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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工匠心 (雅玩居士)



不久,便从荣兴祥传出风声说,这对珐琅彩碗卖了一万现大洋。由此引起师兄弟三人的矛盾,吵了起来,散了伙,韵宝斋关了张。

师兄们都出号了,贾腾云的小徙弟苏觐墀在荣兴祥独挡一面,日常经营业务由他负责。民国十二年后,苏觐墀和兴隆街

的财主徐家交往密切,徐家的大少爷要出两万元,请苏觐墀从荣兴祥出来开家古玩铺。

这消息被贾腾云知道了,他马上穿上长袍马褂,提溜起文明杖,去见徐大少。见面便开门见山地说:“大少爷!我听说你出钱叫苏觐墀去开古玩铺。我实话跟你说,苏觐墀这小子,跟我学了十多年徒,他不成材,眼力还不行,他没少给我买假货。你给他钱开买卖,不是把钱往坑里抛吗?钱抛坑里还能听到响声,给了他连声都听不见!”

大少爷听贾腾云这么一讲,就变了卦,不肯出资了。苏觐墀去找二少爷。二少爷说:“我不管家,我要是出资就是我和二少奶奶的体己钱,能凑个万八千的。”

苏觐墀用二少爷的一万元,在东四牌楼开了家毓珍祥古玩铺,同样竞争不过老谋深算的贾腾云。没办法,苏觐墀去了趟法国巴黎,兜售古玩瓷器,没取得成功,失败而归。后来,他开起油盐店去卖油盐酱醋了!

贾腾云的这几位徒弟在荣兴祥养成了看高不看低,干大利不干小利,不是一流的官窑瓷器看不上眼。而在这方面,他们又竞争不过师傅贾腾云,所以失败。

贾腾云的另三位徒弟谢君忱、司仁甫、刘尊三,离开师傅的眼皮底下,于民国二十八年在琉璃厂开协记古玩店,鉴定经营明、清官窑瓷器,其它有利可图的文物杂项都经营,站住了脚,经营到北平解放初期。

民国以来,琉璃厂鉴定古代字画的,出现三位杰出人物,收藏家和同行人称之为看字画的“三杰”。他们是万筱竹、萧虎臣、张治平,不但看字画的眼力好,还能写会画。三位杰出人物有两位出自茹古斋门下,另一位万筱竹在大观斋给赵佩斋当过伙

白五楼的徒弟有柳春农、姚俊、刘竹波、韩启倬(韩少慈之子)、萧福存(萧静亭之子)、梁孟谦等人。他们鉴别古玩字画的眼力,在同行中较有名气。萧福存,字允中,幼年拜国学家、书法家魏旭东为师,读《四书》、《五经》,习书法;其父萧静亭是国画大师张大千之挚友,张大千收下萧福存为徒,学画国画。萧福存的书法、绘画俱佳,他的工楷《洛神赋》被故宫博物院选入收藏。解放后他曾担任宁夏文史馆长。

韩少慈,名士怀,幼年家贫,兄弟姊妹多,他排行老七,人称他“韩七”,发财后称他“韩七爷”。

他是位只读过《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三本小书就进京学裱画手艺的人。后来,他却能同状元、翰林、名流学者、古玩书画鉴赏收藏家、著名书画家交朋友,一起谈诗论画,讲评古代名画的诗情画境。他是怎样同大学问家走到一条水平线上来的?这方面很少有人知道。

作者青少年时代曾见到过七十来岁的韩七爷。他高大的身躯,长长的胳臂,走路迈四方步,长袍马褂,绅士气派;隆准凤目,戴着金丝近视镜,花白长髯,飘逸胸前,学者风度。根本想象不到这位长者是只念过三本小书、出身贫苦的手艺人。

有一次韩少慈见我读书,指教我说:“书是知识的宝库,要好好读。我是无师自通,全靠《康熙字典》和《辞源》,边看书边查字典。我读的书摞起来比我还高。看书要注意眼睛,我这近视眼不是天生的,是在小油灯下看书看的。”从他的话里我悟出他走了自学成才的艰苦之路。

韩少慈是十三岁学裱画手艺,三十岁在琉璃厂开韵古斋。这十七年他是边学手艺边读书,全靠的是毅力。那个年月在裱画铺里学徒或耍手艺,师傅掌柜的根本不让徒弟、伙计读书。看书要偷着看,找本书都不容易。他给画家、收藏家裱画,从他们手中借到《画史汇传》读了多年,自己才买到这部书。从读书、裱画和向来裱画的人请教中,学到手艺,懂得书画这门艺术,练出了鉴别书画的眼力,这是个长期的艰苦过程。

韩少慈在裱画铺里耍手艺时,便结交了许多古玩字画行业的人,他同鉴定字画有功底、有眼力的万筱竹、张星五等十一位古玩行人拜把兄弟,结为金兰之好。他靠这种讲团结、重义气的力量帮助,将自己十来年积蓄下的上百幅字画,不过千元的现金,又给朋友立下字据借来三千元钱,开起了韵古斋。

韵古斋开张时是兼营揭裱字画。从晓市旧货摊买破旧画,裱好了卖。天不亮跑晓市,白天开张营业,晚上还要裱画做手艺活。韩少慈提起这段历史来就说:“一天一宵能睡上四个小时就不错了!”在有皇上的年月,韵古斋经营了八年,给翁同龢、庄蕴宽、袁励准、金梁、邵章、郑孝胥、傅增湘等名人和书画家裱过字画,做他们的古玩字画生意,小古玩铺逐渐发展起来。

民国初年,万筱竹开始去苏州、南京一带收购名人字画,不再跑晓市了。改朝换代了,袁世凯政府里不少人是清廷官僚出身。军阀混战时期,有些官僚军阀没文化,不懂古玩字画,在北京他们有大宅院、大客厅,也要摆上古玩,挂上名人字画,琉璃厂古玩铺的生意便兴隆起来。有人专门要落臣字款、带御题的名人字画,这路字画不好淘换,古玩铺便请人落假款、写假御题,以假充真,卖高价。韵古斋也做这路买卖。而主要经营的是宋元和明清时代的名人书画,从没落的王公贵族手中收购,转手卖给北洋政府的总理、总长和次长们。财政总长王克敏、次长汪向叔都买过韵古斋的好字画,也在韵古斋裱过自己收藏的名画

韵古斋在琉璃厂经营十五年,到了民国六年前后,已经是家殷实户了,安上了电话,那时有电话的店铺就算是大买卖了。

第258章 打眼

韩少慈在民国六年发的财,到了民国十年,家乡人都说,韩七爷有土地、房产、烧锅粮行、茶叶铺、古玩店,是日进斗金。财大免不了气粗,说话有时不大注意,便有人想算计他。

一次,他当着众多行家说:“王石谷的画,我见多了,不用看,用手摸也能摸出个真假来!”別人正想算计他,听了这话便传给万筱竹,跟万筱竹说:“万六爷!他韩少慈发财不全凭您的眼力,给他鉴定经营字画,您听他现在吹的多大!”这时,万筱竹从韵古斋辞退不久,自己单独经营书画。觉得韩少慈话说的太狂了,清初画圣王翬的画,仿的人很多,假的可真不少,有的“假赛真”出自名家之手,很难鉴別。

韩少慈说出大话不到三个月,韵古斋接到江南常熟的一位收藏家来信,约请万筱竹鉴定一幅王晕山水立轴。此时,万筱竹离开韵古斋半年多了,韩少慈将信压下不转给万筱竹,派自己的徒弟萧楚才去常熟与这位收藏家接洽。

徒弟将王晕山水画轴拿回北京,韩少慈展卷观赏,是一幅长四尺(133厘米)、宽一尺五寸(50厘米)的山水立轴。宣德镜面笺,白腻如脂。上用北苑法(即董源之笔法)作主峰,笔

势秀伟;中作楼观,群松环绕,颇似山樵;下作杂树数株,掩映村舍。墙内细筱丛生,门外一客扶杖过桥,桥下流水激乱石,仿佛有声,砂碛水口,远近层叠,略用焦墨皴染,乃此画中传神之笔。

画上有:“老我闲身得自由,雄才只怯九州游。凭君试取苍龙杖,晞发诸天最上头。壬午夏六月,寄赠玉映斋主人清玩,耕烟外史王翬。”下押王翬之印,白文方印,耕烟外史,朱文方印。

韩少慈看完画,用手掐算,算了一会儿说:“壬午年是康熙四H年(公元1702年),王晕是康熙五十六年去世的,这幅山水画是王石谷晚年得意之佳作也!”他的徒弟张伯翔眼睛好,在画的左角看有一白文方印,印文是“耕烟外史时年七十有一。”便指给韩少慈看,并说:“您算的对,是王晕晚年作的画。”

韩少慈问这幅画他跟咱们要多少钱?”萧楚才答他要三千快!”韩少慈说:‘你再去常熟一趟,咱们给他两千,最多花两千五,多了咱不要,这价不低了。上海的古玩铺谁也出不了这么高价。”萧楚才花两千五将画买回来了。

韩少慈得到清初画圣王晕晚年之得意佳作,便请他的老同行人茹古斋经理白五楼,铭珍斋经理韩敬斋,前来鉴赏。这两位在琉璃厂看字画的眼力,人们都信服,韩少慈也佩服,又是老交情。

韩敬斋、白五楼看完画,坐着喝茶不加评议,沉默一会儿,

韩少慈问这幅山水画是王石谷晚年之作吧?”白五楼说我看不像老年人画的,倒有青年稚气之笔。”韩敬斋说:“像似年轻的虞山派人之仿作,出于谁手,原画可能未落款。画上的这些字、款、印迹,恐怕是后落的,与画中之笔墨相比显浮,细闻有墨气和印泥味。”

白五楼说:“光绪年间,茹古斋孙虞臣买到王晕山水立轴,仿的不少。有幅真迹被李文田买走了。这幅画我看是仿的,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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