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在唐人街 (陶良辰)

　　自家就住在唐人街，却跑到纽约这边的唐人街参观，苏木觉得自己可能脑子坏掉了，突然有兴趣，跟李平安一起进入家叫做“三宝楼”的古董店。
　　里面商品玲琅满目，东西方的都有，连带有浓浓埃及风格的黄金面具都有，不用猜肯定是假的没错，没人舍得让这种宝贝蒙上厚厚一层灰。
　　“木头，这些都是古董？”
　　从没进过古董店，瞧见东西当白菜卖，李平安脑子转不过弯。
　　明码标价，有些标牌上还标注着“工艺品”，也有标注着“清代”、“明代”之类的不值钱小玩意儿，价格不见得比现代工艺品高多少。
　　苏木很怀疑是真是假，说道：“你问我我问谁？来纽约带点纪念品回去，没告诉你家人就来这里，要是被他们知道，说不定你又要被揍。”
　　“这个主意不错，伸手不打笑脸人，给我妈买块玉怎么样。”
　　李平安随手拿起一块玉牌，上面贴着价格，六百五十美元，太贵舍不得买，又给放下了，五种沁色的老玉，懂行的人知道值点钱，可惜他和苏木都不懂。
　　古董店老板是位中年人，大概在四十岁以上，头发两边已经发白，抬头看了眼，发现顾客们年纪都不大，又同样是华人，以为闲着没事过来逛逛，没有起身招待的心思。
　　东西都不算贵，差的几十美分、几美元，好的几百、上千美元，价值过万的寥寥无几，苏木猜测没放出来展览，明知道店里有些好东西可能会升值，却不知道它们究竟是不是真的、值不值钱，这种感觉让他无比难受。
　　视线里出现一个西瓜，苏木看了看抬腿走过去，标牌上只写着翡翠，标价还不如那块玉，只有一百三十美元，看起来真的像是个西瓜，挺讨喜。
　　听马未都嘲讽过二十一世纪翡翠价格飙涨，可见未来翡翠值点钱，具体值多少，苏木不清楚。
　　和其他古董相比，玉石翡翠类更让人放心，一张桌子上都是翡翠，还专门放了手电筒让顾客自己照，被强光照着，能看见西瓜里面绿油油。
　　李平安走来，对苏木无语嘲讽道：“想买西瓜？这么重的东西，带回家多麻烦，帮我挑件礼物吧，不知道选啥……”


第117章 创业危机
　　试着搬动翡翠西瓜，重量足有十多斤，如同李平安所说，想要带回家很麻烦。
　　但是，知道翡翠要升值，这给了苏木满满的动力，最终还是挑选几件翡翠饰品，包括一串一百零八颗的满绿手链，一块刻成弥勒的满绿挂坠，以及同样颜色的手镯，估计是从同一款石料上取下来，成套出售。
　　拿到柜台结账，苏木拿着标有“翡翠”的手链，另外还标注了是现代工艺品，问道：“老板，这是真翡翠吧？”
　　“可以给你开发票，证明是假的就来找我。”
　　古董店老板只看一眼便没了兴趣，好歹是数百美元的生意，怕苏木不相信，补充道：“翡翠又不值钱，谁会花功夫专门造假，对面缅甸人开的店里，便宜的几美元就能拿到，最贵的也就才二三百美元。
　　你瞧见他门口那一堆石头了没，全是翡翠原石，放在门口都没人要，也就我们华人，还有一些过来旅游的游客会买。”
　　语气满不在乎，这年头翡翠真不值钱，价格比玉石差了一大截，上年纪的老古董翡翠稍微贵一些，价格没贵到哪去。
　　苏木听说可以开发票，点头告诉面前中年老板：“那行，这些东西我要了，请帮我包起来。”
　　“OK，这西瓜……”
　　见到李平安抱着翡翠西瓜，老板失笑心想居然还真有人愿意买，小时候就被他老爸放在家里，上周搬家老婆嫌弃太重，于是带到店里来随意标了个价格。
　　拿着计算器按完，加上李平安买的两块老玉，总共花掉八百多美元，主要是玉值钱，帮忙打包好放进箱子里。
　　苏木抱着沉重的箱子出门，去了街对面一位缅甸人开的翡翠店。
　　对方英语太糟糕，苏木挑挑拣拣，拿了好几件好东西。
　　既然是收藏，肯定要挑选材料最顶级的挂饰摆件，试戴了枚颜色鲜红的戒指，缅甸老板见他不信这是翡翠，索性抱出一大块红翡毛料给他看，信誓旦旦告诉说戒面就是从这块原石上取下来的。
　　好家伙，苏木立马盯上了这块奇特的红翡原石。
　　试着劝李平安买，但这家伙死活不听，觉得完全是在浪费钱，苏木也不强求，又花六百多美元，买下一堆所谓的“破烂”，和翡翠西瓜一起，放在箱子里带走……
　　一时冲动来纽约，十一月二十四号这天，他们走的也很干脆。
　　上飞机时候不约而同松口气，想到即将回到温暖的加州就舒服，压根就没考察市场，苏木从厚厚一本电话薄里，找到十多家高中，另外还有纽约大学等学校的联系号码，准备等有空直接打电话和对方联系，只需要知道他们有没有采购电脑的意向就可以。
　　苏木自然不会知道，在他离开不久之后，有位老头急匆匆跑去那家古董店，准备买下那件翡翠西瓜。
　　这老头曾在古董店里看过它，回去后越想越觉得，像是慈禧很喜欢的那两个西瓜之一，当时没见到里面带红，才以为不是，但这种浑然天成的翡翠西瓜能有多少？即使不是，价值也很高。
　　懊恼于错过一次捡漏的机会，垂头丧气离开了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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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恩节过后，十二月份到了，门洛帕克中学临近放假，苏木又一次向老师请假，他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
　　可这次不得不请，因为要去IBM公司拿下代理权。
　　不是二级、三级代理权，而是直接从IBM公司拿货的那种，如果成功，企鹅公司的利润还能进一步增加。
　　考虑到如今每天可以推销出七百台左右的电脑，即使每台多赚二十美元，那也是好几千美元，现在这部分利润，都被供货商给赚去了。
　　十二月，圣诞节就要来临，因为黑色星期五早就到来的缘故，趣购超级市场每天销售额竟然攀升到六万多美元！
　　纯利润在五千美元左右，加上销售电脑的收入，苏木每天税前收入，能达到一万多美元，企鹅公司这边占据着大部分。
　　然而Penguin公司再赚钱，本质上也只是一家传统供货商而已，主要靠推销维持市场，随时可能出问题，就比如这周，已经有四位推销员陆续离职。
　　而趣购超级市场不同，投资足够大，商业模式也新颖，从长远发展来看，预估市值比实际价值高出许多。
　　“他们足够心黑，从我们公司学到经验后，打算自己干这一行，其他人也开始心动，更可恶的是居然反过头从我们公司挖人！”
　　这让李平安快气炸，一大早就跑来找苏木抱怨，自从Penguin公司开业后，第一次遇到危机，而且还是处理不好，就会让这家公司迅速完蛋的大危机。
　　苏木早就想到这茬，但却没有解决的办法，现在预料中的坏事终于发生，头疼问道：“你听谁说他们在挖人？知不知道给出了什么条件？”
　　李平安语气愤怒：“麦凯先生告诉我了，有人试图挖走他，就是从我们公司离职的那几位！具体的条件我不清楚……消息还没传开，你去一趟公司？”
　　麦凯在Penguin公司赚到好几万，现在已经成为手下带了二十多位推销员的小主管，自身利益和苏木息息相关，反水告诉他们这件事很正常。
　　“嗯……我现在陪你去一趟，和IBM公司那边的见面约在十点半，到时候我就去。”苏木匆忙吃完三明治，抽了张纸擦擦手，继续说，
　　“公司赚钱有人眼红，推销电脑没什么难度，无非是联系好供货商，再去找顾客，从中挣钱盈利，市场那么大，影响不到我们。
　　我早就知道这门生意做不长久，属于一锤子买卖，好的时候很好，说不行就不行了，还是要有我们自己的品牌才行。”
　　见苏木这么冷静，李平安也稍稍放下心。
　　他如今在公司帮忙，大小事情苏木说了算，对管理方面没什么天赋，最近正在让猎头公司帮忙物色职业经理人，暂时还没满意的人选。
　　点了点头道：“嗯，我就是来告诉你一声。”
　　“我回房间换身衣服，公司那边我来处理。
　　你去帮我问问《旧金山纪事报》，连续刊登三天广告，占半个报纸版面的那种，大概需要多少钱，卖电脑的广告……”


第118章 煽动
　　詹姆斯和李哲楷合伙的生意……差不多黄了。
　　苏木骑自行车出门时候，车库大门紧紧关闭着，那几位程序员已经好几天没来上班。
　　李哲楷只是损失一辆法拉利，对他来说根本就可有可无，远在香江的家里还有好几辆，超跑在他眼中单纯就只是漂亮一点的代步工具，更像是大玩具，有没有无所谓。
　　大学几年打工赚到的钱，这次全都打了水漂，詹姆斯气到和李哲楷吵了一架，两人处于冷战状态，没有出去找工作，最近几天詹姆斯白天待在家里，晚上则出去喝酒。
　　整天待在一起，苏木对他们前段时间进行的开发项目有所了解，分别联系微软、苹果，甚至还通过乔治的关系找上IBM，但这些公司都对那款办公软件不感兴趣，苹果和微软公司自己就在开发办公软件，看不上他们的项目，这让詹姆斯深受打击。