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业系偶像 (影子有心)

　　然后他发现，他的床都还在三叔的院子里摆着。他昨晚是在小勇哥家打的地铺。
　　李程昕抽空看看系统中显示的自己的资料。
　　【姓名：李程昕】
　　【年龄：27】
　　【职业：农业主播】
　　【声望：7734】
　　【装备：无】
　　【属性：白皮】
　　【系统贡献值：7498】
　　【累计直播时间：3小时27分】
　　“欸，声望和贡献值居然增加了！“
　　李程昕一眼就看出了系统资料中的不同，再回去翻翻声望和贡献的日志记录，发现除去一开始就有的五千多声望值，其余的声望和系统贡献都来自于那场直播。
　　李程昕心里一算，一场三个多小时的直播，平均每小时两千多的贡献值。
　　所以，问题来了，贡献值有什么用？是不是像别的系统一样能拿来抽奖和在系统商城买东西？
　　其他改变包括，职位变成了“农业主播”，李程昕觉得有些尴尬，自己家基本都是渔民，他本科学的是海洋环境，后来由于父母出了海难，才放弃了海洋专业，去找了个八竿子打不着边的工作。总之，他的经历和农业还真没什么大关系。
　　声望增加了小两千，李程昕猜测这是他的粉丝数量，但绝对不是他的微博粉数量，因为他的微博账号早在他返乡前就注销了。
　　这个叫做“白皮”的属性是个什么鬼啊！他一开始以为这属性栏会显示诸如敏捷、力量等的身体属性数值，却没想到就因为直播的时候观众们叫他白皮小哥哥，他的属性居然就变成了“白皮”，这到底是什么鬼属性嘛！
　　问了一堆问题，系统毫无反应，继续当它的哑巴。
　　正当李程昕准备挥手关闭系统界面，下一刻：“宿主花费5000系统贡献值，购买自动拾取宝箱功能，初次消费奖励宝箱拾取成功。”
　　于是李程昕就眼睁睁地看着视野中金灿灿的箱子打开，跳出了一本书。书本封面上写着几个字：“系统使用说明书”。
　　下面还有两个选项：【提取实体书】【下载手机电子版】
　　于是他选择了下载手机电子版。
　　当下手机就是一震。
　　李程昕拿出手机一看，通知栏上，他平时使用的的小说阅读软件突然给他发了一条消息。
　　划开菜单栏，小说软件提示：“文本《系统使用说明书》下载完成。”
　　这一手玩的，李程昕都不知该怎么形容这个造妖的系统。
　　收起手机，打算晚点看看这系统有什么用处。
　　在李程昕查看系统的这段时间，小勇哥也去查看了直播间后台的信息。
　　“刚才我们那个直播最后居然有将近两万观众，以前我的直播都没超过过一千人。”
　　李程昕沾沾自喜：“这可都是因为我昨晚做的那些策划和准备！”
　　“也不只是这个原因吧，”林一一分析道，“一是本来这个时段没什么人做直播，二是韭菜这个标题点选得能吸引观众，第三才是昕娃儿的策划一环接一环地留住了观众。不可否认的是，村里和小勇哥的微博关注数都有了大量增长，这是积累受众的一个开端。”
　　“我刚才算了一下，这次直播的打赏和礼物，除去网站的分成，我们居然还能拿到三千多块钱！$_$”小勇哥对直播收入的数量非常惊喜，这是他收入最多的一次直播了。
　　“三千块，我们两个……三个人平分？”李程昕对收入表示满意。
　　林一一摇头上前：“你想多了，这个账号绑定的是村子的账户，我和小勇哥可是都有出勤工资拿的。你呢，只是来帮忙的。”
　　李程昕听到这番“分配之法”，顿时如遭雷击。
　　陈二大爷笑呵呵地抱着洪鸣村的泥塑和几个晃过来看采访的老伙计们聊天。他收到了大笔订单，不只是韭菜，还有韭黄，韭菜花和一些韭菜做的腌菜。这时候就受小勇哥所托，帮忙询问有没有其他老人家知道泥塑的来历和处置方式。
　　大家聊了会儿天，就分散开了。
　　林一一自然是回村办公室整理订单；小勇哥回家收拾收拾，继续去跟着正文叔和正武叔上工；李程昕则打算去三叔家找点纸钱纸元宝之类的，去祭拜父母和前任老村长。
　　三人分头去了，李程昕的路线是从村头走回村尾。一路上，他发现村民们变得十分友善，即使是往日并无半分交情的村民都老远对他打着招呼。
　　回到老屋，前一天还颤颤巍巍立着的老屋彻底坍塌，变成了一堆废墟。
　　三叔正在他院子里整理着散落的砖块。
　　李程昕连忙大步跑过去，接下三叔怀中的砖块：“三叔啊，这种体力活我自己慢慢做就行了，您歇着吧。”
　　“我反正在家一个人也是闲着，这么一点活完全没问题的。倒是你啊，昕娃儿，我听村里人都在夸你呢。说你今天做那个什么‘网络直播’，帮村里卖出去很多农产品啊。”
　　李程昕这才知道为什么村里人突然都变得友善了，这消息从村头到村尾的速度可比他走过来快得多了。这么一想，大概也能理解为什么大家都知道他是失恋了才回村休养的。那都是三叔传出去的流言啊。
　　“先不说那个，帮村子打算，也是我应该做的。三叔啊，你家有纸钱元宝吗，我想去趟祠堂。”
　　“当然有的。”
　　在农村，大家住的地方虽然不大，但比起城里却有更多的储物空间。此外因为交通不便，大家都习惯买些日常用品备着。
　　三叔回自己院子里，不一会儿就从阁楼拿下一个大篮子，里面香烛纸钱都有，还有用锡纸折叠的金银元宝：“自己拿吧，给你爸妈多烧点。”三叔又从屋里拿来几个苹果、桔子和一把桂圆。
　　李程昕又和三叔说了自己还要祭拜老村长从伯的事，于是又被塞了一份纸钱和贡品。


第9章 祭奠
　　李程昕拎着纸钱祭品朝祠堂所在的北坡走去。
　　大概是李程昕上小学那时候，村里请了县城有名的道士来看过，最终决定把祠堂搬到了村子边缘的北坡上。
　　说也奇怪，就那么一个变动，当年村里一拨小孩子纷纷考进了县里省里的学校。大家都传言道士灵验。
　　李程昕心里却暗笑，除去迷信地说是祠堂风水的原因，更多也是海边的穷孩子们本身就聪慧，加上吃苦耐劳，经过前面那一段苦难的日子，大家都想通过读书改变命运。
　　但是无论如何，对于祠堂这个村里祖先安息的地方，大家总还是要认真对待的。
　　李程昕记得老祠堂是民国风的青砖结构，带一个海边渔家的普通屋顶，大块的青砖上用石灰涂白，墙上画了很多七彩的壁画，大致都是什么渔民打渔，农民种地之类的土味壁画。
　　而全村一起捐款，有钱出钱有力出力的新祠堂，则又恢复了更加古老的风格。石板地基，全木质榫卯斗拱的结构看上去像一个小庙。窗楹、檐角有木雕的劳动景象，也有梅兰竹菊之类。
　　春节时候贴的春联还在，红纸依然鲜艳，是村里老人写的：
　　祖公宗德流芳远，
　　子孝孙贤世泽长。
　　横批：绵百代昌。
　　推开虚掩的正门，进去就能看到满墙按照分支和辈分排布的牌位，前方有供桌和香坛，墙边是烛台，绣着捐赠、建造人的名字的锦旗。
　　那时候正文叔和正武叔还在外面打工，村子里请了县里专门修建道观的老师傅过来指导的。
　　新祠堂以它格格不入的风格陷在北坡上一个小凹坑里。这个时候，祠堂附近一片冷清，这正是春节过完，清明未到的时候。平时不太会有人在这个时节往这边过来做祭拜。
　　李程昕在祠堂角落找了一把扫帚，先把门口的灰和落叶扫干净，又找到老村长和父母的牌位细细擦干净。才把四根红蜡烛插在可以插好多蜡烛的大型烛台上，放好贡品，又点了一大把香。
　　正准备开始祭拜，却闻一阵歌声传来，正是用本地土话唱的祭文，大致意思也便是祈求祖先护佑，风调雨顺，家人平安的。村里老人会在大祭祀的时候一起唱这首歌。
　　李程昕这一代已经没有人会唱这首歌了，他本身很小就去外面读书，连土话都说得不怎么顺溜，所以只能勉强听懂歌词。
　　歌声让李程昕恍惚了一会儿，待歌声完结，李程昕挥手关闭了这个突然跳出来放歌的系统，一时有些无奈，也有些感怀。
　　青烟渺渺，竖直朝上方飘去。
　　李程昕双手合十，恭下身子，心中默念想对父母和老村长的话……
　　“……我回来了……我很想你们……谢谢……”
　　“……我做的事对吗……我很绝望……请帮帮我……”
　　“……盈盈……公司……对抗……”
　　“……小勇哥……我们家的老房子……直播……”
　　“……这系统是什么鬼……能不能卸载啊……”
　　（系统：警觉）
　　“拯救……救赎……”
　　在祠堂里拜了又拜，将手中的香插在香坛里。李程昕在祠堂里叨叨嘘嘘了两个多小时，把他这几年埋在心里的话说了个遍，才站起身来，在院脚石头堆出的小坑里把纸钱都烧了。一阵山风吹过，纸灰飞向远处的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