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知道是什么促使自己说这些话,或许是重生的心情还未平静吧,也或许是真情流露。
安子善转身轻轻推开门,走了出去,刚关上门就听到里面有其他老师的声音传来。
“文老师,你这个学生很是懂事啊,有礼貌,说话很中听。”一个明显是男老师的声音轻笑着说道。
“嗯,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这孩子突然这么懂事,我差点被感动哭了,以前说过他几次,脾气倔的很,改变也不是很大,今天这孩子说的这些像是突然长大了一样,我都蒙了。”
文老师的声音轻轻的飘了出来,有一丝微微的笑意蕴藏其中。
安子善站在办公室门口边上咧嘴笑了起来,文老师啊,您可真是睿智,我可不就是突然长大了,十几岁的身体里面有一个三十多岁的灵魂啊。
不过,这也不算啥问题,成熟的孩子很多,安子善也不太在意,不过有些细节确实要注意,他想着。
记得前世大哥曾经对他说过,一个人总有一天会成熟,会顿悟,会明白,或早或晚而已。
还好,今生悟的很早,时间还很多。
第3章 飞鸟与鱼
黑夜交错而过的船,白昼没有标记的帆,同一次潮汐搁浅沙滩的贝壳,同一场暴雨中蜕变的鸣蝉,这一天,安子善突然发现,他与她那么相近,却又那么遥远。
她,张玲玲,他的同桌,那个学习成绩优秀到变态的的姑娘。
他们曾经有过一段恋情,那是他大二上学期的事情,一次短暂到不足半年而又记忆深刻的爱情。
前世初中毕业之后其实他们就没了联系。
她考上了县里的重点高中莲山一中,而他去往了莲山县下属乡镇上四所高中之中排名最末的一所,好似命运将不同路,就没了联系。
而在安子善大一寒假回家的一次初中同学聚会上,他们再次相遇。
老同学相遇好似有说不完的话,她就读于985高校的哈工大,虽然他所在的学校相当一般,她也丝毫没有轻视的意思,相反两人相谈甚欢。
后来两人从聚会现场离开迈步走在莲山县的沿河路上,谈兴不减,以致于张玲玲错过了回家的公共汽车,无奈让安子善骑自行车把她送回家。
坐在安子善的自行车后座上,张玲玲轻轻的揽着安子善的腰,开心的说着各种各样的趣事,爱情的嫩芽顺其自然的萌发了。
大学校园里的一切好似都洋溢着青春的气息,一丝小暧昧都会让人回味无穷,爱的很简单,很纯粹,不爱也是如此。
就这样两人确定了恋爱关系,后来各自回了学校,平常的打电话、发短信、写信,都是情侣日常。
他们两人的学校一个在南方,一个在北方,相距有2000多公里,穷学生,难得见面。
他们恋爱后的第四个月,某一天她突然提出了分手,安子善毫无准备,但却也没有纠缠,他尊重她的选择,只提出了一个要求。
见一面,老地方。
在当时初中同学聚会他们一起走过的沿河路上,他们从那棵粗壮的大柳树下面再次走过。
一路上,谁也没提关于以后怎样的话,然而两个却都知道,今后是一定不会再见面了,即使偶然再遇到对方,那也是谁都不想发生的。
爱情也好,生活也好,又有什么是自己事先可以想到的呢?
纵然是想到了,也并不能改变什么,仍只能是随着它发生,再随着它离去。
幸福也好,痛苦也罢,其实都没有用,真实的生活原本就是无常的。
他们两个,就像是飞鸟与鱼的故事,她是飞鸟,而他是那条游鱼。
只是,安子善怎么也不曾料到,生活居然会无常到这个地步,他们会以这种方式在时隔二十多年后再次相遇。
往教室走着的路上,安子善居然有一丝无所适从的感觉,不知该以何种态度去面对现在的她。
呵,安子善晒笑的摇了摇头,自己实在不是一个看得开的人。
如何面对的问题,走一步看一步吧,至少现在两个人之间没有任何的故事,而他也没有想法要发生什么故事。
不过刚刚被她摆了一道,绝不能忍,一定要给她个颜色瞧瞧。
“嘿嘿”
想着想着,安子善咧嘴笑了起来,也不知道脑子里有了什么邪恶的念头。
快步走进了教室,径直走向自己的座位,毫不理会旁边一些同学的鬼脸和嘲弄,关键是很多人都不认识了。
刚坐在座位上,宋飞就像游魂一样的飘了过来,拍了下他的肩膀。
“嘿,子善,文老师说你啥了,有没有让你叫家长啊?有没有惩罚你打扫卫生一个周啊?有没有”
宋飞一脸怪笑的调侃道,挤眉弄眼,幸灾乐祸之极,这就是死党,说话无须顾忌,更无须揣摩他爱不爱听。
安子善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不搭理他,他就是这么搞怪,但是学习成绩很不错,至于他为什么坐后排,因为他高!
高了安子善整整一头,安子善大概有一米六,初中的时候排座位还是很公平的,从来不看成绩,只看个子高矮。
“还有,还有,那会你站上面那么猥琐的笑啥了?就是文老师发现你偷偷睡觉的时候。”
安子善不搭理他,他却丝毫不恼,一脸好奇的望着安子善希望从他的目光中得到答案,好奇心太重的孩子不好带啊。
“我没有睡觉!还有,你管我笑啥,我喜欢,赶紧回你的座位上吧,马上上课了。”安子善一脸嫌弃的看着他,板着脸。
“切。。。装深沉。”
宋飞撇了撇嘴,摇摇晃晃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安子善回头望了他一眼,他挑了挑眉给了一个眼神,一脸哥们都懂看破不说破的意思。
安子善郁闷了,这胖子他知道个啥。
直到这个时候,安子善心才平静下来,静静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也不百~万\小!说。
直勾勾的盯着桌面上的那串千纸鹤,眼角的余光发现同桌装做目不转睛百~万\小!说的样子,却偷偷撇了自己好几眼,殊不知她的小动作安子善早就察觉了。
“是你跟文老师告密的吧,我在叠千纸鹤!”
安子善看着眼前的千纸鹤眼角的余光瞟着张玲玲,淡淡的说道,声音很轻,但是在两个人的耳边清晰无比。
“撕拉”
安子善声音响起的时候,张玲玲手课本猛的撕开了一道口子,只见这姑娘纤瘦的手攥的紧紧的,指节发白,可见内心的紧张。
被发现了,怎么会,他那会低着头叠千纸鹤呢,他怎么知道是我告诉老师的,怎么办,怎么办?
张玲玲慌乱的想着,而且他的声音里怎么没有听出来生气的感觉,他不会要动手了吧。
完了完了,上次听他们宿舍的人说他还在宿舍里打人了,打人的时候也是丝毫没有生气的样子,他不会是准备打我吧。
“呜呜”
想着想着,张玲玲猛的哭了起来,眼泪啪嗒啪嗒的滴在书上,像断线的珠子一样,吓哭了。
“我去?”安子善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小姑娘,这是什么操作?
我怎么着你了?
我就是问了你一句,我他么在追查案情,你啥话都不说就哭上了,这什么节奏?
难道你是冤枉的?不可能啊,按照我的分析绝对是你,难道有内情?
“哎,你别哭啊,咋了这是,我只是问问而已,没别的意思啊,别哭,别哭”
好一阵手忙脚乱,赶紧从本子上撕下来一张纸递给她擦眼泪,这可把安子善给急坏了,搞不好别人还以为他干了啥天怒人怨的事情。
“那那你不准打我。”张玲玲抽抽涕涕道,拿起安子善递过来的纸擦着脸颊的泪水,望着他。
“这哪跟哪啊,我为什么要打你?什么脑回路这是!”安子善头疼,非常疼,脑仁疼,脑壳疼,要命了,我要打她?
为啥打她?
我怎么不知道我要打她?
难道小姑娘的脑回路这么清奇,还是女人都这样?
张玲玲转过身来看着安子善,脸颊上还有未擦干的泪水,一闪一闪,鼓了鼓嘴一脸的委屈巴巴。
“是我告诉文老师的,我只是想你认真听课的,我也没有想到文老师会罚你站了一节课啊,我也不想的,对不起,但是你不认真听课,上课叠千纸鹤就是你的不对。”
这傻姑娘,一脸正直认真的表情,眸子中晶莹的光泽,脸颊上闪烁的泪珠,一时间看呆了安子善,原来初中时候的她挺可爱的,洋溢的青春的气息如此灼人。
那以后春花谢了夏虫鸣,秋风清了冬雪残,年少的诗与风情渐渐的不复存在,只剩这万丈红尘滚滚来去,都是一场空。
安子善回过神来,淡淡的笑了笑,幽幽的说道:“那么上课叠千纸鹤是我的不对,我认错。而你本来可以阻止我上课叠千纸鹤,让我听课避免我站了一节课无法听讲,是你的不对吧。”
“这样说来,是你对不起我,补偿我没问题吧?”
“你你说的也对啊,但是我向你道歉了呀,你还要我怎么补偿你?”
张玲玲侧头想了想,蹙着眉头,而后点了点头,很是认可安子善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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