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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贼 (常书欣)


  孙韶霜眼睛亮了亮,似乎洞悉到了这位总队长铁面隐藏下的热心肠,这个让孙教授很羞赧,有点难为情地道着:“撤不回来了,计划是年前就开始实施的,招蓦的都是我所在的省各警队的志愿者,两省的省厅也试图通过这样一次传统侦察和警务技术提升相结合的路子,为打击类似小案高频率犯罪积累经验,他们已经潜入几个扒手团伙里了,否则我不可能这么大胆地接下你们这个烂摊子。”
  是省厅定的计划,而且是异地用警,招蓦的志愿者,已经开始很久了,徐佑正意识到已经无力挽回时,他捂着脸抹了把,唏嘘一声道着:“我们的队伍好就好在这儿,总有挺身而出的,让你的血冷不下来,好吧,需要我做什么,您只管吭声,我豁上这把老骨头了。”
  “什么都不需要做,假装不知道就行了,他们正在给我们带回源源不断的消息,否则十多年的电子档案,您真以为我的记忆力能这么好,把江湖各派分得这么清?”孙韶霜笑道。
  徐佑正无语了,他呲了一下,马上又警觉了,惊声问着:“他们?到底有多少?”
  “除了盯布狄这个团伙的贝琳,还有好几个,有的在外围,有的已经混进窑村扒窃团伙了。”孙韶霜小声道,掩饰不住地兴奋。
  不过这事听得徐佑正脸色变了,愕然而且惊恐,他彻底无语了,而且手颤了颤,左眼皮跳了跳,有一股子不详的预兆袭来。他无法表述这种很不舒服的第六感,但从警的经验告诉他这是:
  危险!!!
  ……………………………
  ……………………………
  口袋里,掏了一摞钱。
  裤腰里,掏了一卷钱。
  裤裆里,又摸出几个叠好的钱。
  当平三戈以为藏钱的方式不外乎这么几种时,布狄又把裤腰口边上抽了抽,卷成一条的纸币展开,又是好几百。
  大写的服字还没说出口,臭哄哄的鞋子一脱,两只鞋底里又抽出几张来,可把平三戈和熊二强看傻眼了,佩服得五体投地啊,这货吃喝加烂嫖又是一副算不清账目的蠢相,居然存了这么多钱。
  不过还不够多,那开养老院的大麻子脸大婶整好布狄给的钱数数,也不嫌弃那儿掏出来,就是嫌弃还不够多,忿忿道着:“要交你多交点,每次都是欠一两个月才见着人。”
  “你想的美。”布狄严肃道着:“万一我爹伸腿瞪眼了,那不白便宜你了?”
  “那你也别亏着我啊,谁不知道你爹年轻时干啥的?你这也不是挣的,肯定偷的。”大婶很不客气地甩甩钱。
  布狄更不客气了,据理力争道:“那我也是凭本事偷的,亏着我你合适啊?”
  “不够,一月六百八,你爹可连厕所都快上不了了,这得人伺候啊,衣服总得洗吧,床单总得洗吧,那洗衣粉肥皂不要钱啊?”麻子婶数了数,除补上欠款,还得多交三个月的,以防万一伸腿瞪眼没人给钱了。
  布狄开始耍赖了,掏着空口袋翻出来咧着嘴道着:“没啦,偷也得需要时间啊。要不把铁炉村那房卖给你?”
  “扯吧,你那村都快没人了,住鬼啊……我可告诉你肥崽,再欠下钱我把人直接送回你铁炉村啊。”麻子婶威胁道。
  难道见布狄说软语,开始央求了,实在看不过眼的平三戈捅捅布狄,布狄回头时,却是平三戈把那个粉色的钱包递上来了,布狄一下子看愣了,再看熊二强,有点舍不得,可又有点不忍地,从裤裆里掏掏,把刚分到手的赃款,给递给布狄了。
  “啥意思?哥这人品借钱可从来没还过啊。”布狄提前打预防针了。
  “给你吧,不用还,人都这样了,在乎点钱就没意思了。”平三戈道,熊二强回头看了眼院外坐在墙根青石上乘荫凉的身影,也是同情道着:“就当给贼王爷上供了。”
  布狄愣了愣,然后没心没肺笑了,数了数,又给了麻子婶一摞,多交了仨月的那麻子婶才算罢了,剩下的又给平三戈扔回去了,熊二强那点却是动也没动还回去了,这货不客气的,连个谢字都没有,三人出去时,那麻子婶不无诧异地又瞅了眼。
  其实和那些孤寡比起来,院外那个古风城算不错的了,偶而有人送衣送钱,这不,中午还割了二斤肉做了顿饺子,其他老人可就没这待遇了,一年到头儿孙难得见一回。
  “真是老天不长眼,有儿有女的没人来看,一个作贼的,反倒还有人养着,哎……”
  把钱掖到了腰里,麻子婶咧咧道了句,钱落袋倒是安生了,也客气多了,给布狄众人提了壶开水,放了罐碎成末的劣茶,这玩意,得是当上宾招待了。
  炎热和失望袭来,让平三戈和熊二强都显得有点不耐烦,城市里混惯了,还真有点不习惯乡下的生活,空气倒是不错,就是混合着牛羊猪粪的味道。环境倒是不错,就是知了聒噪得比车声还闹。偶而坐坐吧,没准觅食的鸡或者谁家的狗就光顾来了,走着走着就朴哧一声,给你拉一堆或白里带黑、或黄里夹白屎,恶心得平三戈噗声把一口水给喷出来了。
  熊二强呲笑了,直道着:“三儿,你没在乡下呆过?”
  “还真没有,我老家在厂矿上。”平三戈道。
  “快别提厂矿了,比乡下还穷呢,一下岗啥都没有啦。”熊二强道,这位据说是纺织厂下岗工人家属,前些年父母下岗加离婚,于是造就他这么个没人管的祸害,跟着一帮人无数事事的打起铁路上的主意了。
  “哎,布狄啊,你和你爹长得咋差别这么大,就像转基因啦。”平三戈回头看布狄给老头喂水喝时,笑着问了句,布狄嘿嘿笑道着:“不是亲爹,道上规矩,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们一拔娃都叫他爹……妈的,他能时候老说我傻,现在看吧,他傻了,那些不傻的可不来啦,妈的,只有老子还来,辛辛苦苦偷点钱,还得养活他……哎我说爹啊,我说你啥时候伸腿瞪眼呢,我都快养不起你啦,再严重点,要是躺着不能动,麻脸婶还让加钱呢啊。”
  平三戈和熊二强听傻了,一会儿叫爹,一会儿给爹当老子的,估计这种神逻辑也只有布狄才有,偏偏这种逻辑桥爷仿佛根本不在乎一样,喝一半漏一半,嘴里呵呵有声,像极其开心,布狄端着缸子和两人说道:“听听,我爹说了,祸害命长着呢,好人才不长命。”
  “厉害,这才是桥爷。”熊二强景仰了一句。
  平三戈点头道着:“确实厉害,要不教不出这么厉害的布狄,哎布狄,你这辈份将来也是爷字辈啊,可咋就没人买你的账呢?桥爷的弟子应该不少吧,咱们不能混得连个窝都没有啊。”
  “弟子多是多,可都不仗义啊,他爹这样都没人看一眼,你说投奔他们,将来还不得迟早把咱们卖了?”布狄道。
  也对,这是一个最朴素的判断,连授业恩师都不念旧,又怎么信得过?可反过来讲,恩师本身就是贼师,本身干得就是偷鸡摸狗,指望这类人讲道义?
  种种的不合时宜,估计也只有在布狄这号脑袋不灵光的人身上出现。这不,这家伙开始回忆住昔了,据他最早的记忆,就是在街上偷,有多早呢?布狄掰着指头数数,五六岁吧,那时候长安街上的冰棍还是一毛钱一根呢。怎么偷呢,有大人带着他,给穿着像样的好衣服,到酒店吧台,专拎那些办入住和退房手续的客人。
  人比吧台矮,很隐敝,万一发现大人就出面了,装模作样教育一顿把孩子牵走,客人肯定不当回事。不过要是没发现就惨了,行李箱转眼出门就不见影了,布狄神往地回味着那时的幸福生活,没监控,警察管得也不严,妈的天天在饭店好吃好喝呢,直到教唆他的“大人”被抓了,他又回到街上睡桥洞。
  “后来呢?”熊二强崇拜地问,布狄的贼龄绝对能当他的前辈了,看这样肯定是有了奇遇才有今天的成就哇。
  还用说吗?后来还不就被这老家伙捡回来了,一根冰棍就把我哄走了,妈的后来给关在铁炉村练。
  老家伙自然是桥爷了,一根冰棍就上贼船的往事,把平三戈逗乐了。熊二强却是好奇练什么,布狄随手拣了几颗小石子比划开了:“玩石子,两手交叉撂,能玩到沾手不落地,和杂技一样,手好的能练到七到九颗不落地……还有练准头,十米外的罐口巴掌大,扔出去的石子和牌得进罐口。练了一两个月差不多了,才练夹皂片,水得熬到烧手,但烫不到脱皮那个温度,皂片得一公分左右厚,进水下一半才出手,夹不出来落盆底,妈的,立马挨打……这老家伙手黑着呢,我挨打最多。”
  布狄忿忿说着往事,熊二强兴味盈然听着,而平三戈就听出门道来了,他出声道着:“这是循序渐进的方式,玩石子是练灵活性,手指灵活到一定程度,再去练夹皂片就事半功倍了,其实那块皂片就是钱包,练多了可以保证在任何情况下不失手。”
  “嗯,可以啊,我前两年才明白过来……你倒一下就明白了。”布狄赞道。
  平三戈不好意思道着:“和打游戏还不是一个道理?玩多了就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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