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孜古丽连忙说:“你好!”
“你好。”宋景行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好高啊,这姑娘至少1米75,而且两条腿特别长。
宋若兮说:“别站着了,随便坐。”
阿孜古丽也不客气,不但坐下了,而且是挨着果盘坐下,迟疑了数秒,便拿起葡萄往嘴巴里塞。
是个吃货,鉴定完毕。
宋若兮起身对宋景行说:“小景,我上楼拿点东西,你先跟古丽聊聊。”说完,还朝宋景行挤挤眼。
客厅里只剩下两人,气氛有点沉闷,阿孜古丽有点不好意思再吃东西。
宋景行没话找话问:“你的名字,翻译成汉语是什么意思?”
阿孜古丽立即回答:“阿孜是希望,古丽是花朵,连起来就是希望的花朵。依格兹的意思是大个子,艾买提是我爸的名字,翻译成汉语就是大个子艾买提。我爸从小就特别强壮,个子特别高,年轻时差点入选国家队。他在省队打了十年篮球,退役后又当了几年教练,后来自己做生意卖健身器材去了。”
宋景行问:“没有姓氏吗?”
阿孜古丽说:“对,我们没有姓。都是自己的名字,再加父亲的名字。我和我爸的名字都很常见,为了跟其他人区分,于是就在艾买提前面加个依格兹。我的名字连起来就是:大个子艾买提家的像希望花朵一样的姑娘。”
“很有趣。”宋景行笑道。
阿孜古丽又不自觉的吃葡萄,问道:“宋老师叫你大侄子,你是宋首富的亲戚吗?”
“你问得也太直接了。”宋景行被逗乐了,这姑娘要么毫无心机,要么就是演技惊人装天真。
后记之四:巨坑项目
饭桌上。
阿孜古丽正在大口嚼着红烧肉,虽不能说是狼吞虎咽,但那绝对不属于淑女画风。
当然,漂亮的女孩子做什么都赏心悦目。
宋景行问:“你们可以吃猪肉?”
阿孜古丽点头道:“嗯,我妈妈是汉族。家里都是她负责做饭,她平时做什么菜,我和爸爸就吃什么菜,已经跟汉族的生活习惯一样了。”
“你是表演系的,吃这么多不怕胖吗?”宋景行问。
阿孜古丽吞下一口肉说:“不怕。学校里有形体课,而且我喜欢打篮球,每天体能消耗很大,不多吃点会饿肚子的。”
宋景行道:“喜欢看篮球的女孩子挺多,喜欢打篮球的女孩子很罕见。”
阿孜古丽除了吃货属性,明显还有话痨属性。宋景行问一句,她就说出来一堆:“我爸爸妈妈都是篮球运动员,我从小就在篮球训练室里长大。他们俩平均身高1米88,我现在才1米76,没有遗传到他们的优点。高中以前我一直读体校,渐渐的不怎么长个子了。我爸还送我去验了骨龄,发现很难长到1米8以上,于是就让我改练后卫。后来有一次我膝盖受伤很严重,虽然痊愈了,但无法适应职业赛事的强度,这才没有继续读体校。不过我还是很喜欢打篮球,每天都要打至少一个小时。你看我的手心,一直有茧子,就是长期打篮球打出来的。”
宋若兮突然插话道:“你的手该保养一下了。”
“宋老师,我尽量。”阿孜古丽低头吐了一下舌头。
宋若兮又问宋景行:“听说你打算创业?”
宋景行无语道:“怎么没几天功夫,连你都知道了?”
宋若兮问:“找到创业项目没?”
“还没有。”宋景行说。
宋若兮道:“投资VR电影吧,我手里正好有一个项目。”
宋景行提醒道:“小姑同学,中国法律禁止制作、传播带颜色的音像制品,我还不想成为政府扫黄打非的对象。”
“谁让你拍那种片子了?”宋若兮有些生气。
宋景行说:“难道还能拍其他类型的VR电影?”
从3G到4G,再从4G到5G,每一次技术提升,都催生出大量的相关产业。
5G应用主要可以归纳为三个方面:第一,增强型移动宽带;第二,关键任务服务;第三,海量物联网。
比如宋景行那辆特斯拉智慧之光,其自动驾驶功能,就属于“关键任务服务”。
至于“海量物联网”,如今北上广深都被打造为“智慧型城市”,各种基础设施都被移动宽带连接起来。包括路灯、电表、水表、红绿灯、垃圾桶等等等等,哪盏路灯坏了、哪段水管漏了、哪个垃圾桶满了,管理者坐在控制室就能判断。
如果再结合天网系统,那就更加牛逼。哪家的孩子、老人走丢了,只要不在太偏僻的地方,天网加上图像识别技术,分分钟给你自动搜索出来。
而VR和AR技术的应用,则需要借助“增强型移动宽带”。
5G的理论下行峰值超过10GB,足以支撑AR/VR用户的交互。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宋维扬玩的那款虚拟网游,只要不是过于复杂的场景都非常流畅。
而且现在北上广已经在铺设6G网络——严格来说是5.5G,就像当年的2.5G一样,从性能上有一定提升,但还没有达到飞跃换代的程度。
早在2015年,就已经出现VR电影,接着又出现AR电影。
影视行业本来就属于资本乐园,在5G网络普及之后,全球的大型娱乐公司,以及许多风险资本,都在疯狂往VR和AR电影领域砸钱。砸到现在,90%以上的项目都亏了,而且是亏得血本无归。
AR电影勉强还算成功,已经有公司在推广“AR放映厅”,只差一部超级热卖的AR电影就能飞速发展——就像《阿凡达》之于3D放映厅。
但VR电影,就完全是个坑了!
技术方面的问题已经基本解决,可是VR与电影天生犯冲。就像性格不合的一对男女,非要强行绑到一起结婚,婚后生活惨烈得根本没法看。
电影的本质是框视觉,每个景别都有特定表现功能。笼统来说,远景拍气氛,中景拍动作,近景拍情绪。而VR的特点是沉浸感,需要带入特定角色人物,再以这个人物的主视觉去融入场景——景别没法转换。技术上可以转换,可一旦转换又失去了VR的沉浸感,特别出戏!
还有电影的空间感和剪辑效果,也跟VR技术很难融合。
这几年,中外都拍了不少VR电影,在影院上映的全部扑街,移植到个人VR设备的盈亏参半,只有中途改做VR单机游戏的赚了不少。那玩意儿拍出来根本不像电影,更像是一款VR体验游戏。
说得更简单一点,戏剧是演员的艺术,电影是导演的艺术,VR是观众的艺术。
VR电影和电影的差别,就像电影和戏剧的差别,根本无法用已经成熟的传统电影理论去执行。
顺便一提,在VR电影各种扑街的同时,VR远程教育却异常火爆。
美国那边的学费高得吓人,就连技术教育都贵得离谱。硅谷有两个工程师,率先推出了“廉价”VR教育计划,刚开始只做职业教育培训,相当于VR版的蓝翔和新东方烹饪学校,结果迅速获得市场认可,甚至引起美国教育工会和教师工会的游行抵制。
两位创始人为了应付工会诉讼,差点被巨额律师费搞破产。幸好关键时刻风投资金入场了,硬扛着工会压力飞速发展。
在中国做VR教育就困难得多,因为中国的教育费用便宜啊。VR教育毕竟是虚拟的,不管是美容美发,还是开挖掘机炒菜,都不如在现实中真正练手那样实在。再说其他教育,现实中的家教,可以根据学生的具体情况来调整教学计划,虽然学费贵,但效果比VR教育好得多。至于成人教育,可以直接去正规大学报名,人家还发学历证书呢。
只有忙着上班又想提升自己、且不在乎学历的中国人,才会选择VR教育,市场比美国要狭窄得多。
宋若兮解释说:“我现在一边在表演系当讲师,一边在读导演系的在职博士。年初的时候,我跟着导师去好莱坞,参加了一个VR电影的行业讨论会。来自世界各国的知名VR电影导演,都一致认为探险、悬疑、恐怖等类型片,会是VR电影的未来。去年环球影业投资的《木乃伊6》,就是个非常好的参照。可惜环球影业的野心太大,想要面面俱到,分别做成3D版、VR版和AR版,结果哪个版本都不讨好。”
宋景行问:“你说的那个项目,想拍成什么类型?”
宋若兮说:“恐怖悬疑片,只做VR版本。场景尽量压缩到特定的狭小空间,电影和现实的时间跨度都在两个小时以内,电影转场全靠角色人物的移动。观众可选择带入角色性别,情侣观众甚至可选择带入情侣角色。这样就能遵循传统电影理论来拍摄,同时又能体现VR电影的特征。”
宋景行问:“就没有其他导演想出这种拍摄方法?”
宋若兮说:“有啊,但拍不出来。恐怖悬疑片属于小众类型,一般来说投资都不大,而VR电影又是用钱堆出来的。只有大投资才能做出院线级别的VR恐怖悬疑片,而大型电影公司又顾忌市场风险,根本不敢轻易投资。如果斯皮尔伯格或者卡梅隆愿意拍VR悬疑恐怖片,肯定能拉到投资,但他们年纪太大了,身体也不是很好,已经拍不动极耗精力的VR电影了。”
宋景行问:“拍一部90分钟的VR电影,大概需要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