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成圣 (苏牧武)

　　立即有好几个看起来家境不错的同学跟着拍案而起：“算上我！”
　　小五哥伸手虚按，压压大家的情绪，继续道：“第二，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是不是怕有一天清理债务时，被催收团队找后账？或者怕国家立法清理民间债务？”
　　女班长点点头。
　　小五哥微微一笑：“其实应该这么想——债务打包以后，不到两折的成本才几个钱，谁会真下力气？”
　　“就算真要清，债务的滚动可不是无限的，你当他们说罚息多少就罚息多少？基数就是两三千，再加上法律支持的最高利息，说破天去，就这么多。”
　　“反正不上征信，心情好跟他们扯扯淡，心情不好打官司慢慢折腾，不教育教育他们，那些傻吊还以为这个国家可以任由他们为所欲为！”
　　哗的一声，教室里毫无征兆的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大师兄，说得好！”
　　“小五哥，帅到飞起！”
　　“就是这个道理！给那些傻吊点颜色看看！”
　　众多学霸，目前只是粉嫩粉嫩的大学新生，血仍未冷，意气风发，正是锐气最盛、改变意识最强的时候，谁愿意忍这种腌脏气？
　　但是，在场的人中，也有人心里不舒服。
　　左哲圣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忍住，皱着眉，尽可能平静的开口。
　　“小五哥，可是，你不觉得这样做事……有点不太地道？那些平台又没怎么着，他们和贷款者的关系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们却主动的、带着恶意的去骗贷，这合适么？”
　　方小武看左大少一眼，却没开嘲讽。
　　这是很多人心里的刺，就道德而言，这种行为绝对不高尚，不值得提倡。
　　他仔细斟酌着语言，诚恳的开口。
　　“小哲，我知道你父亲一直经营民间放贷业务，能理解你心里的别扭，不过这件事要一分为二的去看待。”
　　“民间借贷，无论拿去做什么，确实都是你情我愿，借贷双方都是成年人，正常都不存在诱骗、误导，是一种对正规融资方式的有效补充。”
　　“放贷的不见得是好人，但也不见得是坏蛋。借贷的不见得是赌徒，但也不一定值得同情。”
　　“但是校园贷不一样，那些泛滥的小平台就没有干净的！”
　　“立意上，他们将目标对准没有收入、没有偿还能力、没有社会经验的学生。”
　　“手段上，他们各种隐瞒、诱骗，拉人下水慈如佛，催收翻脸恶如魔。”
　　“有多少学生上当受骗？那些不正规的小平台，手上沾着多少学子的鲜血？”
　　“难道因为有一部分学生确实爱慕虚荣、确实愚蠢、确实犯过错，就要让整个群体在承担恶果的同时，再背负起恶因？”
　　“我的想法很简单——外面的随你们乱去，狗爪子敢伸进校园，一律斩断！”
　　“我现在没有这样的能力，也不可能盯着这种事不放，但既然就发生在眼前，那就不能置之不理。”
　　“哪怕我能做的，只是在这里跟你们说说大话。”
　　深深吸口气，再缓缓吐出来，小五哥将过于激荡的情绪压下去，坚如磐石。
　　“即便如此……说就比不说强！”


第三百四十四章 引导
　　方小武的解释让左大少心里非常舒服。
　　关键是那种态度，带头大哥是一个特别需要尊重的人，方小武这么诚恳，说明什么？
　　说明大师兄也很在意他的看法嘛！
　　这朋友还有得做！
　　心情一好，左大少马上把话给圆了回来。
　　“小五哥，你这样说我就能理解了，其实我也觉得这种设套骗人的手段很龌龊，败坏那些正经平台、正经商人的名誉。没得说，有能帮上忙的地方，算我一个！”
　　如此表态，让方小武都为之一愣。
　　虽然不清楚左大少是在哪打的鸡血，不过他本来就是想统一大家的看法，现在来看，结果倒是不坏。
　　金融一班的班长是个话不多的胖子，他又掏出一个新的疑问。
　　“小五哥，为什么要让图图再去找她师姐？就算不还钱，那女人也能赚到提成吧？”
　　这个就是重点了，方小武顿时笑起来。
　　“其实这里面包含着两个目的——”
　　“第一，我不能光说不练，把图图推进麻烦里，自己却看热闹。所以，我打算也找那女人帮忙……她在多少家平台做代理，我就找多少家平台贷款！”
　　“噢！”
　　同学们猛然发出一声惊呼，方小武坏笑着继续。
　　“第二，应该给那女人一点教训，不能让她坑完人，还拿着图图的血泪钱去潇洒。”
　　“从她手上贷出去的钱，一个不还没事，两个三个都不还呢？到时候，自然会有人找她麻烦！”
　　大家终于搞清楚方小武的套路，喧哗声差点爆炸。
　　方小武拍拍手，提高音量：“怎么样？有没有家境特别好、不怕事的同学，敢站出来陪我玩玩？”
　　左哲圣第一个蹦起来，激动得眼珠子都有点发红：“小五哥，算我一个！”
　　“我没问题啊，也算我一个！”
　　“还有俺！俺们家在村里那是一霸，最好有人敢找过来！”
　　“找肯定是没人会找的，大师兄不是说了么，一家两三千的事儿，不值。也算我一个吧，那点钱都不够我一个星期打游戏充值的，反正我是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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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学们一个接一个的表态，带伯爵表的富二代班长、搂着图图的那个女生、一个带耳钉的娘炮……
　　不大一会功夫，大半个教室的同学都闹哄哄的站了出来。
　　哟呵，现在的大学生，真是一个比一个不怕事儿大……
　　不过，正合我意！
　　心里想笑，方小武表面上还很为难：“兄弟姐妹们，用不着这么多人，七八个足够用。一来，图图那学姐未必能接得下多少。二来，我只是想要小惩大诫，没打算真闹出大事来，让她被人抓去做又鸟。”
　　韩希夷凤目一眯，冷笑着把他怼回去。
　　“你这么想就没意思了。咱们就是提供一个机会，她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完全取决于她有多贪婪恶毒。”
　　“我们又不求她贷款，她要是心存善念，事不做绝，那咱们就适可而止。”
　　“如果她看到好处就冲上来主动诱骗，贪得无厌，那最后有什么恶果，都是她自己作的，哪怕被抓去做又鸟，又怪得着谁？”
　　韩希夷话音才落，马上就有一个男生拍案而起：“就是！韩大美女说得对，对这种人根本没必要惯着！她要真被抓去做又鸟，哥请客，组团去刷一波！”
　　哈哈哈！
　　底下顿时掀起一片哄笑，有少数女生略感不适，但大部分人都笑得东倒西斜。
　　小五哥无语了，麻蛋，你们真是时刻准备着歪楼……
　　很明显只是一个玩笑，所以他并不打算在这上面纠缠。
　　只是，控场还是必要的，行为本身就亦正亦邪，绝对不能再让立意也歪掉。
　　有个道理很多人都不懂——出格的事可以偶尔做，但本心必须正，否则这种团体性行为，将会造成非常恶劣的影响。
　　“大家很有想法嘛……不过你们是不是不打算在校内找女朋友了？什么事只能做不能说，心里没点数么？”
　　方小武的插科打诨顿时又让好多人吭哧吭哧闷笑起来，那个起哄的男生被一票妹子斜睨着，顿时脸一白，干笑着坐下。
　　“我就开个玩笑……嘿嘿……大师兄你继续！”
　　方小武脸色一正：“话说在前头，我不是什么烂人都同情的圣母，每一个被贪婪和虚荣蒙住眼睛，明知道风险还硬往上凑的学生，跟那个学姐一样，都不值得同情。”
　　“但我们不能主动去逼良为娼，我们要做的事，不是个人行为，而是代表着整个金融系17届全体。”
　　“能听懂么？”
　　“如果你是一个人，要替图图出头，你爱用什么手段都是你自己的事，你觉得你可以承担起后果，那你随意。”
　　“现在则不行。17届金融系学子不是一群流氓，顶多大师兄比较流氓。”
　　哄笑中，好感度飞快飙升。
　　方小武摆摆手，做出最终决定：“行吧，就选7个人出来，够给她一点教训，又不会闹得太大，这就挺好。”
　　在密密麻麻举起的手臂中，方小武凭着眼力，选出7个看着就不一样的同学。
　　两个班长，图图身旁的两个女生，左哲圣，戴着白金耳钉的娘炮，穿一身白的骚包男。
　　落选的人顿时抱怨如潮，尤其韩希夷，脸色冷得像要结冰。
　　“大师兄！看不起我们？”
　　大长腿的人气原本就高得可怕，她带头出来质疑，落选的学生们马上跟着叫起来。
　　“就是啊！这么有趣的事，让我们干看着？”
　　“八个班，最起码应该保证每个班都有人参与吧？我们工程2班不服！”
　　“投资1班也不服！”
　　“大师兄，算我一个吧，我真不怕！”
　　大势一成，个体的力量就再难抵挡。
　　以方小武现在的威望，就算能够镇压下杂音，结果也说不上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