义之心,主公缘何说与他们没有交集?”鲁肃道。
刘尚惊喜,拉住鲁肃道:“子敬真乃我之子房,我不以得雷薄等人为喜,以得子敬为喜也!”
鲁肃也是心中一热,深感刘尚知遇之恩。一行人畅谈天下大事,刘晔、鲁肃皆见识高远,刘尚每有惊人之语,太史慈也颇读书,知晓大义,四人极为投机。
等到刘晔等家小恢复镇定,刘尚马上带领军队拔营启程。按照刘晔的估计,皖口可能已经失陷,刘尚等人只能一直向西,尽量避免与刘勋的大部队接触。好在临近的都是小县,见到大军经过,自保尚且来不及,哪里敢跑出来拦路。
军中多了老弱妇孺,行军的速度却并没有慢下多少。刘晔等家人自然有车马代步,普通的士卒经过连日来的跑步锻炼对长途行军也习以为常,沿途大军军纪严明,队伍严密,虽然刘尚并不满意,鲁肃刘晔却大呼惊奇,没想到刘尚短短七日功夫就能让一群散漫贼寇拥有正规军的气势,不由对刘尚的练兵能力大加赞赏。
行军十里,大片良田出现,阡陌交通,鸡犬相闻,时值秋收,稻田里一片繁忙的景象。刘尚骑着白马,与刘晔等人并驾齐驱,一边欣赏沿途风光,一边往最前面的庄园赶去。
早有农夫进去通报,看到大军严正,没有作出劫掠稻谷之事,一些心急收割的汉子依旧大汗淋漓的忙碌不停,最多军队经过身边的时候躲在一旁。更有许多村妇从各处角落里偷眼观瞧,指着最前面的刘尚等人指指点点。
东汉田庄往往阡陌相连,庄园中也更备有许多部曲庄客防备盗匪。见到五千大军过境,庄园主人连忙率领部曲在大路迎接,当先一人,面貌清癯,头戴高冠,身穿蓝色蜀锦百纹衫,腰悬明晃晃百炼钢制成龙泉剑。
刘晔先向刘尚请示后,才同鲁肃一道下马,向着那人径直走去,嘴里大叫道:“任叔龙别来无恙,今日我等前来就食,不知道你家的粮食够不够吃!”
那人大笑,也迎了上去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我处刚好囤积了些粮秣,只怕你们人少吃不了兜着走啊!”
一行人相视大笑,见礼已毕,鲁肃道:“我们的来意想必叔龙早已知之,废话就不多说了,只求叔龙借十日口粮,好让我们度过难关,返回鄱阳!”
“前面就是仓库所在,要多少你们尽管拿出,难得见到两位故友,还请两位千万留住一宿,让我致以殷勤之意!”任夔随意吩咐了一声,一个管家马上取出一串钥匙,带着庄丁往仓库搬运粮食去了。
鲁肃与刘晔相视一眼,同时说道:“蒙叔龙不弃,敢不从命,只是此处有一贵人仰慕叔龙之名,今日特来拜访。临行仓促,也没有备上什么礼物,还请叔龙不要见怪!”
第十章 祖郎归来
任夔目光一闪,看了眼刘尚道:“这位就是你们投效的主公吧?许子将素好品评人物,先是失于太史慈,今又失于刘尚,可见天下豪杰,非一人所能尽知!”
刘尚正在一边,听到任夔之语不由一惊,道:“先生怎知我名讳?”
任夔微笑施礼道:“将军之名早已传遍扬州,在下虽然退居乡野,消息还是能收到一点的。,庐江张勋三万大军正在猛攻皖口,将军缘何将兵来此?”
刘尚叹息一声,把刘晔如何被张勋拦截,自己如何发兵来救之事又说了一遍,道:“如今后路被断,只能从江夏借道回转鄱阳,因为子扬与先生有旧,所以才厚颜过来讨要粮秣。”
任夔一惊,肃容答道:“将军严重了,些许钱粮算的了什么,如不嫌鄙处简陋,还请将军暂住一宿,鄙人庄园聊备薄酒,以为将军洗尘。”
刘尚欣然答应,任夔可是魏国名臣,以才干著称于世,先是避居扬州,袁术屡次征辟皆不就,虽然袁术对他恨的牙痒痒的,但是一直没有杀他。现在被刘尚遇到了,那还能轻易放过。
当天夜里,刘尚就找来刘晔与鲁肃两人商议道:“任叔龙大才也,我甚爱之,只是此人富贵,恐怕很难收服其心,不知两位有何计策,能够让叔龙随我同回鄱阳之地。”
鲁肃想了想,道:“肃或许可以前去劝说,只是叔龙生性高傲,恐怕不是那么容易说服的。”
刘晔微微一笑,道:“此事易耳,主公立刻派人暗中宣传你的身份,就说叔龙已经决定舍弃此处随主公同回鄱阳,明日一早再驱赶农户于庄园之外,主公只需备至殷勤之意,叔龙必归心也!”
刘尚眼睛一转,心中暗暗欢喜,这分明就是赶鸭子上架啊,袁术对任夔嫉恨非常。只是碍于亲戚关系才一直不杀他。他们来时是做袁军打扮,任夔才会毫不犹疑的接待他们。要是被袁术知道任夔不但接待敌军,而且还赠送钱粮,那还不炸开了锅啊。
鲁肃显然也想到了这点,不禁有些为难的说道:“主公,这样不太好吧,任叔龙以诚待人,如此行事于礼不合!”
“大行不顾细谨,大礼不辞小让!叔龙大才,素为袁术嫉恨,我们这不是害他,而是在帮他啊,我们虽然扮作袁军,但是破绽百出,叔龙敢于冒险接待,其中隐情子敬可知?”刘晔胸有成竹的问道。
鲁肃一愣,继而了然道:“叔龙还是这样遮遮掩掩,若非子扬点破,肃还被他蒙在鼓里!”
刘尚一头雾水,不解的问道:“麻烦子扬说清楚点,你们打的哑谜我猜不透。”
刘晔呵呵一笑,道:“主公不知,叔龙志向高远,只因不从袁术,所以一直被羁縻在此,我军到来,叔龙之所以敢于接待,其心已有追随主公之意。只是他对主公前途尚有疑虑,所以才一直遮掩,想要再观望一段时间,晔今日此计,乃是助叔龙下定决心,彻底下定追随主公之心!”
“好一个断人后路之狠计,刘子扬,你就这样报答多年之老友乎?”大门猛然被人推开,一个人朗声叫道。
刘尚等人一惊,只见任夔一脸笑意,手里还提着一坛美酒,四个酒爵。
刘晔拊掌大笑,道:“好一个任叔龙,岂不知非礼勿听,深更半夜躲在门外听客人议论,不是主人所为!”
任夔笑骂道:“还好我偷听了,要不然被你们卖了我还要帮你们数钱!任某本来以为来了几位至交好友,没想到却是引狼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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