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时节雨纷纷。。。啊。”王况一个没忍住,差点把小杜同志的大作给抄了过来,还好在吟出第一句的时候醒悟了过来,赶忙加了个感叹词。王况可不想把自己整得太过妖孽,已经抄了后世许多烹饪手法了,人不要太贪心了。再说了,就是自己要贪心,也要有这能力去贪。
“瞧不出来啊,二郎你这句话,真合如此意境,说得某都想哭了。”林荃淼听到了王况吟的这句。而一旁的王冼,毕竟是小孩子,在王况吟出那一句后就已经泪流满面了。可以说,王冼的丧亲之痛远过于王况,王况只是想到了后世的父母,而王冼则是真真切切的想起了自己在王村被一把火给烧的面目全非的双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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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坐看百年小杜
( )既然来到了杏花村,少不得总是要进去的。
这是个三间茅草搭成的简易酒肆,一间三面通透,只是简简单单的围了半人高的篱笆,摆着几张矮几,几个草蒲团,这就是店堂了。连着的另一间瞧样子应该是厨房兼着库房。第三间单独的立在后面,约摸就是店家自己住的了。
店家是一对中年夫妇,带着个七八岁的孩子,见王况他们进来,在招呼客人的男人就笑笑:“客人一路辛苦,坐下歇歇,吃口温酒暖暖。”将他们引到个矮几边上,取下搭在肩上的抹布抹了抹,尽管这案几并不脏。
店里的客人并不多,可以说是少得可怜,和店外官道上的人群比起来,王况算了算,千人中也就最多进来一两个歇脚,有的还只是喝口茶歇歇就走的。瞧这样子,这店的生意并不好。王况就有点不明白了,这么惨淡的生意,如何能延续数百年?但是王况这时候却是忘了,清明也叫寒食,一般白天都不能吃东西的,就是要吃也是吃冷的,所以今天没什么客人也是正常。刚才在城门那里,家丁说的怕今天饿着的话他也没听进去。后世清明节是没这么个忌讳的。
酒是肯定要叫的,店家很快就送来了个盛着热水的木盆,里面温着酒。菜式却是简单,这里只供应酱肉,炒豆子和咸菜,很快也就送了上来。
瞧着碟里冷冰冰的酱肉,林荃淼上上下下的大量着王况:“二郎,你会吃?”他很是怀疑,王况放着船上他自己做的那么多吃食不吃,却跑到这么个偏僻所在来,为的只是这一壶酒一碟黑乎乎的酱肉?再说了,今天可是清明,虽然并没说清明不能吃东西,但一般人都不大进食的。
“会吃,怎么不吃?难道菜点了是用来看的?”王况当然不能告诉林荃淼自己就是冲着杏花村三个字来的,再说了,就是告诉他,他也不会知道杏花村在后世的地位有多高。林荃淼却是误会了,又想起王况先前说的:长辈在心里。想了想,也不再说,是啊,长辈在心里敬着也就行了,再说了,若是自家长辈看自己这么饿着,怕也是会心疼,还是别让长辈心疼的好。于是也就心安理得的吃了起来。
事实上,酱肉并不难吃,只要能晒出好酱,用好酱做的酱肉也是别有一番滋味的。至少那肉可是真真正正的纯天然饲养的羊身上出的,比起后世用饲料填出来的要好了许多倍,王况在后世也爱吃羊肉,但他只买从内蒙草原上运来的冻羊肉,本地羊他是几乎看都不看一眼的,哪怕是现宰现卖的,只有有时候馋得慌了,又买不到好羊肉,才会吃上一两次。
有这么好的原料,做出的酱肉对于王况这个吃惯了各种添加剂的人来说,怎么做都是好吃的,但对于林荃淼来说,那就远不如王况整出的卤味了。所以林荃淼吃了两片酱肉,就不再理会,转而专心对付炒豆子去了。
不得不说,这店家酿酒着实不错,酒从壶中倒出来,清澈透亮,没带一点浑浊,要做到这一点很难,通常来说,酿的米酒在冷的时候是清澈的,但只要一温,总会有少许的浑浊。也许,这就是杏花村能够一直开到等小杜同志的到来的原因。
只是这下酒菜少了点。王况决定做点什么。
以前,如果说王况没穿过来的话,就没有建安富来客栈的现在。但这也带来一个可能,那就是随着富来客栈的崛起名声日隆,总会有那么个时候的到来,那时候往来的行人每到一处酒客栈,肯定会不由自主的拿来和富来客栈做比较。这一比,自然就落在了富来客栈后面,那对这个客栈酒来说,就是负面影响了,时间长了,想做大却是困难了许多,王况可不想被人戳脊梁骨,再说,烹饪就是要交流,有交流才知道自己的不足,才有提高的可能,若都是藏着掖着,那可不妙,现在是王况在烹饪方法上暂时领先,那就把自己掌握的传出去,等到会的人多了,就有可能有创新突破,到时候自己也能多学点。况且,就是目前,王况就碰到不少烹食方法是自己没掌握的,看来后世还是失传了不少技巧。
只是该如何开口呢?万一被人误会了说自己是来挑刺的,那就不是王况所希望的了。
正在一筹莫展的时候,店外跌跌撞撞的闯进来两个人影,一进门就叫:“小郎君你让我们一顿好找。”王况抬头看去,却正是原先跟着后面的那两个家丁,这两个一人提着个食盒,一人背着个水馕。
“你们怎么来了?”王况见他们提着食盒,自然大喜,却是不明白他们怎地能找到自己?另外,难道他们不怕狗报复了?
“某等回去寻思,小郎君说要买香烛,想来是要祭拜先人,若是只有香烛,也不大合仪。因此沐浴后就自作主张去后舱挑了些肉食并一壶酒给小郎君送来,也亏得那两个守城门的兵丁,他们正好换班,知到我等在寻小郎君后,便带着某到各城门的兵丁那去问了个遍,这才知道小郎君往秀山门外而来。”其中一个回答到,看来黄司兵当初挑选家丁的时候是费了一番工夫的,挑的都是尽职尽责而且心细的人,能从王况买香烛的事上联想到祭拜也是需要酒和肉食的,竟然不顾先前怕被狗报复的心理,给送了来。
他们能找到王况,想来就是那两个兵丁擒得了贼人心下对王况好感大增了,这才会带着着俩家丁到处打听,而守城门的兵丁其他本是估计不济,但认人的工夫总是要比常人强过许多,因此连说带比划一下,秀山门的兵丁自然也就能知道有这么一行人出了城,否则想要这么快找到王况也是不大可能。
林荃淼嚼了会炒豆子已经嚼怕了,这下见到食盒,哪里管得那么多,一把就抢了过来,打开食盒,三下两下的就把食盒里盛着的卤肉,风鱼等等一股脑的端了出来:“这风鱼和咸肉还没煮熟,怎地也端了来?”
王况白了他一眼:“小淼淼你是越来越没出息了,这是祭拜用的。”
林荃淼却是理直气壮的回他:“祭拜却是用不了这么多,各色有一碟就成了。”
王冼眼尖,一眼就瞄到那个刚才说话的家丁嘴巴还在动着,手一伸:“拿来,回去还你双倍。”
那家丁苦着脸,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递给王冼,王冼说回去还他双倍等于没说,他们这些天跟着王况,在吃的上面,王况从没亏待过他们,都是自己想吃就自己去拿的,只是昨天夜里觉得今天不能吃热食,这才去打了野狗来吃。可昨晚吃的这时候早已经消化完了,肚子里空空如也,又不能吃热食,就随便抓了把油炸花生在怀里揣着,没想到却是被王冼看到了。
“二子你又欺负他们了。”王况见那家丁的苦瓜脸,有些不忍。这个王冼,这些天在船上没地可去,加上在船上看书也眼晕得很,就天天和黄大还有这几个家丁以及那些羽林军腻在一起。他年纪尚小,不过十二岁,被柳老先生调教了几年,待人接物也是彬彬有礼,因此很是得大家伙的欢喜。但王冼骨子里却是被王况影响太多,对繁文缛节也是不大喜欢的,和这些人闹熟了,王冼也就不在紧守那些礼数,和他们常常是没大没小的,有时候甚至能为了一小片的生鱼片而你追我赶,好不热闹,船上也因此多了几分活气(生鱼片中国自古就有,就是现在的客家菜里,还一直保留着这道菜,各位书友若是去客家作客,生鱼片可别忘了吃。)而那些人呢,一来因王冼年龄小得人喜欢,二来王冼是王况的弟弟,自然事事都让着他,通常打闹一会儿,总是会让王冼得逞。
“小郎君莫怪,三郎这是和某等闹着玩呢。”那个家丁见王况说王冼,连忙把王冼一把拉到自己身后,生怕王况真的怪罪王冼。小郎君别看平时笑眯眯的,但发起火来也是很凶的,就说从金陵出发后的那次,羽林军捕了几只河豚,王况让他们给放了,王冼不愿意,说是河豚鼓气的时候肚子圆鼓鼓的好玩,非要留下来养不可。就为这事,王况发了很大的火,把王冼都吓哭了。
王况无奈的摇摇头,到底我是王冼的哥哥还是你们是王冼的哥哥啊?
不过那家丁掏出来的油炸花生倒是给王况一个好由头。王况摆了摆手:“今个你们俩立了一功了,回去后定要让黄司兵好好奖赏你们。还有,若是你们家有亲友什么的需要谋生活的,如果愿意,可以去富来客栈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