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就连耶律奚底就忍不住鄙视的看了合谷一眼:“这是典型没脑子的说法,现在咱们是要和宋朝作战吗?不是,辽国现在不能两线作战。没有清除楚王之前,我们和宋人就只能打一场局部战争,要是将战争演变为两国的大战,便宜的只能是楚王那些叛贼。合谷,这些年来,你的武艺是长进了不少,怎么脑子就是不开窍呢?”
当初耶律奚底在当北院大王的时候,合谷就是他的部将,这些年来积威仍在,合谷被耶律奚底这么一批,不由得低下了头,自己找个角落里坐下。
但是耶律休哥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他才是北院大王,刚才那一段话,应该是他对合谷说才对,但是耶律奚底虽然被剥夺了北院大王的职务,却一直在心里有些不服气。休哥不禁有些埋怨起萧燕燕的安排,已经将耶律奚底给革职了,就算是留在上京,或者是安排到南院也行啊。偏偏还是在北院,搞得自己很不舒服。
“暂时先不管这么多,要是宋军一直不出战的话,咱们退到北口去!”休哥下定了决心。
诸将纷纷点头,这也是没办法之中唯一的办法了……
休哥低叹一声,不禁想起了在高句丽和自己在一起的萧月影,这丫头逃婚一逃就没了影,后来才知道消息是跑去了宋朝那边,跟谢慕华在一起。但是现在两国又进入战争状态了,萧月影还不赶紧回来,还要留在宋朝那边做什么?
………………
“我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已经到了雁门关了,你的父老乡亲们都在关外,为什么你不回去呢?”谢慕华举着酒杯笑呵呵的看着萧月影。
“该不是想刺探了我这边的重要军情,然后让你的休哥大哥打我个措手不及吧?”谢慕华不怀好意的笑道。
萧月影白了他一眼:“倒是你做事还挺绝的,本宫还在这里,你却叫手下的人每天编那些段子来唱,那些士卒的嗓门大的要命,本宫就算堵上耳朵都能听得见。翻来覆去都是骂我们契丹人祖先的。难道你就不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吗?”
“哦,说真的,每天这么看到你,真不觉得你和那些五大三粗的契丹人是同族!”谢慕华调侃道:“倒像是我们江南水乡的姑娘似的!”
萧月影被他这一调笑,却没有发笑,板起面孔道:“怎么?难道只有你们宋人的江南水乡才能出得好女子,我契丹就不能出好女子了吗?”
“是我失言了!”谢慕华脸上可没有抱歉的意思:“你那位休哥大哥被我气得快吐血了,看起来契丹人退兵也就是最近的事了。我倒是着急的慌,要说你把你那位斜轸哥哥吹得天花乱坠的。怎么这么久还拾掇不了区区一个楚王?”
谢慕华很明白,楚王那边一完蛋,辽军就要退了,现在也不是打仗的好时机,等的好心急啊!
萧月影脸上闪过一丝奇怪的神色,淡淡的道:“很快,就有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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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何时轮到高丽人 ?[-99down]】
耶律清已经快要崩溃了,从昨天夜里开始,耶律清就无法再控制自己的军队。耶律斜轸的大军就像是从天而降一样,从四面八方对耶律清的军营展开了最猛烈的攻击,无数铁甲骑兵如同一道道黑色的洪流,幽灵般的出现在耶律清的军营四周,势如破竹的冲进驻地,将刚刚抓到武器准备反抗的楚王部下斩下脑袋。
这位以防御著称的大辽国名将,在和耶律清对峙了三个月之后,终于用一场猛烈的进攻结束了这一次战争。十万楚王大军一夜之间土崩瓦解,直到现在,耶律清都想不清楚自己输在哪里?明明他已经派出许多斥候,反馈回来的消息都是异口同声的指出耶律斜轸的主力依然在自己的北面,两支大军互相对峙。楚王毕竟是占据了地利,这里是他经营多年的地方。无论是在牧民的人心走向,还是在粮草物资的储备上,楚王都占据了上风,若是再继续对峙下去,率先支撑不住的,应该是耶律斜轸才对。
但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耶律斜轸用兵神出鬼没到了这个境界,几乎是鬼魅般的将主力部队分割,穿插到他的身后,趁着黑夜突然袭击,将已经习惯了这种对峙生活的楚王大军打的粉身碎骨。
南院的将士们毫不留情的收割着溃败的楚王军队的生命。在契丹人的心中,并不存在什么同胞不同胞,他们只相信最简单的丛林法则,他们只知道,大辽国只有一位皇帝,若是挑战皇位失败的,就不再是自己人,就要被他们用手中钢刀消灭。一夜下来,南院大军锲而不舍的追杀在楚王的身后。不知道砍杀了多少战士,不知道生擒了多少俘虏……
楚王一直在朝东面逃命,那里还有一位契丹的王,和耶律清是生死之交。之前耶律清发兵的时候,他也曾经起兵响应,却被耶律斜轸分兵一部挡在外围,虽然那一位藩王的实力有限。但是楚王只要逃去了他的领地,便可以有足够的时间来收拾残兵,重整旗鼓。楚王,需要的只不过是时间而已。这一夜,尽管大军崩溃了,不过真正被耶律斜轸杀死和俘虏的军队能有多少?两万?那已经是顶破天了,十万大军,将来楚王至少还可以召回一半,加上其他藩王的军队,转眼之间,楚王又可以聚拢一支十万大军出来。
这就是契丹人天生的优势,只要能骑马射箭的男人,都是战士,他们甚至不需要朝廷提供军械,因为他们自己就有盔甲,有武器,有弓弩。只需要往战马上一骑,只需要将他们编好队伍,便是一支能征善战的队伍了。除了在马背上生长的契丹人之外,任何民族都很难做到像他们这样全民皆兵!
楚王从沮丧的心情中又找到了一丝慰藉,身后的喊杀声越来越远,渐渐消失不见。自己的身边,经过一夜的奔逃,也剩不下多少人了。回过头来看看,大多战士还带着伤,身后稀稀落落也就剩下百十骑,初升的朝阳将万道霞光披在这些残兵败将的身上,显得格外诡异。战马跑了一夜,饥饿难耐,平素从来都不怎么吃野草的战马,低下头来,嚼着地上的青草。偶尔有战马仰起头打了个喷喷,却把那些坐在地上休息的战士,吓得魂不附体,以为又是南院的大军追杀来了……
军队已经成了惊弓之鸟,楚王情何以堪?
元灵图的身体可没有一般的战士那么强健,这一夜跑下来,几乎将这位老先生跑了个半死。气喘吁吁的坐在耶律清的身边,叹息道:“大王,歇一会还是继续赶路吧!”
他本是一番好意,现在只不顾是刚刚刷掉了追兵而已,耶律斜轸绝对不会放过耶律清的。是个人用脚趾头都可以想得出来,十万南院大军现在一定是在广阔的战场上展开了地毯式的搜索。安全只不过是暂时的,除非到了东边那位藩王的领地,不然的话,楚王这一行,生命就还是没有保障!
“你这么急着走?怕被斜轸抓住?”耶律清冷哼一声,轻蔑的看着元灵图:“我们契丹的勇士从来都是不怕死的!”
不怕死有本事你别跑啊?跟耶律斜轸在战场上拼个你死我活好了!这话,元灵图只能在心里想想,脸上还得不动声色的说道:“大王,不是我怕死。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咱们现在还是没有脱离险境,总要到了安全的地方重整旗鼓才好。那数万阵亡将士,还等着楚王给他们报仇雪恨呢!只要雄鹰留下一双翅膀,就总有展翅翱翔的那一天。这里距离昨夜的战场算不得太远,到了安全的地方,再让战士们好好休息休息吧!”
“本王大小也算是身经数十战,从来没有像昨天夜里败的这么惨!耶律斜轸到底是怎么把手下的骑兵绕过来的?本王怎么也想不透。难道我那些探马都睡着了不成?”耶律清喃喃自语道。
元灵图看了看那些或坐或卧,互相帮同伴包扎着伤口的战士们,心中也不禁涌起了一片悲凉。的确如此,耶律斜轸不愧是大辽国和耶律休哥齐名的战将,用兵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先以主力迷惑楚王,跟着分兵三路,百里奔袭,突入敌后,出其不意攻其无备。对峙了三个月,将楚王的军队已经拖得士气懒散的时候,猛然发动决战,毕其功于一役。这样的战术,实在是让人叹为观止。耶律斜轸是用时间换取战士的生命,若是一开始就要和楚王硬拼的话,或许一样能取得胜利,但是斜轸能忍,能沉得住这口气,能顶得住满朝文武的弹劾。更重要的是,他的身后,有手握辽国大权的萧燕燕不遗余力的支持,百分之百的信任。将前线指挥全部放手给斜轸。
楚王还想和这位大辽名将对抗,差的太远了!元灵图低低叹了一声,他自负自己智谋过人,却连斜轸用兵的路子都没有摸到,就已经被打的一塌糊涂。自己那些曾经震惊过许多人的计策,到了斜轸的面前就像是小孩子跟父母要糖吃的把戏一样,不值一提。元灵图的心中有些懊恼,当初为什么就要和楚王一起站在斜轸和大辽国朝廷的对立面呢?
难道是鬼迷了心窍?以为眼前这位楚王真的能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