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和女人不一样,24岁还小,不急。”江成子轻描淡写地笑了,“科学研究发现,女人的生理和心理成熟年龄是32岁,男人要晚11年,也就是43岁,我现在还是一个孩子,你不能总逼着我工任、赚钱、养家,人不能被生活所累,要不活着还有什么乐趣?”
胡盼气笑了:“你都24岁了还是一个孩子?好吧巨婴,你继续在自己的游戏里过你想要的人生吧,我们分手!”
“分手?”江成子瞪大双眼,似乎是震惊和不解,过了片刻,脸色又缓缓变得玩味和好笑了,“分就分,反正我们谈了两年恋爱,吵了一年半,你总是各种看我不顺眼,分开了好,眼不见心不烦。”
“好,分手!谁后悔谁是小狗!”胡盼转身就走。
“等下,等下。”江成子紧跑几步,拦住了胡盼,“分手前,有两件事情得说个清楚,一,行李箱是我买的,但里面都是你的东西,你得还我箱子。二,上周吃饭是我掏的钱,你也应该承担一半的费用,总计是456块,一半的话……”
“给你300块,不用找了!”以为江成子回心转意的胡盼气得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了,抽出三张钞票,拍在了江成子的脸上,“服了,一个大男人这么斤斤计较,算我瞎了眼认识你这么一个窝囊废。”
三张钞票从脸上滑落,掉到了地上,江成子弯腰捡起,吹了吹上面的土,笑得很开心:“谢谢,真大方。如果以后你有钱了,记得把以前的饭钱也还我。”
“滚!”胡盼气过了头,反倒轻松地笑了笑,“江成子,你别忘了,从毕业后到现在,一直是我赚钱养你,房租、吃饭、日用,都是我的钱!”
“大学期间,我也请你吃过不少饭,你怎么不说?”江成子还想再说什么,被周围人群一阵哄笑打断了。
被起哄喝倒彩的江成子,依旧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他很西式地耸了耸肩:“你们也别觉得我过分,现在不是都追求男女平等吗?既然平等,就要落到实处,而不是喊喊口号。钱分开赚,分开花,AA制,如果都是男人请女人,是对女人的轻视和贬低,对不对?”
“送你一句你常说的话——随便、都行、都可以!”胡盼踢了行李箱一脚,转身走了。
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有个性还是特例?方山木收回目光,忽然下定了决心回家一趟。
该面对的就要勇敢面对,是男人就应该承担男人的责任,他和盛晨的冷战,也该有一个结果了。
东北五环,中央别墅区。
下午的阳光照耀在小区茂盛的树木之上,宁静而遥远,仿佛时光停下了匆匆的脚步,特意在一个秋日的午后驻足。方山木很喜欢小区的环境,绿化好,四季常绿,层次分明,在季节交替明显的北方,无论何时都可以看到绿色和盛开的鲜花,也算是难得的景致了。
想当年他和盛晨一起买房时,盛晨嫌联排太贵,非要买叠拼,他坚持未来房子还会升值的看法,咬牙买了为数不多的联排。虽然在当时比较吃力,但由于小区内叠拼多而联排少,在后期升值之后,联排就成了抢手货。
如果现在卖掉当年800万买下的联排的话,至少可以赚800万以上。但如果是叠拼,能赚三四百万就不错了。还是他的眼光更长远也更有前瞻性,为什么几次证明了他比盛晨更有远见更有头脑,盛晨事后也承认他的正确,但一旦再遇到事情,她还是会和他争论并且固执地认为她的决定更英明呢?
难道说女人都是这样固执并且自以为是?方山木越想越气,现在他所拥有的一切,不管是事业还是投资,哪一次不是在他的坚持下才做出了最正确最符合趋势的选择?但盛晨从来看不到他的成功和远见,只要再遇到事情,她还是会提出她的看法并且想让他服从。
只要他不同意,她就会和他大吵一架,甚至还会不依不饶地想尽一切办法让他妥协!几次三番下来,方山木既心累又无奈,盛晨到底为什么非要控制他非要证明她比他更有远见和眼光?
站在家门口,望着熟悉的门牌号以及门把手上盛晨编织的红绳,方山木忽然有了几分胆怯,不想进去了。他也不明白为什么有时会惧怕盛晨,他在工作中从来没有害怕任何事情,面对竞争对手时,也丝毫不会退缩,遇到所有困难都会迎难而上。
或许是因为他和盛晨认识太久了,从大学时代一直到现在,在他看来,一路不离不弃的陪伴,盛晨既是他的妻子,又是他成长的见证者,还是同行人同路人,他青涩的过去软弱的时刻退缩的心路以及失败的经历,她都清清楚楚。在她面前,他没有任何神秘和威望可言,也没有高高在上的权威和成功的光环。
也正是因此,盛晨才会对他现在的成就视而不见,一直以为他还是当年的青涩少年和一无所有的落魄青年,不,他不是,他现在已经成长起来了,早就是不管生理还是心理都非常成熟的中年成功男人!
方山木瞬间又鼓起了勇气,他并不赞同江成子所说的“男人43岁时生理和心理才会完全成熟”的说法,他才不是孩子,他有足够的理性和判断力来决定自己的人生。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自己很理智很成熟,就算是大学时代,他也自认为比同龄至少早熟四五年。
方山木一直认为自己少年老成,他很不喜欢别人说他小,因为在他看来小代表的是幼稚,而幼稚是一个男人不成熟的表现。不成熟的男人,不会成功。
在听到门响的一刻,盛晨漫不经心地抬头看了一眼,随即又低下了头,继续整理茶几上的证件和文件。门锁转动的声音一响,她就知道是方山木回来了。
回来也好,虽然他心里早已没有这个家了,但凡事总要有一个了断才行。盛晨习惯性地抬头看了方山木一眼,见他一脸淡定,依旧是常见的波澜不惊的表情,心中更凉了几分,呵,男人,不管发生了什么也不管到什么时候,总是会在媳妇面前摆出一副一切尽在掌控的自信,也不嫌累?天天端着一张世界离开他就不会运转的臭脸给谁看?真以为自己是中心人物,都得围着他转?
方山木瞥了一眼茶几上的东西,心里明白了几分,冷冷一笑:“都想好怎么分割财产了?”
盛晨一身居家装束,风韵犹存,简单梳了一个丸子头,淡然如秋菊。十几年的时光流逝,当年的班花依旧容颜不改。
她神情落落地站了起来:“方山木,你好几天没有着家,也没有任何消息,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发生了什么吗?”
“你肯定已经知道都发生了什么,我就没有必要再重复一遍了。”方山木相信不管是江边还是古浩,想必都已经告诉了盛晨发生的所有事情,他拿起茶几上的离婚协议书扫了几眼,“孩子和两套房子归你,车子也归你,还给我留了一套房子,可以,有良心。”
第七章 无非是习惯和依赖
盛晨目光依然冷淡如风:“方山木,我们走到今天,你难道没有一丝悔改之心?”
“悔改?”方山木心中仅存的一丝柔情瞬间如潮水般退却,他目光中多了冷漠和不屑,“我又没错,为什么要我悔改?盛晨,你太自以为是了!”
“你没错?”盛晨站了起来,手指方山木的鼻子,激动得都颤抖了,“你永远正确,永远是人前人后风光无限的方总,你从来不会出错,你是伟大光辉正确的一家之主!”
“又吵?”方山木冷笑了,摆了摆手,“别再重复以前说了一万遍的陈词滥调了,还没吵够?”
原以为盛晨还会和以前一样再对他进行一番口诛笔伐,连带嘲讽他人一阔就忘本,不知道天高地厚,甚至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不料盛晨脸色变了一变,多了几分温存和感慨,摇了摇头:“山木,你说我们走到今天的地步,真的只是三观不合理念不同没有共同语言吗?”
方山木坐了下来,伸手拿过自己的杯子,和往常一样,里面有半杯凉白开,正是他一次可以喝完的量。他一口喝完,感觉心里舒坦了几分,多年在一起养成的习惯和默契,一时还真摆脱不了。不管他什么时候回家,都会有放好的拖鞋、凉好的开水、摆放整齐的洗漱用品。如果他头疼脑热或是哪里不舒服,凉白开的旁边,会放上对症的药品。
以及洗好烫好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
人都会臣服于惯性,很多时候的不舍和难过,无非是习惯和依赖,在隐隐作祟。方山木一瞬间又想起他和盛晨在一起度过了无数岁月,以及盛晨对他无微不至的关爱,竟然有了几分不舍。
“男人吵架,是为了分清楚对错讲明白道理。女人吵架,不管对错和道理,就想赢。”方山木其实很清楚这个道理,有时候他也想退一步算了,让盛晨赢一次又何妨,家里不是讲道理的地方,要讲亲情讲团结,一团和气就好,可是他就是不想让步,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他应该和盛晨讲通道理,盛晨不是不明事理的人。
记得以前盛晨是很冷静很理性的一个人,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会先和他摆事实讲道理,为什么最近几年越来越不可理喻了呢?多半还是江边挑拨离间的功劳!自从认识江边之后,盛晨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从以前的温柔体贴贤惠变成了挑剔多疑无事生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