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纵透过车窗暗中注视着街面上的情形,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进入这个小镇时,车队一共通过了三道关卡,这只是明面上的关卡,还没有算上那些暗哨,足以说明这个小镇的重要。
车队在一所宅院前停了下来,这处宅院就是功德教给怜儿和黄伟杰等人准备的住所,是小镇上数一数二的一座宅子,已经配备好了丫鬟和家丁。
鲁长河与怜儿和黄伟杰等人寒暄了几句后就离开了,怜儿和黄伟杰等人第一件所要做的事情就是分配房间。
这个宅院是个几进几出的大宅,有着五六个小院,这样算下来足够众人分配,为了安全起见,怜儿和黄伟杰等人选择了三个挨在一起呈品字形的小院居住。
其中怜儿和白玉、万雯住一个院子,黄伟杰和叶镇山各自领着几个人住在另外的两个院子里。
谭纵虽然是个男人,按理说应该与黄伟杰或者叶镇山在一起住,不过他最终却与怜儿、白玉和万雯住在了同一个院子里,谁让他是病人呢,怜儿和白玉不放心让他和黄伟杰或者叶镇山在一起住,生怕他受了委屈。
怜儿和黄伟杰等人这次前来带了服侍的丫鬟和下人,那些丫鬟和下人接手了这三个小院的日常起居的料理,功德教安排的那些丫鬟和下人只好忙别的事情去了。
对于怜儿和黄伟杰带来的那些下人们,功德教的人没有办法计较,因为怜儿和黄伟杰等人毕竟也算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和公子了,自然用那些经常伺候自己的人顺手。
自从来到了小镇,一连好几天,怜儿和黄伟杰等人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下棋的下棋,喝酒的喝酒,赌钱的赌钱,这样的话即使功德教想找他们麻烦也找不上。
怜儿和黄伟杰等人不出去,他们是安全了,可谭纵就不能了解功德教的内部情况,要是一直在这个宅院里待下去的话,那么他这一趟可就白来了。
因此,第五天的时候,无精打采的谭纵缠着怜儿和白玉陪着他出去买冰糖葫芦,他随着车队进镇的时候就注意到路边有卖冰糖葫芦的小贩。
怜儿和白玉知道谭纵喜欢吃冰糖葫芦,而且这几天可在宅院里给憋坏了,因此两人和黄伟杰、叶镇山打了一个招呼,带上了几名护卫,和谭纵一起出门散心:她们虽然能在这里熬时间,可是有着小孩心性的谭纵如何能待得住呀。
叶镇山不放心怜儿,想要跟着去,不过黄伟杰暗自拉住了他的衣袖,不动声色地瞅了一眼被怜儿和白玉夹在中间的谭纵,叶镇山顿时明白了过来,他要是去了的话岂不是大煞风景,于是干笑着目送谭纵和怜儿、白玉等人离开。
再者说了,有了能一掌推飞他的谭纵在,叶镇山去还是不去,意义真的不太大,如果连谭纵都不能保护怜儿和白玉的话,那么他更不行了。
离开了所住的宅院后,谭纵显得特别兴奋,兴冲冲地领着怜儿和白玉在街上溜达着,买了不少小吃,拿在手里大嚼特嚼,在这个繁闹的小镇上,根本就感觉不到丝毫旱灾的影响。
谭纵看似轻松悠闲,其实他很清楚,当他和怜儿、白玉等人走出宅院大门后,几名行人打扮模样的男子就悄悄尾随着他们,关注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既然你们想跟着,那么就跟着吧,谭纵对被跟踪丝毫也不介意,如果功德教的人放任他们在这个小镇上瞎晃荡的话,那才不正常。
第六百四十六章 麻烦上门
在街面上逛了一圈后,已经到了中午,谭纵和怜儿、白玉等人去了镇上最大的酒楼,在二楼要了一个包厢,准备在酒楼吃午饭。
“真想不到,功德教竟然将这里治理得井井有条。”临窗的座位上,白玉瞅了一眼街面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和热闹繁华的景象,扭头看向了一旁的怜儿,颇感意外地说道。
“治小地易,治大地难,这里只不过是一个小镇,别说功德教,就是咱们洞庭湖也可以将此打造得如此繁闹。”怜儿望了望街面上川流不息的人群,冲着白玉摇了摇头,“如果功德教真的有能力的话,那么咱们沿途就不会看见那些荒凉的景象了,这里只不过是他们迷惑人心的一个工具罢了,使得那些纯朴的灾民被眼前的假象所蒙蔽,进而追随他们,给他们卖命。”
谭纵坐在屋子里的桌子旁津津有味地吃着从街上买来的小吃和点心,听见怜儿的话后,嘴角禁不住流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怜儿刚才的话可是一针见血地捅破了笼罩在这个小镇上方的繁华假象,功德教将这里打造了一个太平盛世,无非就是想笼络人心而已。
刚才在街上的时候,谭纵特意留心了一下,发现街面上的不少人都是操着外地口音的外地人,面对着小镇的繁闹,双目中充满了无比的憧憬和向往,很显然是功德教从外面喊来特意“参观”这个小镇的,给那些人画了一张大大的饼。
不得不说,功德教确实有一手,镇上各种商品的物价只是大顺其他地方的三分之一到四分之一,完全就是按照成本价或者低于成本价的价格在销售,营造出了一种物资丰沛的繁华世道,非常能蛊惑人心。
虽然在酒楼吃饭的食客很多,不过怜儿和白玉点的菜还是很快就端了上来,看样子是受到了特殊的关照,怜儿和白玉心知肚明,自然也不点破,安然享受着这顿丰盛的午餐。
如果按照岳阳府的物价,这桌酒宴至少需要二十两银子,不过按照菜单上的物价,怜儿和白玉只需要花费五两银子,堪称是物美价廉。
正当谭纵在那里埋头吃着饭,而怜儿和白玉谈笑风生的时候,包厢的门忽然被人推开了,一名喝得醉醺醺的中年男人手里端着一杯酒,一身酒气地走了进来。
见此情形,守在门口处的几名护卫立刻迎了上去,挡住了那名中年男人的去路,谭纵和怜儿、白玉也不由得抬头望了过去。
“滚开,大爷过来敬酒,有你们什么鸟事。”见那几名中年护卫竟然敢挡自己的路,中年男人冷笑了一声,口中骂骂咧咧地说了一句,伸手去推拦在前面的一个国字脸护卫。
国字脸护卫随即抓住中年男人伸过来的手臂,接着按住了他的肩头,按着中年男人的手臂,将中年男人牢牢地按在了那里。
“哎哟,敢跟你大爷动手!”中年男子没想到国字脸护卫会动手,不由得恼羞成怒,将手中酒杯里的酒水哗啦一声就泼在了国字脸护卫的脸上。
国字脸护卫被浇了一个正着,他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额头上青筋暴胀,面无表情地地继续按着中年男人的手臂。
此次前来功德教的护卫都是洞庭十枭精心挑选的精锐,如果这要是在洞庭湖的话,国字脸护卫被如此挑衅的话绝对会动手揍得中年男人满地找牙,可这里是功德教,他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否则的话就使得怜儿等人陷入困境。
“把这个醉鬼扔出去!”怜儿的柳眉微微蹙了一下,正要开口,她身旁的白玉已经冷冷地吩咐门口的那几名护卫,虽然她们此次前来并不准备惹事,但要是有人想找麻烦的话,她们也不会任人欺负的。
几名护卫早就想修理这个讨厌的中年男子,于是一拥而上,抬起中年男子,走到门口一把将他扔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走廊上。
走廊上有一些食客和伙计,见状纷纷望了过去,指着躺在地上半天起不来的中年男子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你们他妈的找死呀!”中年男子见自己成为了别人眼中的笑话,顿时勃然大怒,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拔出腰间的刀,冲向了怜儿所在的房间。
“滚!”不等中年男子靠近,国字脸护卫刷地拔出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口中冷冷地说道。
“你们等着!”刀刃冰凉,使得中年男子禁不住打了一个冷战,他望了一眼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国字脸护卫,色厉内荏地撂下了一句狠话后,踉踉跄跄地离开了,模样显得十分狼狈。
国字脸护卫冷笑了一声,领着身旁的护卫退回了房间里,他原先还以为中年男子是条汉子,没想到却是一个欺软怕硬的软骨头。
“大家都小心了。”怜儿听见了中年男子的话,于是娇声嘱咐了国字脸护卫等人,中年男子来得蹊跷,很可能有人故意找麻烦。
国字脸护卫等人闻言,立刻提高了警惕,散开来守住了房门,防备中年男子带人来寻仇。
谭纵自顾自地在那里啃着一个红烧猪蹄子,他将刚才的一幕看得一清二楚,那个中年男子很显然是故事上门来找碴的,如果说幕后的主事者,除了那个儿子被他扔进了洞庭湖里的鲁长河外,他实在想不出功德教里有谁会这么做。
对谭纵来说,这或许是一件好事,鲁长河想要为儿子鲁朗报仇,那么势必会采取行动针对怜儿和黄伟杰等人,这么一来的话,他就有机会接触功德教在这个小镇上的首脑。
不久后,就在谭纵啃完了那个猪蹄子的时候,门外的走廊上传来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接着只听得砰的一声,房门被人踹开了,一群拎着刀的大汉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